週六大早晨,當陸堅定剛剛把車停在小區樓底時,稍等了片刻就見得伍辰光下得樓來,全身的警裝已經換了休閒裝束,邊走邊得意問着陸堅定自己這身裝扮如何,陸堅定自然是喏喏應聲叫好,雙休日裡,往往是領導最忙乎的時候,雖然已經不當領導司機了,可用得順手順心了,但凡有什麼事伍辰光還是叫上自己這位得力心腹,特別是路程稍稍遠點,當領導的自然還是用老司機順手也放心。
上車走人,伍辰光榮光滿面,剛剛坐定就隨口問着:“堅定,對了,今天幾號了?”
“6月28號了。”
“哦……烏龍的尋親今天可開始了,有什麼消息儘量第一時間告訴我。對了,簡凡這小東西又到警隊里拉誰當長工使去了?”
“呵呵……伍書記您這運籌帷幄啊,他還真去了,還能拉誰,肖成鋼唄,烏龍一起來的愣小子,我打過招呼了,有什麼情況會第一時間報回來。”
“還有誰?”
“沒有誰了,就他一個。”
“就一個?”
“應該是。”
“那他這事就不對辦呀?我還以爲他要忽悠走好幾個呢。”
伍辰光稍稍有點意外,對於簡凡只拉扯走了一個人有點意外,先前己經判斷到簡凡只要動,肯定免不了要在警隊裡尋求幫助,要找人幫忙,恐怕就是一隊和重案隊了,私底下伍辰光給這陸堅定、吳支隊還是秦高峰都打了招呼,雖然料到了要人,可沒料到的是,只拉走了一個人。
看着發懵的領導,陸堅定邊駕車邊小聲翼翼說着:“……我把您的意思轉告他了,還準備給他一組人,不過他說人多了反而壞事,就只要一個人,不過,我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上次咱們下鄉工作隊別說幹活,連和人交流都有困難,那鄉下老百姓和城裡的市民差別太大,一般人整不過他們……您是不知道,我們上次下鄉,就棗樹溝那帶,土話都聽不太懂。”
“他還說什麼了?”伍辰光打斷了陸堅定的話問道。
“沒說其他……您也知道,這小子心裡要有什麼打算,肯定不會先說出來。”陸堅定又解釋了句。
當領導的都喜歡高瞻遠矚,以伍書記高瞻遠矚的目光,現在的關係很微妙,幾方都在使力氣,事實上繼市局組織工作隊下鄉協查過一次之後,簡懷鈺也僱傭了兩傢俬家偵探查訪,幾撥人前後下功夫挖了一個月都是無功而返之後才迫得簡懷鈺不得不下功夫把簡凡再請出來,原本伍辰光打算是讓簡凡帶隊,就像以前一樣,查出來有警隊的一份功勞,查不出來也沒有警隊的責任,不過簡凡這麼着一來,讓他有點摸不着頭腦了。
感覺到了領導的爲難,陸堅定笑着安慰道:“伍書記,這事您就別操心了,那小子能耐大着呢,新世界老總被綁架那次,沒人給他警力,他不照樣召來千把號人把關押點找出來了。”
“呵呵,那倒是……不過這次我們可不能袖手旁觀,省廳的領導打過招呼了,拿不下來了吧還好說,要是真被他單槍匹馬把事辦了,或者是事已了簡懷鈺這邊已經知曉而我們什麼也不知道,你讓蓋局怎麼向高廳長彙報?有了確切消息一定要最先知道,千萬不能因爲這事讓蓋局在省廳領導面前難堪。”伍辰光點點手指教導着,不過這事陸堅定看樣也辦得妥妥當當了,回報着:“放心,這個意思我跟簡凡說了,他能理解,他說了,這次是找線索,一找到線索後鋪開面找人就需要咱們出手支援了……他的心思可不在名上,我估摸着是衝那酬金去了。兩千萬呀!?我可想都不敢想,一千萬就夠嗆人了,誰可知道最後價格還翻了一番。”
陸堅定幾分自嘲地笑着搖頭,這個消息傳來讓聞者都是大跌眼鏡的感覺,要一千萬的時候都就覺得是笑話了,現在要兩千萬到手了,倒讓所有的人笑不出來了。伍辰光也笑了笑,手習慣地在腿上拍着,有點釋然也有幾分遺憾地說着:“出息了啊,人才吶,不過也可惜呀,這小子要是公0安上當個小領導,上面的都不用發愁每年的經費不足問題了啊……呵呵……”
談笑風生的行程了,出了小區一直到了紅綠燈前,陸堅定不忘自己的使命,這才問伍辰光到哪兒,還以爲伍辰光要去哪位領導家裡噓寒問暖,不料伍辰光一揮手:
“天朗名城小區,簡凡家……去看看他老丈母孃去,也是我老嫂子啊。”
車轉身向北走着,陸堅定雖有詫異可也壓着疑問沒敢問什麼,反倒是伍辰光笑着解釋着:“還記得楊公威嗎?老傢伙快出來了,這老傢伙一無是處啊,可是娶了個好老婆,老嫂子這些年公0安裡的老熟人可求遍了,就爲讓他少坐倆年……今天專程帶上老嫂子去看看他,也算給簡凡賣個好啊,哈哈……對了,這老小子還找了個好女婿,你說咱現在還不得不把他當回事。”
這下子讓陸堅定佩服得望了一眼領導,怎麼着說自己也想不到這麼深,要是在這事賣個好的話,無形中就把簡凡套住了,沒事了吧,落個大人情,有事了吧?你還真不好意思把人撇過一邊,駕車走的當會聽着伍辰光撥着電話,那心裡對領導高瞻遠矚的敬佩,整個就是滔滔江水,綿綿不絕的感覺……
…………
…………
篤……篤……篤的敲門聲,是簡凡,站在烏龍月亮灣小區三某棟四層。
門開了,梳着小刷子的胖丫頭,看上去有點憨,嘴角還流着口水,似曾相識的看着簡凡,奶聲奶氣地問着:“找誰呀?”
“找你呀?不認識乾爸爸啦?看我給你帶什麼了?”簡凡一蹲身子,這剛剛呀呀學語小妞兒不知道是看到了簡凡提着大狗熊娃娃,還是真想起乾爹來了,呵呵笑着任由簡凡抱了起來,屋裡正拖地的女人笑着:“妞妞,謝謝乾爸。”
小女兒笑着奶聲奶氣謝着,簡凡笑着把姑娘放下來問着:“仕青呢?”
這裡是第一站目的地,一問發小,這弟妹一揚手指指着小臥室:“能幹什麼?打遊戲呢唄。”
“別生氣,我幫你教訓教訓他。”
簡凡笑着推門進了,大上午的光景,穿着條花褲衩,對着電腦屏幕眼睛眨也不眨的,可不正是宅家修煉的老費是誰,邊打遊戲嘴裡還邊得得着:我操……靠……乾死你……快快,兄弟們,集合,快來救我,血不多了,我快死了……簡凡躡手躡腳上前一瞧,敢情是通過步話指揮人呢,喊了一聲,老費是沉迷得不能自拔,邊打邊頭也不回地跟簡凡說着:“聽見你丫來了……有事找我老婆,沒事自個玩去,顧不上伺候你……”
“嗨……”簡凡氣得揚着巴掌,不過一揚看着坐搖椅上的費胖子恰如一堆膘肉,這巴掌估計是效用不大,乾脆戳戳腦袋損着:“你丫當爹了怎麼還這德性,不打遊戲會死呀?”
“切……你連遊戲也不會打,還不如死了涅。”費仕青回頭瞥了一眼,針鋒相對了一句,又專心打上游戲了,邊打邊問着:“嗨、嗨、鍋哥你幹嘛嗎?大早上就跑我這兒請安來了……你老婆生了沒有,我媳婦還說生了放我假,一起到大原看你們去啊……啊?我操,拔我的電!?”
費仕青正興致勃勃地說着,邊說邊玩,電腦屏幕“啪”聲全黑了,騰聲而起,這遊戲半途斷了,比這做愛半截斷了還惱人,費仕青一瞧是簡凡揪了插座,這火冒三丈,撲上來就要掐人,不料這攻勢剛剛而起,又霎時僵在空中,定格住了。
怎麼了?
原因是,笑謔着拔了插座的簡凡此時靠牆而立,伸出的手變戲法似地多了一摞人民幣,直指着費仕青,像是在含情脈脈地挑逗,費仕青倆小豬眼瞪着,嘴脣一開合,亮晶晶的哈喇子幾欲涌出來,趕緊地吸了口,生怕被簡凡調戲一般,來了個迅雷不及掩耳的龍爪,把這摞錢搶到手中,一捻,這是一萬一摞的。
搶到手裡,費仕青樂了,樂呵呵捧着說着:“嘎嘎……敢讓黨員幹部瞄着錢,有你的好麼?說好了,雁過撥毛,怎麼也得抽你幾張安慰安慰我。”
不料簡凡雙手一叉,視金錢如糞土一般不屑得::“抽什麼呀?都是給你的。”
“什麼?你再說一遍。”費仕青嚇了一跳,雖然鍋哥倒不窮,可記憶中好像也沒怎麼大方過,這麼平白無故送錢那可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給你的……你不老喊着你媽讓你戒賭,老婆讓你減肥,對你嚴格經濟封鎖麼?怎麼樣?鍋哥對你好吧,處處急你所難。老話說兄弟如手足、老婆是衣服,衣服不穿不打緊,可手足沒有就要命了,怎麼樣?感動得無以復加,痛哭流涕了吧?來,哭個讓哥瞧瞧……”簡凡戲謔地擺活了幾句,逗着費胖子。
不料從小被坑到大的費胖子可沒有那麼容易折服這等兄弟之情,拿着錢瞪着簡凡,比自己錢被搶了還震驚,反問着:“不對呀?鍋哥你什麼都有,就是沒良心;什麼都不缺,就缺德……什麼時候能想起我來,不會是假鈔逗我玩吧?”
嘴裡喋喋說着,不太相信地翻翻手裡的鈔票,翻來翻去,貨真價實的人民幣,這更愣了,又問上了:“不會2012來了,你丫良心真有所發現了吧?現在我是既不當家也不做主,你給我,我可還不了啊。”
“不用還……都說了送給你的,幫我個小小的忙怎麼樣?”簡凡忽悠上了。
費仕青一驚,錢不敢往口袋裡裝了,生怕掉坑了,瞪着簡凡:“什麼忙?”
“陪我回鄉下找人……就是很多年前,你知道的那事……”弱弱地一說這經過,當然把找人的代價省略了,不料費仕青一聽,咂吧嘴損上了:“這人咱們上中學時候聽說就來找過,你失心瘋了吧,這根本找不着嘛。”
“對呀,誰也沒說能找着呀?”簡凡順着費仕青的話說着,費胖子一愣,就見得簡凡得意洋洋、神神秘秘地教唆着:“找不着,正好咱們下鄉溜一圈、消消夏、喝喝酒、避避暑、整點食材回來,你一天宅在家裡,聽你老婆嘮叨,你閨女哭鬧,一見到爸媽就逼着你節食減肥,有意思呀?正好帶薪放個長假,咱們玩上一星期再回來,怎麼樣?”
費仕青一聽這等好事,又摸摸手裡的錢,這回安心了,塞口袋裡拍拍鼓鼓囊囊地好實在,嘿嘿樂着點頭應着:“行!聽你的……不過鍋哥,單位好說,我怕我媳婦不同意噯!?以前我覺得你最摳門,後來才發現我媳婦比你還摳。摳得我兜比臉還乾淨,不讓我打麻將、不讓我出去喝酒、不讓我亂交朋友、更不讓我去洗桑拿……你說我早知道結婚這麼水深火熱,我圖啥呀,花十幾萬娶個媳婦回來?還不如單身呢……小聲點,私下裡說話別讓老婆聽着啊,你收買我,我沒意見,你堅持不讓還,我更沒意見,可別告訴我老婆啊,回頭又得沒收……”
簡凡看得費胖子患得患失,又想沾便宜要錢又怕媳婦知道的德性,樂呵呵地附耳教育上了:“一看你就是夫妻嚴重缺乏信任感,老婆得哄,哄老婆是門藝術,得用心揣摩,你光打遊戲能學會呀?……看鍋哥教你一招……”
倆人談定若無其事地出了房間,簡凡自是編了一番回楓林老家的說辭,只說拉酒拉食材順便拉上費仕青幫忙,省得這貨在家煩弟妹,還能順道減減肥,還勸着費仕青媳婦,別老讓費胖子宅家裡,再宅就越肥了,費仕青依着簡凡的教唆,直說這大夏天也想回鄉下,弄點向下小米小磨香油啥的回頭看老丈人和丈母孃去,三言五句,這老公這麼懂事,媳婦咋個能不同意呢?自然是滿口答應,其實在簡凡看來,倆人是相互煩,看那樣,媳婦倒巴不得把這貨走了清靜點。
人的感覺很奇妙啊,沒結婚的時候恨不得日日夜夜廝守在二人世界裡纏綿,結婚久了,又是恨不得天天能擺脫二人世界的羈絆樂得逍遙,不信你看這倆人,親親熱熱地互摟着出了樓門,那架勢絕對比摟着老婆還熱乎……
…………
…………
車開過烏龍橋頭找了個停車的地方,雙休日是這裡最熱鬧的時候,大上午橋頭菜場熙熙攘攘,以自行車、摩托車、電動車爲主的車流從橋頭直綿延到菜場裡,越是人聲鼎沸,反而愈顯得小城的靜謐了,一路上費仕青問來問去,車停這兒的時候又問怎麼了,一問方知道還要有人來,等上簡氏企業的隨行再回鄉下叫着肖成鋼,此行不是一個人,而是四個人,下車等人的功夫簡凡又問了費仕青幾句楓林鎮簡堡鄉人口、歷史沿革、人口遷徙類的問題,誰可知道這草包直撓後腦勺一句也答不上來,敢情在鎮黨委當幹事、當秘淨混了,氣得簡凡又要掐人,好在費胖子信誓旦旦,沒事,這本事不需要學,我知道你啥意思,回鄉下需要找誰辦事我幫你請,上上下下都認識我。
這句話可說簡凡心坎上了,直誇費胖子善解人意了,再一想什麼也不知道才正常,兄弟倆從小到大一般的草包,那都不是笨,而是把心思全用吃上了,吃的結果也迥異,一個吃成了大師傅,一個吃成了肥胖症而已。
足足等了十幾分鍾,等得簡凡都有點不耐煩了,說好了上午十點看看時間過了不少,直接打電話問着雷助理,不料電話一打,卻是人已經來了,這就拉着費仕青站到了橋頭,扶着欄杆看着路兩頭,剛剛站定,一輛熟悉的、墨綠色的寶馬“嘎”聲直剎在橋頭倆人站立的位置不遠,鳴鳴喇叭,簡凡回頭稍稍一驚,費仕青跟着回頭,小眼一亮,愣了。
這車要扔大原街上倒不起眼,不過在這裡就扎眼了,車門一開,更扎眼了,穿着水晶高跟涼拖的玉腿款步一伸出來,簡凡明顯地感覺到了費胖子身上的肥肉顫了下,再跟着人一出來,裙不過膝、衣下露臍,白生生的玉腿邁着款步、俏生生的玉臂揮着朝簡凡和費仕青打招呼,直踱步上得前來,這穿着那叫一個涼快,不過讓看着人就有點上火了,不但上火,是路過打醬油的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是曾楠,笑着幾步到了簡凡的面前,笑得更甚了,抿着的紅脣成了一條性感的曲線,翹翹的嘴角像含着幾分戲謔和挑逗一般,像等着簡凡大驚失色一般。不料沒等着,簡凡只是微微有點奇怪:“怎麼是你?”
“給了你個驚喜吧?我可是受簡先生委託來監督他的投資啊。不歡迎呀?”曾楠淺笑着說了句玩笑話,不料簡凡不疼不癢地說了句:“有驚無喜,有什麼歡迎的!?”
曾楠的眉頭微微一蹙,稍稍不悅的,卻不料簡凡不歡迎,可有人歡迎,一直旁邊側立的費仕青屁股一撅把簡凡撅過了一邊,直站到了曾楠的面前,嘿嘿樂着伸着手直握上了曾楠,嘴裡不迭地說着:“歡迎歡迎……我代表烏龍人民歡迎美女姐姐大駕蒞臨……咦?這位美女,我怎麼瞧你面熟呢?我們在哪兒見過。”
“曾楠,小心上當啊,費胖子同志從十六歲開始泡妞就是這句話。”簡凡故意剜了句,不料曾楠也故意使性子一般,同樣剜了簡凡一眼,回頭卻對費仕青無比親熱地說着:“費伴郎,他結婚那天你比他還出彩,我就是賓客羣裡,還是你的仰慕者呢!?”
“哦,緣份吶,我說呢怎麼這麼眼熟……您還甭說啊,鍋哥娶媳婦,全靠咱哥們給他撐着,烏龍這場面可比大原的場面還大,都這會兒沒哪家超得過……對了,美女,還沒請教您貴姓芳名涅?咱們一起下鄉?”費仕青殷勤說着,關心切切,曾楠順杆爬一般笑着落落大方,直說自己姓曾單字楠,一說名字,費仕青又是不稱讚美女,大讚這個名字如何如何地好,跟着又介紹自己是縣環保局後培養幹部,烏龍縣只要有事找他就成,找他不成找他爸也成……這回曾楠領教了簡凡以外更厲害的嘴皮子了,數分鐘幾乎不停地在吧唧,幾次想插話都沒機會,幾次看簡凡,簡凡是得意地笑着旁觀,過了好大一會兒才省得,自己的手還被面前這位殷勤的胖子握着,從說開始壓根就沒放手。
對付急色的男人,像曾楠這類女人有的是辦法,不過對付面前這位色得有點可愛的胖子,曾楠倒覺得可笑了,笑着打斷了一句插嘴說着:“帥哥,你就準備這麼拉着我下鄉?”
一愣,不知道真的假的恍然大悟了,費仕青戀戀不捨放開了手,臉上根本沒有糗色,笑着說着:“失態失態,姐姐別怪啊……我一見曾姐就忘了自個是誰了。”
“那這次一定要幫姐姐忙啊。誰說失態了?你這麼帥肯定好多美女喜歡你哦,起碼比他帥呀?”曾楠指着簡凡,橫向一對比,費仕青大拍胸脯一指簡凡:“那是,他沒破相以前還能和我比比,現在沒得比了。”
“嗨……擠兌我是不?你倆一見如故路上再慢慢敘,別磨蹭了……”簡凡打斷了倆人的話,正準備走,不料曾楠一甩手把車鑰匙給了費仕青:“小費,去開上姐的車、姐跟他說幾句話,回頭咱們倆坐一車。”
費仕青這回是真的一愣,跟着猛點着頭嚥着口水,顛兒顛兒小跑着直到曾楠車前坐上去發動着了車,鳴着喇叭先行一步,曾楠追着簡凡的步子,直追到了車上,問着簡凡:““哎哎哎……等等,有事給你交待。”
簡凡開着車門,沒發動,望着坐到副駕上的曾楠道:“嗯,說吧……”
就像公事公辦,曾楠此時也無暇扯其他的事,掏着坤包裡的一摞資料直遞上了來:“還有些東西在筆記本里,這是歷年來找到的資料不知道有沒有用……你別有意見啊,不是我非要來,本來是雷助理的事,不過簡家夫婦看出來你對他們不感冒,所以就委託我來了,對我態度好點啊,我可是拿兩千萬的本票來了,剛給你辦好。”
曾楠弱弱地說着,似乎很在意簡凡的態度,好在簡凡稍稍笑了笑,大致地瀏覽着這些無功而返的資料,邊看邊一心二用說着:“誰來我也沒意見,不過我有個建議你必須遵守啊。”
“什麼建議?”
“很簡單,找不到線索你就當來玩了一趟。要是找到線索,誰也不能告訴啊,既然願意花兩千萬找人,那這人的價值要遠遠超過兩千萬,我想不僅僅是親情的緣故,我沒其他意思,還是慎重對待的好。”
“沒問題,我沒意見,其實就想和你多呆幾天……”
曾楠下意識地說了句寬心話,不料話一出口略略地覺得有點失言了,不好意思地掩着嘴,簡凡也聽出來了,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問了句:“哦……是嗎?”
是?否?曾楠媚眼如絲,笑而不語,不過即便是心有慼慼簡凡也不敢擅越雷池,收好了資料,大大的一摞,曾楠又遞了份協議和轉帳支票回單,協議是公證過的饋贈,錢已到賬,只不過讓曾楠微微詫異的是,簡凡捻着兩千萬的回單看也沒多看一眼,那點錢就像收了幾份盒飯錢一般。一切準備就緒,不過曾楠這心裡倒有疑問了,看着簡凡準備走,奇怪地問着:“簡凡……你的人呢?”
“什麼人?”簡凡問。
“找人的人唄,叫唐大頭他們了沒有?”曾楠興致勃勃地問着。
“老唐腿腳都不利索怎麼下鄉?找人的嗎?你都見過了。”簡凡莫名其妙地笑了。
“咦?不是說……不是說你說要拉千把上萬人?真的假的?”曾楠好奇地問着。
“哦……呵呵……就這胖子,一個人抵一萬。”簡凡道。
“就他?”曾楠啞然失笑了。
“所謂千軍易得,一賤難求,要是大原論賤,這傢伙肯定榜上有名,本來就賤,這幾年又在基層和黨內久經考驗,那就是賤上加賤了,他的格言就是人類社會和人的生活都是在不斷犯賤中前進的……呵呵……這都是以一當千的人物……”簡凡笑着,說得曾楠咯咯跟着笑,此時再回味那憨憨可愛的費胖子,倒覺得簡凡話有點損了,不過一聽簡凡說費仕青在楓林鎮政0府呆過幾年,倒有點理解簡凡的意思了,或許只是對於此人而不是對於此事有更大興趣,即便是覺得不妥曾楠也沒有提其他,車起步着,不過沒朝城外走,卻是直接往街裡開,曾楠問了句,簡凡這話又來了:“……先給你買身衣服買雙鞋,你穿成這樣,下鄉那是要被狗攆的,狗一攆你跑都跑不利索……被狗咬吧還是小事,我還怕那賤人光顧着圍着你轉,顧不上幹活了……”
說話着曾楠剛叱了句嫌簡凡多事,誰可知說賤賤來,費仕青駕着寶馬早並行到了車道上,鳴着喇叭向副駕上的曾楠示好,簡凡大聲喊着到哪哪商店,費仕青如得軍令般直駕着車在前面開道,那殷勤的勁比迎接上級來的領導還來勁,曾楠不說話了,低着頭掩着嘴不時地看看前面開道的車,吃吃地笑。
買上了讓曾楠頗覺得太土的行頭,又出城不遠接上了休假兩天的肖成鋼,此行就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