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忠實一一我問你個事。兒子給你說什麼了沒有。”梅雨韻作賊一般悄悄掩上了門。客廳裡簡莉正開大電視的聲音看着。兒子在臥室裡,正是老倆口商量個事的最佳時間。聽得這話,正拿着一張寫着幾十味中藥配方的簡忠實無暇旁顧,隨口地應了句:“沒有啊。”
“沒有那就怪了?,哎呀。你別看這個行不行,一年能休息幾天”梅雨韻看丈夫對兒子的事一點都不關心,有點生氣了,掩上了門上前一把把這單子奪了下來,簡忠實憨憨地笑了,從牀上半支起身來:“好好,聽你說
“這還用說嗎?你不都看在眼裡嗎?”往年過了初二就瘋得沒影了。今年你看到了,連門都少出;往年是狐朋狗友的電話一大堆一天忙死了,今年呢,他乾脆把手機關了,電話都不接;還有啊,店裡的活不用說了,家裡這裡裡外外,拖地抹桌子洗鍋刷碗洗衣服,兒子不聲不響就都幹完了,搞得我當媽的好像失業啦?”咱兒子,什麼時候這麼懂事啦?”梅雨韻歷數了一番兒子的反常行徑,和丈夫大眼瞪小眼。
這話說得丈夫也經心了,兩眼有點詫異地瞪着努力地想着,也想起個事來了,幫腔着說着:“對了。你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咱兒子還真是變化挺大,昨天還跟我討論滷、醬、髒、泡的製法,說得很有見解啊。咦,兒子好像一下子開竅了。”
“曬,別說吃好不好?三句話離不了本行問你什麼呢,是不是因爲劉家丫頭那事,他這思想上還轉不過彎來?”梅雨韻指指自己的腦袋,神神秘秘地說着,估計是擔心兒子爲情所困。
“不會吧?這都半年多了,有疙瘩也解開了。”
“那是什麼和”
“我那知道?”
“不知道,不能問問去呀?”
“這個”這個還是你當媽的去吧,我們爺倆到一塊,三句又得轉悠到吃上。”
“真是的,,那我,把這個給他?”
梅雨韻說着,手裡一亮一張存摺,徵詢地看着丈夫,看來老倆口也準備好了秘密武器,這到不用問,簡忠實依然是那副聽之任之的表情。釋然地說着:“錢不一直你當家麼?什麼時候想起聽我的意見來了?”
梅雨韻也笑了,笑着把存摺揣進兜裡,站起身來,看着丈夫又拿着單子琢磨上了,轉身出得大臥室,客廳的聲音很響,簡莉正看得星光大道周決賽起勁,說了句把聲音放小點,惹得女兒撅嘴牢騷,梅雨韻順口了句,敲敲門進了兒子的臥室。
三室一廳的小房子,連着後陽臺的小臥室,兒子簡凡正半躺在牀上。跟他爹一個得性,蹙着眉正看着一本什麼書,梅雨韻一進來,趕緊地起身了,笑着拉着老媽坐牀上湊將上來殷勤上了:“媽,店裡熬了鍋肉,明兒你嚐嚐啊,新做法,包您沒嘗過”今天下午半生不熟,都吃得費胖子放不下筷子”哎?您是不是摁肩揉背上癮了?來,我給您摁摁?”
“去去去”別沒事獻殷勤啊。”梅雨韻笑着打掉了兒子伸上來的手,今兒這心情明顯不在這個上頭。看着兒子說得起勁,娘倆湊上熱鬧了,梅雨韻又是小心翼翼地問:“凡凡,你和杏兒那事?”
“哎喲,媽,那壺不開您是專提那壺?”簡丹苦着臉撇着嘴。
“我就問問怎麼啦?過年怎麼也不跟人家姑娘打個。電話。真是的。人家可年初一就打電話問候我啊。你打了沒有?”梅雨韻催着。
“沒有。”簡凡搖搖頭。
一犟嘴梅雨韻不自覺的手揚起來了。簡凡嘿嘿笑着把老媽的手握着了,放好嘍,也換了一副神神秘秘的語氣說着:“媽,你不懂這個,咱不能跟她談,知道不?”
“爲啥?”
“告訴你吧,她爸爸是個貪官。”
“那有什麼?現在當官的,有不貪的嗎?”
“哎喲,媽,這個你就不懂了,他這個貪官不同,沒準要暴光了,要玩完了,萬一糊里糊塗談上了。到時候成了貪官女婿了,檢察能放過我?最輕都得沒收家產曖。”
“有這麼嚴重?”
梅雨韻被兒子突出其來的消息嚇了一跳,對於查不查的事到不懂,不過兒子現在是警察,好像這類事到也有點譜,看着兒子慎重的點點頭。倒讓梅雨韻吸着涼氣,不敢再追下去了。
不追這個,梅雨韻眼一動,又想起了個目標,拽着兒子問:“哎,那個呢?小云,個子矮了點。不過我看小姑娘挺熱情的,她是不是”六
“媽”簡凡無奈的拉長着聲音,比劃着說道:“您給她送這麼一大包吃的,她能不熱情麼?人家男朋友談了好幾個了,就準備結婚辦、事呢,我們真是普通朋友,談不到那份上。”
“哎”真是啊,不讓你早戀,你是偷機摸空幹胡事,攔都攔不住。管也管不住;現在該談了吧。你是左不行、右不行,就沒個讓媽省心的時候,,哎,對了,上次來烏龍還有一個呢?那位叫什麼來着?高個子,穿牛仔褲,是不是比你大呀?”梅雨韻牢騷上來了,不知不覺中兒子像往常一樣已經捏上了肩、揉上了背,在這種感覺下牢騷。已經習以爲常了。
簡凡樂了,一聽着老孃說到胡麗君了,笑着說道:“噢,那位呀?叫胡麗君,您要願意,我沒準真能把她娶回來,不過肯定得費一番功夫噢。”
“是嗎?”媽有什麼不願意的。只要人好、對我兒子好,媽求之不得呢?”梅雨韻不知不覺順着兒子的話路說上來了。
“對了,媽”簡凡輕輕湊到老媽耳朵上,輕輕問了句:“她離過婚,沒小孩,這個,行不?”
梅雨韻被這句話說得肩膀一聳、面容一動,驀地轉身,嚇了簡凡一跳。就見得老媽瞪着眼,嘴裡斬釘截鐵倆字:“不行!”
“你看你看”哈哈”咱不說這個話題,您還非要提”得嘞,生那門子氣,又不是娶回家來了。”簡凡用及正了老媽繼續在背後做着簡易按摩,平復着老媽的心洲丁安慰着:“哎,媽,其實現在城市裡不比咱們小縣城和鄉下,結婚就是一張紙的問題,沒結婚同居一塊,比結了婚住一塊的人還多,這是一種西風東漸的生活方式啊,您是教英語的,不會這麼老外吧?”
“哎,媽落伍嘍,理解不了那麼多稀里古怪的事,不過你畢竟生活在中國,老拿國外的價值觀說事這就不對了吧?那有人喜歡原始人的生活,還要茹毛飲血呀?謬論啊,沒有可比性
“所以呀,媽,我就暫時不考慮嘍,現在城裡的生活成本不像咱們這兒,別看您兒子穿着警服一身光鮮,其實說起來,在城裡還是屬於偉大的無產階級,咱們中國婚姻向來和政治息息相關啊,現在可不像我爺爺那年代,美女專嫁貧下中農呢?呵呵”我都不急,您急啥呀?”哎媽,要不咱考慮考慮,穿着這警服,我在大原搞個什麼第三產業?要是搞得好,乾脆辭了工作,大步邁向小康,那多好呀?將來買幢大房子,把你和爸接到城裡養老。那兒醫療條件畢竟好嘛,住膩了還能再回烏龍渡假,您說怎麼樣?”簡凡委婉地表達着自己的想法,一副開玩笑的口吻,對老媽的脾性摸的是已經非常清楚了,硬來從來都是行不通滴,一切只能徐而圖之。
看來效果不賴,老媽被逗得笑了幾次,還以爲事情真有所轉機,簡凡正高興的時候,不料老媽掏着口袋伸到了背後:“給。”
“什麼?”簡凡一愣神,停平來了。接到了手裡,驚訝地念了個數字:“十九萬五千?媽,你怎麼存了這麼多錢?天天唸叨不讓亂花錢,我還以爲家裡緊張得了不得呢?。
“嗯”沒想到吧?。老媽得意地扭過頭來,笑着說着:“媽也上了一級教師了,工資提了;店裡的生意也不錯,關鍵是這兩年你沒有胡花亂要,還給妹妹生活費,所以呢。家裡錢就都常下來了。只要你不瞎折騰,咱們家向來過得都不錯啊!”
會錯意了,本來想委婉地說說想法。敢情老媽還以爲自己是要錢來了。而且這麼着一說,又讓簡凡想起了以前家裡被自己搞愕拮据的事情。有點糗樣地不好意思地說着:“媽”,您別這麼直白好不好?我都不想上,您非逼着我去嘿嘿,,咱要是不念開幾家了,這存摺上多個零都沒問題哦!”
“沒出息的東西,”梅雨韻笑着,一指戳將過來,簡凡沒有閃避。又品嚐了一下這個,熟之又熟的動作,嘿嘿傻笑着看着老媽給的存摺。梅雨韻看着兒子難得地這麼高興,語重心長的安置着:“這次回來呀,你心事重重的,媽知道你什麼意思,媽打聽過了,這差不多就夠你付了,你貸點款,家裡和你一起還,有三五年光景就熬出來了”,別瞅着人家有錢人眼紅。其實就城裡大部分還不都是掙工資、掙辛苦錢的,有錢人能有幾個?放平、放寬心態,好日子得你自弓慢慢經營,不管是別人還是爸媽,可都代替不了你
恰如往常的嘮叨此時聽在耳邊,讓心裡泛着感動的漣漪,簡凡感受着這張帶着體溫的存摺、感受着老媽不再光滑的手撫過自己臉頰、感受着低聲細語中的囑咐,又做了一個讓老媽驚訝的動作,搖搖頭,塞回到老媽手裡:“媽,我不要。”
“別跟媽故作姿態啊,以前沒給你,那是怕你亂花
“我沒說不要
“真不要?”
“真不要。
“喲,,臭小子,你不會是嫌少吧?你爹媽可就這麼大本事,整幢房子媽可給你買不起越問越堅決。倒把梅雨韻搞得迷茫了,像是不認識似地瞪着兒子說了句,在記憶中對兒子的瞭解,從小就是個財迷。
“媽,人家都是養兒防老,您這不是養兒害老吧?妹妹還上着呢。你們倆都上年紀了,總不能還爲我活着吧?”
簡凡無奈地說了句,一句聽得老媽兩眼瞪得太圓了,不知道兒子吃錯那副藥,纔要問,兒子又攔住了話了:媽,從小這幾幢樓裡聯教工子弟,您經常說數我沒出息,我沒出息咱就不說了,咱們說那有出息的,候老師那兒子,美國去了吧。好幾年沒回來了;我高中物理老師。倆兒子,一個在北京、一個在西班牙,過年都沒回來。還有咱樓底剛賣了房子這家啊,給兒子在上海買房也是隻夠付,兒了有出息爹媽跟着受罪可以理解啊,可您這兒子沒啥出息,您這是幹嘛呢?非逼着我當房奴、您自己當孩奴呀?,,我爸十五六歲就出來幹活掙錢養我爺爺奶奶還有三叔,我快三十了。再問家裡要錢?,媽,我真沒有這個意思,您和我爸保重好身體,留點餘錢應個急這是正事,何況上面還有爺爺奶奶、下面還有妹妹呢,,總不能就爲兒子活一輩吧?再過二十年,我快五十,您七十了,我還得找您說聲,媽,到你工資本上給我取點錢?,哈,把我養成那樣,我倒不介意,您願意呀?。
畢竟很長時間裡根本沒有考慮過房子和老婆的事,簡凡戲詫地笑着搬着老媽的肩膀,試圖以個開玩笑的口吻化解這事,不料吧嗒一聲手上落了滴豆大的水跡,一驚一訝,才現老媽抹着眼睛,這下嚇了簡凡一跳。不迭地說着:“囁,,媽、媽、媽,哎,你咋哭了,這,您兒子就懂事了一回,您也不至於感動成這樣吧?,”
正紅着眼睛流了幾滴淚的梅雨韻被兒子這麼一逗,撲哧聲破涕爲笑了。又哭又笑、哭中有笑,搞得梅雨韻好不狼狽,才說了句,沒哭,媽高興”看着兒子正色把存摺塞回到自己口袋裡,這次可是真真切切,一丁點都沒有摻假,兒子確實變了,感受來自兒子的關心,又有點壓抑不住了,眼睛酸酸地,捂着嘴直奔出了小臥室。
簡凡攔也不及,聽着隔壁老爸問着。躡手躡腳出來,妹妹也現不對了,探頭探腦在爸媽的臥澗書曬細凹曰甩姍不一樣的體蛤”、說閱讀好去外飛川,兄妹倆悄悄看看。老媽不知道何故抱着枕頭流淚。妹略贊漢前問問。老爸卻是擺擺手,把兒子和女兒都推出了臥室,掩上了門。
“哥,你又幹什麼了?把媽氣成這樣?”簡莉怏怏不樂地拽着哥哥質問着。
“笨蛋,媽是高興哭了。要是氣哭了,早叫你拿家法了,這都看不出來。”簡凡摸着妹妹的鼻子捏了一把,得意地回臥室了,一眨眼又轉出來拽着妹妹,拿着一份影印件指着問:“這倆繁體字怎麼念?”
“當歸,笨蛋,這都不知道?”嘿嘿”簡莉唸了出來,把笨蛋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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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初十開門,又像往年一樣,生意漸漸地從清淡開始紅火;過了正月十三,各鄉鎮鬧元宵的齊聚烏龍,那是一年生意最紅火的幾天,大小旅店、飯店不論好壞,差不多都能客滿了,這幾天每天早晨五時起更。客人從上午十點能一直上桌到晚上零點,簡家的爺倆操刀、簡莉和桃花傳菜、三強和水生打下手、老媽坐鎮收賬,一家子裡裡外外忙了個不亦樂乎。
更離譜的是,不但老媽現兒子的變化了,更大的變化被老爸現了。兒子親手調製的一份滷汁肉大大過第一鍋原來的仿白切肉,初九一鍋吃得全家叫好、初十一開門,水生、三強、桃花幾個一嘗,也是拍手叫好,又給縣裡相好的幾家店和滷肉攤點送了幾十斤試試反應,誰可知道壞了,反應忒強烈了,回家滷肉攤點、七家飯店包括縣裡最大的政府招待所,當廚的都擠進第一鍋著裡,一句話:滷多少俺們要多少。代賣。
第一鍋飯店裡出得滷肉本來就比市面上的高個檔次,只不過數量太少,這一次看出貨量大,比原來的味道又提了個檔次,讓這些同行當然有點趨之若鷙了。滷肉的鍋竈從一口增加到三口,每天出肉從三十斤增加到二百斤,仍然是個供不應求的架勢,簡忠實幹了一輩子小買賣,還當是正月十五生意加外好的緣故,誰可知道過了正月十五紅火的時間。還一直有人上門催着要貨,這才覺得這份滷肉,確實要過自己不知道多少倍了。
越覺得不簡單,就越覺得不應該不簡單。好像半年沒見着兒子,還真是變化得快認不出來了。
過了正月二十送走了妹妹,兒子還是一頭紮在店裡直呆到打樣,蒸煮煎滷燉,一個人能頂兩三個夥計幹活。而且把這店裡的仁夥計指揮得有條有理,連簡忠實也有和梅雨韻同樣的感覺了,好像這當爸的也有點失業的感覺。
到了正月二十六,掐指算算這假期就快結束了,越臨近結束越看得簡凡眉間稍稍有了一份憂色,倒不是爲生意擔憂,三叔從老家又找了個。幫工的夥計,叫大技,墩墩實實的個子,繼承了楓林老家祖祖輩輩當廚子的傳統,進門這添火上鍋出垃圾的雜活差不多就利利索索上手了。眼看着生意越來越好,老爸這一輩子當廚子的水平,那份被簡凡改動傳授的配方用不了幾玉老爸就運用的純熟了,自然也不用擔憂。
擔憂的是什麼?簡凡也說不太清楚,烏龍縣像世外桃源一樣只要一關手機,差不多就沒人能想起你能找到你,這些天忙於店裡活,還真沒有跟隊裡、沒有跟隊友們聯繫。二叔來過一次,吃喝了一頓,也沒說個什麼。
這份隱隱的擔心一直持續了假期快結束,正月二十六,晚上快到打炸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店門口嘎聲停了輛車,隱隱地聽着有人在喊。鍋哥、鍋哥,正收拾鍋竈的簡凡不由得心裡一動,從廚房裡奔了出來,正和進來的人打了個照面,灰頭灰臉的肖成鋼、一頭亂精神萎靡的張傑,肖成鋼進門就是一句:鍋哥。餓了。
張傑萎頓的說着,你小子過得滋潤啊?我們哥幾個又是十來天沒着家。慘了哦,毛都沒撈着一根,快快。餓死了,要不是肖成鋼讓留着肚子。我們早吃了。
叫囂着簡凡還不行,又伸出腦餐去喊着:“哎,兄弟們,吃大戶了。都進和…”
簡凡被這倆貨的倒黴得性逗笑了。眨眼間又進來四個,矮胖的6隊長、壯碩的張志勇和沒打過交道的倆隊員,進門一看簡凡,都樂了,油光可鑑的型梳在一邊,白色的廚衣乾淨整潔,配着半拉水色圍裙,肩膀上還搭條毛巾,帶上那一臉笑意。活脫脫的店小二得性,一馬當先的6堅定倒不知道簡凡脫了警服是這個得性,指着簡凡霎時笑得前附後仰,引得一干隊員鬨堂大笑。
“兄弟們、兄弟們”肖成鋼把這兒都吹上天了啊,今兒要是吃不好。大家說,怎麼辦?”6堅定舉着胳膊煽動着。
“不給錢”肖成鋼馬上應道。
“摘招牌”
“吃不好咱們不走了。”
“明兒繼續吃哈哈,”
張傑幾個起鬨着應合。
“坐”都坐”簡凡一甩毛巾指着一張大桌,這可是挑恤自己的專業了,根本不在乎地說道:“錢可以不要,你們看好自己的舌頭啊。給我五分鐘,,三強,幫廚”
這命令下得,鏗鏘有力、氣勢十足。樓上應聲着下來位奔進廚房了。6堅定看這小子着實有兩下子。沒聽白,問着肖成鋼:“哎成鋼,看着舌頭什麼意思?”
“嘿嘿”太好吃了,不是咬了舌頭就是找不着舌頭了,要恨不得自己多長倆舌頭”肖成鋼換涎欲滴地樣子,張傑點頭稱是,這倒把幾個人的興趣都勾引上來了,叮叮噹噹的鍋勺聲,滋滋拉拉的瀝油聲音。幾個人早餓久了,都看着廚房的方向,又是譁一聲,火焰的顏色直映到了窗口,沁人心脾、勾人接蟲的香味順着廚窗飄出來了,光聞這香味。一干隊友旅途勞頓、牽掛的案情,早忘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