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悅來酒店,十七層某間,笑聲打鬧聲罵聲夾雜着……
“賤人、你們這倆賤人,這餿主意誰想出來的?………哦喲喲……”
罵人的是簡凡,咬牙切齒地罵着,罵着肚疼的勁又上來了,捂着肚子,急奔着往衛生間跑!今天又中招了,被幾個損友下藥了………
要把這三個損友和香香放一塊,當然先顧香香了;可要和一大隊那羣警察放一塊,當然要先顧舍友了。簡凡跑出了一大隊,慌稱有事回絕了秦隊長的請客,回頭就奔着到了山北商學院門口的川味樓,四賤客終於聚全乎了,這費胖子一進城就不和簡凡一條戰線了,三個人挨個數落簡凡重色輕友,飯桌上卻是商量好新花樣了,非得讓簡凡喝雪碧兌可樂!
大學的時候,一說喝酒,商學院一幢樓裡都知道簡凡能喝,宿舍裡三個人一聚餐總是變着法子要灌簡凡,啤酒兌白酒、白酒兌麴酒、高度酒裡再兌點酒精什麼辦法都用過了,就沒見簡凡醉過,連費胖子也覺得詫異,後來回家一問簡忠實,才知道簡凡從小在鄉下釀酒坊裡玩,掉曲缸裡昏迷過,後來根本對酒精就免疫!
治不住簡凡了,這次才商量出這麼個好辦法來,可樂兌雪碧兩大瓶,一杯啤酒對一杯可樂混雪碧,三個人同仇亂愾,果不其然,喝到一瓶半就開始跑廁所了!後來死活不喝了,等回到費胖子住的君悅來酒店,早已經跑了七八趟了!
衛生間裡響起了嘩嘩的水聲!
簡凡趴在馬桶邊上,肚子裡難受的厲害,拉不下去,想吐,喉嚨裡“呃呃呃……”了半天,卻是什麼都吐不出來!一會悻悻出了衛生間,牀上的倆人,還在笑着打滾!
費胖子仰面躺着、笑得肚子一聳一聳;旁邊盤腿坐着的,卻是精瘦幹小的個兒,正是老三黃天野,鼠眉咪眼芝麻牙,不用化妝就是一副損人不利已白開心的刁民得性,一呲一笑,兩眼就看不着眼珠子了。一胖一瘦,卻是一般般地猥瑣。
“哦喲……”簡凡出了衛生間趴在牀上,有氣無力的說着:“你們這倆賤人!居然想得出這損辦法來。死胖子,你等着啊,等回了烏龍我再收拾你,下次上我家吃,我給你小子下巴豆,不讓你拉上十天,我跟你的姓。”
“哈哈………鍋哥,您別嚇唬我,我這肚子,什麼都消化得了,拉肚子對我來說,等於排毒噯!”費胖子樂呵呵地說着,絲毫不懼這個威脅。
“鍋子,你罪有應得啊,看看廢品兄弟,多誠實、多有義氣,一來省城就報到,你倒好,先找妞逍遙去了,把兄弟扔一邊去了是不?老大讓我警告你啊,再發生一次重色輕友事件,那就別想喝可樂兌雪碧了,直接灌蘇打水兌泔水,不讓你上吐下瀉,你就沒點集體主義精神,啊!…”黃天野奸笑着,四個舍友雖然當年是一致對外,可內鬥的時候捉弄誰也不含糊!誰出醜了都樂得看笑話。
“老三,我現在要是能吐能瀉,我得磕頭感謝你了。呃呃………”簡凡有氣無力地說着,喉嚨裡呃着,卻是隻冒了幾個氣泡。碳酸飲料下了肚子,上不來下不去,那比喝酒可難受多了。
一看簡凡的糗相,費胖子和黃天野卻是樂得更厲害了,這黃天野還拿着手機拍了張照片,興致勃勃地說要給老大看,老大吃完飯要回公司,沒見着這糗相,實在是一大損失!
弄騰了一會,費胖子和黃天野玩興正濃,看着簡凡不行了,倆人嘀嘀咕咕了半天,乾脆扔下簡凡,神神秘秘地出去玩了!
“這倆賤人,詛咒你們親嘴舌頭短、上牀雞雞軟!害死我了。”
難受不已的簡凡悻悻地把大學最惡毒的攻擊送給倆損友了。自顧自拉開被子睡了,這兩天還真累得不輕,趁這時間好好休息休息………
……………
……………
迷迷糊糊跑了幾趟衛生間、喝了幾杯開水,肚子裡的可樂兌雪碧慢慢消化了、睡了幾個小時才安生下來,跟着又迷迷糊糊被費胖子拉着起牀,簡凡睡意正濃,兀自打着哈欠埋怨費胖子,卻不料費胖子不容分說,推着簡凡就進衛生間,幹什麼呢………嘿喲,蔣姐姐請客,讓簡凡洗漱打扮呢!
簡凡被費仕青毛急毛急的樣子的樣子逗得哭笑不得,草草洗了把臉,刷了刷牙,看看鏡子裡的自己,這兩天一進省城,按時睡覺、按時煅練的好習慣改了,精神差了點,又是把頭浸到了冷水裡泡了泡,清醒了幾分,待一出來,卻發現自己還穿着協警警服,頗覺得有點難爲情,要換卻又沒的換,這費胖子好似火急火燎等不得了,嘴裡說着,挺好挺好,蠻帥的,比我帥………說着卻是不容分說,拉上簡凡就走。
一上車一說地名是九鼎海鮮酒樓,倒把簡凡怔住了,尚自記得上次費胖子說九鼎假日酒店的事,忙問道:“九鼎假日酒店和九鼎海鮮酒樓什麼關係?”
“一聽名還不知道是一家呀?笨死你呀,蔣迪佳哥哥就叫蔣九鼎,九鼎實業做得就是餐飲和賓館生意。我告訴你啊,這地兒可夠高檔啊,你可注意點,別掉價。”費胖子安排道,一副城裡人擔心鄉下親戚出醜的口氣。
“廢品,這話應該我對你說吧?只要你那吃相不掉價,什麼還能掉了價?我看你還真是長本事了啊,連我也編排。”簡凡啞然失笑了。
“嘿嘿,口誤口誤,我都忘了鍋哥的身份了,什麼好吃的未必過得了鍋哥的眼。”費胖子笑着道。
車過了兩個街區,一直沿着柳巷路走到新舊城區的交接處,才見得霓虹燈作的標識牌閃着幾個大字,寬趟的門廳離着街面不遠,地理位置倒是不錯,就是停車的位置不多。
倆人下了車,費胖子交待了司機幾句,卻是傻站着不見有人來,簡凡這有點怏怏不樂了,一問才知道還要等蔣迪佳,心下的不快卻是更重了幾分,有點酸酸地問:“這是她請咱們,還是咱們請她,起碼的禮貌都沒有啊?”
“啊!?鍋哥,你自個多大個土鱉自個心裡沒數啊,人家說了在路上呢,難不成還清水洗街、黃土墊道,鋪上紅地毯迎接你大駕不成?我考……你不胖呀,喘得這麼厲害?”
費胖子和簡凡爭辨着,卻是極力維護着蔣迪佳。
“廢品,你別這麼掉價好不好,我跟着你蹭吃本來就臉紅,現在還等着人家吃,我都好意思麼?好像什麼沒吃過似的?………你再說怪話,你自己等着啊,我遛達到小吃攤上吃去,扯淡!”簡凡說着要拂袖而去。
這下費胖子才急了,攔腰抱着簡凡好說歹說才安生下來,簡凡看樣也不是真要走,這才耐着性子等了幾分鐘,直等到一輛紅色轎車開過來的時候,費胖子臉上笑意盎然,簡凡一看卻是不以爲然,這大紅的車身顯得詭異、不像轎車那麼低,也不像越野車那麼大氣,偌大的車身像一個漆了紅漆的王八蓋子,顯得古里古怪的,看着就像男人穿了個蕾絲褲衩、女人剃了個大禿瓢一般,漂亮倒是漂亮,就是顯得鬼裡鬼氣,
看了半天沒認出來,這才悄悄問:“廢品,這什麼車?”
“凱迪拉克旗艦版,笨死你呀,60多萬呢!”
“不是什麼好車嘛,這麼妖!?”
“拜託,60萬還少!?………這是個性,個性鮮明,算了算了,跟你談車等於對驢放A片,說什麼你也不懂!………走啊,迎接去………”
費胖子不容分說,火急火燎拉着幾分不情願的簡凡就上前來了。
副駕的門開了,兩人的眼神跟着伸出來的一條玉腿,瞳孔瞬間放大了,下來的一位,長裙過膝,穿上了高跟鞋人顯得更挺拔了幾分,低胸V領白晃晃一片,裙是白的、人也是白的,怪不得費胖子叫仙女姐姐呢……噢,反光的是是條項鍊,在燈光下熠熠反着光。正是蔣迪佳,挽着頭髮披散開了,成了一瀉千里的披肩瀑布,襯得俏臉卻更增幾分撫媚,笑吟吟地道歉着:“仕青、小凡……對不起啊,我們來晚了!”
嘴裡道歉,可神情裡卻看不出歉意來,這等美人,即便再遲到一個小時,也讓你生不起氣來。蔣迪佳還是那樣落落大方,隨意的和倆人站到了一起,面朝着駕駛室下來的一位。
下來個人,男的!
簡凡和費仕青的瞳孔隨即又放大了,這男人帥到掉渣了,三七分的漢奸頭油光可鑑,一臉奶油相白白淨淨,格子襯衣繫着花領帶,燈光下顯得和女人一般地迷人,八成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就是說這號人呢!除了肚子有點微微發福之外,還真挑不出其他毛病來,不過恰恰是那稍稍發福的肚子,也是成功人士的一種代表,人沒過來,味道先來了,淡淡的香水味道。
香味飄過來,聞得簡凡心裡泛酸,這才能和蔣迪佳配上對呢!
費胖子一看,卻是吧唧着嘴要流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腕子,我靠,勞力士,不知道真貨還是假貨,不過開這車,八成假不了………
“這位是我哥,蔣九鼎……哥,這就是我在烏龍縣認識倆位朋友,這位是費仕青,這位呢,就是陳主席、於主任說的那位小神廚,簡凡!……我在烏龍可多虧他們照顧哦!”
蔣迪佳不無幾分撒嬌地介紹道,說着很隨意的挽着了哥哥的胳膊。四個人寒喧幾句,費胖子受寵若驚般地和蔣九鼎握手,簡凡卻是不動聲色,握手問好,連那手也是溫潤一片,不看臉都以爲是女人的手!那位初次見面的蔣九鼎卻是很隨意的笑着把倆人往酒樓裡請,一路上,穿着制服男男女女服務都來了個深鞠躬,嘴裡道着:蔣總好……蔣總好……
蔣總?還蔣委員長呢?這派頭大得!………剛剛酸意消失,酸味又起,在省城呆了幾年,對於出入大酒店、駕着豪車挽着靚女的成功男士,起初是羨慕,看得多了,自卑的時間長了,也就麻木了,再看到後來,連起碼的羨慕目光都懶得再看一眼了。
不過今天和這種人比肩,還是有所觸動的。可不嘛,這人和人差異就是大,這種地方,估計自己絕對不敢帶着香香來哈皮一回,可是,隔着兩步走在前面的人,丫的,這樓整個就是人家家裡的!
平衡,上哪找這種平衡去!?
淡定!?蛋定還差不多!
……
……
二樓的包間是以花命名的,服務員引領着四人進了蘭花坊的包間,包間裡的擺設讓人眼前頓覺一亮!
餐桌上的娟花栩栩如生,乳白色的淨瓷看着質地不凡,金色的勺子、銀製的虎頭筷架、乳白色的筷子看不出質地、仿古式的茶盅、金黃流蘇的桌布,挽成花的餐巾,在頭頂巨大的水晶吊燈的映襯下,頗有些紙醉金迷的意思。
雖然不一定是炫富,不過蔣氏兄妹眼裡的自得看在簡凡眼裡,多多少少有點被刺激的感覺!
這桌子席看來早就安排好了,幾個人落座剛剛寒喧幾句,穿着紅旗袍的服務員流水介地送上了六樣菜品,一瓶紅酒,蔣九鼎飯局應籌得老到,說了幾句感謝兩位照顧舍妹之類的淡話,謙讓着幾個人就動上了筷子。
這桌菜可比烏龍黑鍋有看頭,盛菜的盤碟白瓷鑲金邊盤子,菜不知道多貴,單這盤子肯定價值不菲。九鼎海鮮樓的品位差不多看出來了,賣的是環境、賣的是服務、賣的是貴氣,就跟標價幾萬的服裝一樣,專宰來擺闊的傻老爺們!
費胖子看來有點緊張,小口嚥着眼骨碌直轉悠,再看簡凡卻是大咧咧每樣菜都挑着往盤子裡揀着往嘴裡送。紅紅綠綠白白海鮮倒也入眼,可對於吃慣了麪食的北方人,這東西要真評個好壞也不是那麼容易。
蔣迪佳淺笑着,好像要打破沉悶似地,隨意地問了簡凡一句:“簡凡,你是警察?”
“協警,算不上警察,就一臨時工。”簡凡笑着,大大方方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臂章。
蔣九鼎看着話題開了,笑着說道:“協警也是警察嘛,現在這公安有一套啊,大力發展基層的協警、治安員,市裡這派出所的協警們可不比公務員差,你們當協警的,連工資帶外快,掙得不少吧?”
簡凡暗道了句,這貨色,怎麼那壺不開還先提起那壺了,眼瞟了瞟蔣九鼎,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實在不該長在這麼個男人臉上,怎麼看都像諷刺。一怔之下接句:“蔣總,您覺乎着我們該掙多少?”
“呵呵……怎麼着也能掙個幾千塊吧?要不,上萬啦……我警察裡朋友不少啊,他們眼裡就沒有工資這個概念,別看無職無位,可不比那個小老闆差。”蔣九鼎說道。
“差矣……”簡凡拉長了聲音,笑着回道:“您這老闆賬目不太清啊,給我多算了一個零。”
噗哧兩聲………費仕青和蔣迪佳都被逗笑了!這話像自嘲,不過讓簡凡怪聲怪調說出來,倒像嘲弄別人似的,反倒讓蔣九鼎訕訕不知道該接什麼了………
尷尬……莫名其妙地尷尬!連一慣於胡說八道的費胖子現在也覺得這個場合實在找不出話題來,或許是蔣九鼎天生的優越氣質壓抑着倆人,亦或是蔣迪佳今天撫媚且性感的裝束刺激着倆人,反正覺得是無話可說的感覺,再看簡凡,卻是悠然自得地挾着幾樣菜品挨個淺嘗,嘴裡不停,連費仕青也覺得詫異,喲喝!鍋哥今天怎麼這麼下作了,沒見他這麼饞過呀!?
說話着,敲門聲應聲而入了穿着旗袍的服務員,上了一道湯品,小勺斟着各分了一碗,蔣迪佳殷勤到給簡凡和費胖子倆人端上,這倒把倆人搞得有點受寵若驚了!
碗太小,幾勺下去就碰着碗底了,費胖子一低頭才發現比茶杯大不了多少的小碗早被自己喝乾淨了,只剩下了幾片晶瑩而似肉非肉的東西?
喲!?什麼?這是什麼?……費仕青心裡暗驚,這食材還真沒怎麼見過,剛剛的湯裡甜、嫩、爽、滑好像多多少少都有點,肯定是好東西,正嚐出點味道來了,卻是碗已見底了!讓人好不掃興!
費仕青一擡眼,卻見得蔣迪佳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心裡咯噔一下子,還以爲自己吃相露餡了,訕訕伸了半截舌頭偷偷笑笑,卻不料蔣迪佳徵詢似地問道:“這道湯怎麼樣?”
“不錯呀?好喝!”費仕青兩眼發滯順口應道。
“那你這位美食家,能說出這是什麼湯來嗎?”蔣迪佳冷不丁給出了個小題。
“啊!?”費仕青那料到這出,一下子抓瞎了,嘿嘿笑笑,那意思是:俺不知道!
“簡凡,那你呢?”蔣迪佳看看簡凡,才見得簡凡只是淺嘗了一口,碗裡基本沒動,笑着問:“怎麼?味道不好?”
“噢不,挺好。”
“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美食家嘗不出來,我怎麼能嘗得出來呢!?”
簡凡笑笑,也沒有正面回答,繞了句,好似已經無菜可嚐了,只是端着茶杯呷着水。那杯紅酒也只是淺嘗了嘗,好像更喜歡喝白開水一般。
這下,倒把蔣迪佳說怔住了,好像還準備從這碗湯上引個什麼話題了,卻是一個發傻,一個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感覺怪怪地回頭看了哥哥蔣九鼎一眼。
蔣九鼎也正品着,欠欠身子笑道:“剛剛二位嘗得這幾樣,都是本店的招牌菜品,我們平時推出菜品的時候就經常請省城的一些名家來品嚐,今天也是破例邀請二位來給點評點評………怎麼樣?我怎麼覺得二位惜言如金啊?”
“沒有沒有……”費仕青腦袋搖得像拔郎鼓,極力否認道:“您別問我,我只會吃,我吃着都好吃!”
這麼個憨態可掬的胖子倒把衆人逗笑了。蔣迪佳彷彿挺關照這小胖子似地,嘴裡說着,那多吃點,手不停地給費仕青挾了幾樣菜。
“那我給二位介紹一下,四時鮮乾果、鐵板串燒蝦、蜆肉炒韭菜、豉椒炒八爪、蒜茸珍珠貝、冬菜蒸海鱸,六份菜,配上最後一味湯羹,奶味鮑絲湯,一共有六味海鮮,可都是本店的招牌菜了啊。要放在沿海城市倒也不稀罕,不過在咱們內陸嘛,這可就是極品了!”
蔣九鼎兩手支着肘,單手伸着,一樣一樣挨個介紹着,緩緩地說着,彷彿道破天機一般,等着看兩人的驚訝。
“啊!?鮑絲湯!?不早說,我還沒嚐出什麼味來呢?”
費胖子後悔不迭,一臉豬八戒吃人參果沒嚼出味來的大失所望。
“沒關係,再給費先生上一份!”蔣九鼎對這份驚訝非常受用一般,指揮着服務員出去了,笑着看着倆人,卻見簡凡的嘴角不經意的抽動着,好似有幾分不屑似地,這才大爲詫異地問了句:“這位,叫……簡凡,對簡先生,您……”
“不錯………”簡凡不置可否地說了句,臉上沒有什麼表示。
蔣迪佳眼眨着,有點不解地看着簡凡,實在看不明白簡凡今天的表現和在烏龍爲什麼就判若倆人了,那時候簡凡一開口繪聲繪色,可比自己哥哥說得動聽。
還未等開口,哥哥蔣九鼎卻是不無自誇地說上了:“這份湯纔是鎮店之寶啊,咱們省府的十幾位領導都光臨過小店,省紀檢委榮書記還給小店題過詞……市僑聯號稱第一美食家的陳主席,對這道湯是讚口不絕呀?平時,這一份,在席面上能賣到888元一份,取名就是奶味鮑絲湯,乃湯中極品呀!大廚是我從福建專程請來的………”
這人是個吃貨,算不上吃客………簡凡一聽蔣九鼎得意洋洋介紹聽出個八九不離十來了,光贊着多好,說不出有什麼好來,一聽就是個門外漢,不過卻是忍着性子沒有揭破!
“那是、那是……”費胖子諂笑着迎合着蔣九鼎的大吹大擂。回頭一看簡凡,還要拉上簡凡陪襯似的說道:“鍋哥,你說是不?”
“嗯!”簡凡輕嗯聲,好像聲音中還略有不快似的。
咦……蔣迪佳狐疑地看着簡凡不動聲色的表情,越平靜、越無謂,越讓人覺得奇怪……伸着手肘輕輕碰碰哥哥蔣九鼎示意着看簡凡。蔣九鼎略一思索,這話閘子又開了:“簡先生……這湯,比你家烏龍第一鍋的如何?”
看來,兄妹倆好像非要讓簡凡開口了。
“那沒法比!”簡凡略有不快地說道:“我家那小店,有時候一天的營業額才八百多!”
說的話好像答非所問。
“呵呵……那倒是,小縣城裡嘛,可以理解!”蔣九鼎笑了,很自得地笑了,笑着的時候簡凡的臉色頗爲難看,蔣迪佳忙又輕輕碰碰哥哥的手肘。生怕簡凡不理解似的,蔣迪佳圓場道:“小凡,我們沒別的意思啊,就是想款待你們倆人,而且你們都是行家,也想聽聽你的意見。”
“沒意見,我能有什麼意見。”簡凡努力笑笑,低着頭。
“這個湯嘛,和蘿蔔白菜當然沒有什麼可比性了,燉菜省城裡店面多得是,都是些上不了檔次的小店。它們之間應該不在一個水平線上。”蔣九鼎冷不丁說了一句。好像看着倆個人也說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了,這纔不無自誇地說道。
“嗯,有理,言之有理!”簡凡驀地擡頭看着說了句,蔣九鼎眼裡的傲色很足,蔣迪佳也在笑着、費胖子也在傻乎乎地笑着。
蔣九鼎嘴裡把燉菜比做大路貨,簡凡不知道爲何這胸中生起了莫名的火氣,火氣一起,反倒臉上堆笑,笑着雷破天驚地說了句:“當然沒有可比性了,您店裡這湯,離蘿蔔白菜差遠了!”
啊!?……費仕青一驚!嚇了一跳。嚼着的小嘴一下子停頓了!定格了一個驚詫的表情。
蔣家的兄妹倆,詫異地互望了一眼,臉色不悅之色很濃………那意思彷彿是:不識擡舉!
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言驚四座………費胖子心裡有點怕怕的感覺,以他對簡凡的瞭解,這傢伙要使壞呢!當年往舍友的褲衩裡灑辣椒、牙膏裡擠鞋油、往老大的飯盆裡抹發情藥,都和現在一個表情……微笑且淡定!
四個人,在這一句話後,僵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