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力暖流通過瑟琳的掌心緩慢散入李思特的四肢百骸,若是太急的話反而會產生副作用,只能慢慢恢復活性。
這是急救措施,瑟琳也不知道能奏效到什麼程度,在極寒之中,很多組織可能已經壞死,就算恢復過來,也只是半僵的廢人,不能靈活調動肢體,以後甚至還可能截肢。
但好在李思特體質特殊,隨着暖流注入,皮膚表面也在燒蝕着異樣的黑紅色煙霧,嘴脣漸漸有了血色。
通頂石座上的嘉爾塞克頭腦風暴,在腦海裡搜索着所謂的魔神大袞。
她約莫九百年前,從飛龍高嶺藉着天球交匯,抵達這裡小憩,不曾想睡過了頭,已經是幾十年後,異度門扉早已關閉。
她捕捉着久遠回憶,卻沒有相關的畫面。雖然覺得有些耳熟,但沒有在意。此地一千八百年前,被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無名戰士絕天地通,除了極特殊的情況,什麼事物也進不來,哪怕是真神,這也不過是低等魔族,她的先祖吃過太多了。
在來到這裡之前,她也不知道什麼聖靈,只是龍主略有耳聞,聽曾經高嶺的朋友說,是無上存在,即使在古龍中,也屹於頂巔。
古龍相傳一半是生命,一半是礦物,這裡的礦物更像是某種超越性的源質。
而龍主礦物的那部分,跳出了思想和概念,難以認知,已經走出了時間,於無垠永恆之內,永恆之外,因果邏輯外的超越性存在。
但很有可能是假的,這即使在高嶺裡也是傳說故事,權當聽個樂。
在瑟琳的治療下,李思特的情況有所好轉,牙齒不再打顫,雙手漸漸恢復了力量,視線也更加清晰。
注視着石座方向,看坐着的女人不說話,李思特也是心緒萬千,她是被鎮住了還是怎的?
話說和法芙娜施術的時候完全不同,法芙娜需要凝結陣印,是三大主流術式種類,奧術,法術,咒術,其中的法術。
而嘉爾塞克卻不需要凝結陣印,只像是語言一樣,隨着那來自虛空悠遠的靡靡之音若即若離的滾蕩,自然而然就出現了。
另外這娘們兒太邪門了,在外面荒原地帶吐息的烈火能讓陸地都瓷化,現在又是極寒的冰霜,冰火兩重天了屬於是,只要嘴裡含不同溫度的水就可以在冰火之間切換是吧。
李思特勉強恢復了精力,見海伍德擋在身前,他有點想潤了,海哥不知道頂不頂得住。
不然只能使出渾身解數OTK她了。
“我是嘉爾塞克,世界吞噬者的後裔,這個名字在七百年前無人不曉,我並不知道所謂的大袞,跪下……”
嘉爾塞克龍的語言滾蕩而出,無形重力陡然間從整個地宮上落了下來。
背上像是扛了萬鈞重擔,不止是那樣,整個地面都變成了磁石似的,所有寶藏金器分佈都均勻起來,哐當聲不絕於耳平攤在地面。
瑟琳蹲伏在地面上苦苦支撐,不讓整個身子都被壓下去。
李思特交叉雙劍十字形架於頭頂之上,劍鋒上無匹的咒力,彷彿是切碎了那龍語的“含義”,他依舊站立着。
海伍德的膝蓋頻頻爆出鮮紅流沙,對不死不滅的他來說不算什麼。
作爲最高級的情報人員,瑟琳可以說是無所不知的資料庫……她已經知道了嘉爾塞克屬於哪一種龍,儘管都是古紀元的傳說故事了。
相傳在古紀元有個無比恐怖的術士,他欣賞着龍族的力量,無論是古龍,還是模仿古龍的不朽意志變化成的真龍。
在拓印抄寫了不知道多少萬次,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年代的書本中,內容已經嚴重殘缺,但還是能勉強看出一些內容,已經是屬於神話故事。
古龍和真龍,都是獨一無二的。竟然這頭龍自稱誰的後裔,只有第三種龍纔有繁衍的說法。
這所謂的嘉爾塞克,是那術士遺毒萬年的邪惡造物。
瑟琳已經是世界上最頂級的情報人員,自然知道這些,不過這頭龍屬實奇怪,與其它術士造物不同,其餘的飛龍幾乎無法交流,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
嘉爾塞克見李思特還不下跪,動了真怒,她從石椅上站起身來。
龍吼施加的無形重力愈發駭人,一行三人身子下都開始如蛛網紋般龜裂開來,並往下凹陷了好幾公分。
見海伍德快要上了,李思特仔細一想,認爲不可如此,這女人的力量,是人力不可抗衡的,海伍德屆時能苟住,但要是她發起飆來,自己和瑟琳可苟不住。
美臀麗人死了,也就罷了,但好歹是幾天的朋友,爲她默哀四點三九六秒。
自己要是掛了,東海百姓有倒懸之急啊。
“你不是說有什麼可以左右世界的秘密麼?”
瑟琳也犯了難,當務之急是要談判,避免和這頭龍發生衝突,說是術士造物也有點不對勁,她比其它飛龍要邪性得多。
李思特思慮萬千,把法芙娜馬上賣了,顯得自己很弱智,得放在最後來攀交情。
“伱不是想知道我這兩柄劍,是誰打造的麼,我告訴你。只是你這樣壓着,我說話說不利索。”
李思特還在勉強抵擋着。
嘉爾塞克認爲這很有道理,散掉了無形的重力,似乎是杯已經裝過了,也無所謂的坐在了石椅扶手上,和流氓無異。
看氣氛漸漸緩和起來,兩人都是深吸了一口氣。海伍德無動於衷,他認爲自己還是有把握殺了這隻龍的,不過也相當意外,這世上沒有任何關於軍團長的書籍和傳說,太不對勁了,像是被誰刻意抹去了一樣,大袞的名號應該無人不知纔對,不遜色於龍主。
李思特只是唬爛而已,他根本不知道是誰造的,西大陸的史官一個個都是吃乾飯的,這點事都整不明白,害慘了自己。
他直接開始滿嘴跑火車。
“這兩把劍,年代久遠,我也是從家裡長輩那繼承過來的。饒是數百年過去,也猶如新鑄,是七百年前,女帝恩格瑪讓人造的,一直繼承到我手裡。”
李思特只是編了個大概的故事。
可嘉爾塞克顯然是聽岔了,恩格瑪造的,那就是說,這小子,是恩格瑪的後人了?
她曾在西大陸游歷期間,的確聽說恩格瑪準備請當世最強術士鑄劍,難道就是他手上的這兩柄?
“原來如此,你走上前來,讓我仔細看看。”
嘉爾塞克準備好好觀賞一下這神器,遠看根本瞧不仔細,光都在劍鋒下被切開,氤氳扭曲。
李思特表面上古井無波,心中卻已是狂喜,太對了姐,姐太對。
君臨劍可是一碰就成灰的。
在你觀賞的時候,上手把玩,被剌出一道口子,直接暴斃,這恆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