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開牀前的陪護椅,雙腿微疊,優雅的落座:“昨晚聽說你出車禍,我立刻就趕過來了,還好,只是一點皮外傷。”
想起昨晚那驚魂的一幕,醉艾艾心有餘悸。
那一刻,她真的以爲自己死定了。
原來,一個人不管平時怎麼想着要死,真正面對死亡來臨時,一樣是無邊恐懼的。
衛梟伸手,替她將額上的秀髮綹綹,醉艾艾這纔回神,本能的瞪着他:“你幹嘛?”
衛梟怔了一下,隨即道:“替你將頭髮弄開。”
“不需要。”醉艾艾拒絕,自己伸手,在頭上綹了一下。
沒有鏡子,她完全是憑着感覺順手一綹,那支着的頭髮仍舊在那兒。
衛梟沒來由的來了氣。
他在這兒守了她一整晚,她一句感謝的話沒有,居然還這麼一副拒他於千里之外的神情?
他伸手,在醉艾艾的頭上,霸道的綹了一下,冷聲道:“我就想替你綹,又怎麼樣?”
這神情,即霸道又無賴。
醉艾艾避不過,也沒有避。
她微微一笑,略帶嘲弄意味:“衛梟,你就不怕這會兒沈心慈來看着了?萬一你的女朋友看着這一幕,受不了刺激,又心痛得暈過去怎麼辦?”
這話一出,衛梟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從聽着醉艾艾出事起,他一顆心都在醉艾艾這兒,根本就沒有想過沈心慈什麼事。
醉艾艾不怕死的繼續道:“難道,你又要逼着我向你的女朋友道歉?是不是我不道歉,你要給我兩巴掌?”
她清楚的記得上一次,沈心慈在她的面前,自編自導一出好戲。
當時的衛梟,可是不問清紅皁白,一口咬定是自己爲難沈心慈,要自己道歉。
這些種種過往,她都記在心中。
她不是包子,不可能衛梟、沈心慈這樣對了她,她當沒事發生,更不會因爲衛梟來這兒守了她一晚,她就需要感激涕零。
她不需要,不需要他這廉價的同情。
“得了,醉艾艾,你最好見好就收。”衛梟微縮了眸子,冷聲提醒醉艾艾:“我已經沒爲這事跟你再計較了。”
醉艾艾越發失笑,自己沒做錯,他們冤枉自己,怎麼這口氣,還成了他大人大量不跟自己計較?
衛梟看着她那嘲諷的笑容,心中更爲煩燥。
這死女人,怎麼死裡逃生了,都不懂得示一下弱?
這會兒示一下弱,一句“我好怕怕”,他當然就會立刻抱住她,拍一聲“別怕,有我在。”
這樣他們就可以重歸於好,他可以理直氣壯的在她身邊保護她。
可她倒好,偏偏往他心中擱刺,刺得大家心中都不舒服。
他道:“好了,這事我們不要再說了。”
“我偏要說。”醉艾艾看着他,肯定的道:“我沒有拿咖啡潑她,所以,我不錯,我也永遠不會向她道歉認錯。”
衛梟伸手,揉捏着眉頭。
這事都已經過了,他早就沒打算再過問了,她還在計較做什麼?
真如沈心慈所言,醉艾艾這人,就是這樣死不認錯,一再抵賴做過的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