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馬向東行駛,不知是否是因爲離太陽越近,還是因爲他們到了某個奇特的地方,這裡不在大雪飛致,這裡居然春暖花開,鳥語花香。
一個依山傍水,花團錦簇的世外桃源,亭臺樓閣,雕欄畫棟,讓文九越發不解他們到底到了哪裡。
身上的白色絲帶被鬆開,她再次被重重的甩到了一張軟榻之上。
“好利的雙眼,我可沒有將你烈火焚燒,也沒將你當做怪物,小東西,收起你的利爪。”
文九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雙血色的眸子沒有半點要減弱的趨勢,反而越發紅如墨黑。
齋月的心一緊,不該啊,即使歷經10年烈火焚燒,這人就是人,怎麼能人妖共存,變成半人半妖?
掌心向下,半空化圓,猛的向文九打去,文九也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一道掌力突然猛擊過來。
“吼——”
怒吼叫起,頭上的犄角果然乍現,撤掉幻形這個女子頭上當真有着這龍角。
齋月皺着眉頭,看着這個已經被惹怒的小東西快要向他發出攻擊,他向左一側,堪堪躲過。
手中絲帶再次出擊,將文九緊緊纏繞在一起,右手輪空,化形打出,文九居然奇蹟般的慢慢安靜了下來。
雙眸依舊血紅,可是犄角卻悄悄消退,再次埋於那頭灰白長髮之中。
“半妖?居然還真是半人半妖。”
“小東西,你可知,這六界可沒有半人半妖的容身之所。”
“你是誰?你想怎樣?”
“哈哈哈,不是師傅嗎?剛剛你聽到的。 ”
文九一愣,血眸漸漸散去,露出懵懂的神情,她本棄之萬骨窟時只有8歲,烈火焚燒十年,只記住了滿腔仇恨,其他的,她依舊如同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童,聽到師傅二字,自覺地古怪莫名。
“小東西,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哼,她文九哪裡有名字,因爲當年文天突上戰場,錯過取名,而她母親文秦氏因爲一母同胞的兩個哥哥只比她大幾分鐘卻相繼沒有保住性命,就覺得她天生克他們,更是不願意爲她取名字,後來還是隨意說了一個名字,文九,賤命好養活那種。
所以,直到現在,她的名字也只是簡單的文九。
文九顯得有些不安,因爲她不喜歡現在的名字,因爲她知道,那不是名字,只是個稱呼,只是個代號。
“不知道?沒關係,反正要做我徒弟,就算有名字不用亦可,此後你就叫梵星。”國師以爲她不知道,所以想了想就直接給她取了一個。
“梵星?”
她居然就叫梵星?
那他呢?他是誰?
文九看着齋月,齋月微微一笑,這一笑讓文九有了淡淡失神,此時她才發現,這個男人有着敬畏天日的容貌,那股由骨子裡冒出的清高傲岸居然是那樣的濃烈。
他爲何無緣無故的願意收她爲徒?
明明看着他脣盼微翹相似在笑,可是那冰涼如水一樣的眼睛,還有遠遠的骨子裡就透露出來的清冷,卻讓人覺得毫無一點溫度。
“不要笑”
話脫口而出,齋月一愣,只是看着那個如同野獸一般不怎麼容易馴服的半人半妖。
她讓自己不要笑?她說的不是讓自己不要笑她,而是不要笑,不要從他臉上發出那種言不由衷的笑意,是這樣的,是嗎?
笑容依舊,不帶半分收斂,就那樣站在那裡,靜靜的看着她,過了許久,看着她雙眼血色盡腿,看着她開始四肢發抖,他知道,這是這小東西第一次變妖。
做妖哪裡有做人好?做妖比做人要難十倍,百倍。
一把把她抓起,看着她突然變得四肢軟弱無力,剛剛的威武霸氣,桀驁不拘統統都消失不見,此刻的她像一隻慵懶的貓崽子,溫順的讓人想要擁入懷中悉心呵護。
黑暗的房間,一打開便能聞到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之氣。
“放開,放開我。”
想要掙扎,可是那些入骨的癢麻相似要直竄人心,四肢無力,讓她驚恐萬分,她怎麼了,她是怎麼了?
“乖,你是餓了,人會餓,妖也會餓的,師傅教你的第一課,先吃飯,吃飽了,你才能變成妖,才能做妖。”
“砰——”
厚重的鐵門被關上,四顆夜明珠瞬間變亮,諾達的房間被照的燈火通明。
房間裡放着一個巨大囚籠,而籠中囚禁着一隻正餓的發昏發狂,肆意吼叫的老虎。
“你要做什麼,做什麼?”
如螞蟻搬的癢麻遍佈全身,讓人慾罷不能。
“做什麼?教你吃東西,去吧,要麼你吃了它,喝光它的血,要麼它吃了你,它還能再活幾個月。 ”
冷厲的聲音傳來,那個明明在笑可是說出比寒冰還要冷酷的言語的人,他讓她吃了它,喝光它的血。
不,不,她是人,她如何能喝血?
她是人,不是野獸,不是妖。
不,她是妖,她應該喝血吃肉。
不,她不是。
不,她是……
不同聲音在腦海中不斷混響,劇烈掙扎,她想要逃離,可是全身痠軟不能行動一步,她想要狠下心吃掉那個巨大的野獸,可是她無法做到。
就在她左右不定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匡唐”鐵門已經突然關閉,她已被扔進了鐵籠之中,而那個自稱是她師傅的男人攜手以待,悠閒的站在遠處,看着她落入這個獸籠之中。
獸籠之中劇烈的腥臭撲鼻而來,隨之緊接着撲來的是那張巨大的血盆大口。
那個該死的男人,居然將她扔入此中,他爲何要這麼做,爲何。
她不是妖,不能喝血,不能吃下這個老虎,可是,可是如果她不殺它,她自己就會落入老虎的腹中。
四肢發麻,看着已經向她逼近的老虎,血眸再次出現,她要活,不管如何她先要活下去才行。
鬼面,血眸,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老虎,這個明顯比普通老虎大了一倍的巨物,文九已經不認爲它是普通野獸那般簡單。
四肢痠軟,文九想也沒想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血腥味直竄腦門,強烈的噁心感席捲而來。
看,她並不喜歡血腥味不是嗎?所以她不會吃的,她不會喝這個老虎的血。
手臂的刺痛,已經長出的獠牙讓她如同一隻豹子一樣迅速的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