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鮮血四射,幾乎染紅了她的眼睛。
“啊……我殺人了……我殺人了……不……”槍不是她開的,但是子彈是在她的手裡射出去的,晴天霹靂,她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裡,害怕,驚恐,迅速在她的心裡擴散,全身冰冷,顫抖。
司徒潛皺眉,她是涼家的人,怎可能沒沾過鮮血?
就算沒殺過人,也不應該對這種場景大驚小怪。
“涼……”
冰冷的銳眸閃過一抹寒芒,該死的,程滿堂居然僱了殺手,司徒潛立即伸手拉着她,向着船的另一邊奔去。
後面大批的殺手緊追不捨,刺耳的槍聲不斷傳來,子彈射在船上,劃出刺眼的火星。
涼梓幾乎是被他拖着走,子彈不斷地從她的身邊擦過,好幾次差點射中她。
他說得沒錯,她不殺人,就得被人殺。
她死死地攥緊了手裡的槍,好幾次想開槍的,但是……
殺手太多了,他一個人勉強還能應付,但是身邊多了一個拖油瓶,情況很危急。
司徒潛拉着她到了船後面,略猶豫了一下,便抱着她,向着海面飛撲下去。
“啊……”涼梓身子騰空,忍不住尖叫,跟着噗通一聲,沉進了海里,緊追出來的殺手,對着海面就是一陣狂掃。
司徒潛抱着涼梓,一直往海底潛,他知道,船上的人,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驀地,背上傳來一陣劇痛。
他臉上泛過一抹苦笑,臉色逐漸變得蒼白,但是他此刻一點都不敢放鬆,拉住涼梓,硬撐着向遠處游去。
涼梓此刻心裡慶幸着,幸好她會游泳,要不,今天非死在海里不可。
不知道遊了多久,她發現男人的速度逐漸的慢了下來,她已經快憋不住氣了,而他似乎沒有浮上去的意思,就連拉住她的手也逐漸鬆開了,她暗吃了一驚,難道他受傷了?
她沒有多想,立即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拉住他往海面游上去。
她不敢貿然浮上水面,悄悄地查探過,發現他們離那船已經很遠很遠,她纔敢把他拉上來。
天啊,他的臉色很蒼白,雙眸緊閉,薄脣上沒有半點的血色。
他暈過去了。
“喂……你怎麼樣了?你是不是受傷了?”涼梓焦急地拍打着他的臉。
“喂……你醒一醒啊,喂……你醒醒啊……你別死啊……”他可不能死了啊,在這茫茫大海里,他死了,她該怎麼辦啊?涼梓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大爺的,她這幾天是交上什麼惡運啊,怎麼盡是遭遇這不好的事兒,這回還得把小命給搭上的節奏。
涼梓欲哭無淚。
“嗚,我這次真的被你害死了。”她重重地拍打了他的臉一下,結果他直接倒在她的懷裡。
涼梓的身子頓時一僵,他的臉居然壓在了她的柔軟的胸上,該死的色痞,暈了還要吃她豆腐,她氣憤地伸手推開他,他無意識的身子立即往海底沉去,她低咒一聲趕緊伸手抱住他的腰,讓他浮出海面,這才發現,他背上的衣服紅了一片,她仔細一看,頓時震驚地瞠大了眸子。
他……他中槍了。
“你……”涼梓淚奔了,這可如何是好?他中槍了,還在水裡泡了那麼久,他死定了吧。
“都怪你,幹嘛讓我上船,你死了好嘛,還要連累我陪葬,你這個壞蛋,壞痞子,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涼梓痛恨地碎碎念着,卻沒有扔下他,而是拉住他,一直往那不知名的方向游去。
涼梓一直覺得自己的體能很好,但是此刻,她再也不敢這樣說了。
好累,好渴,也好餓。
她喝了一口海水,好鹹,更渴了,真想淚奔了。
她望着身邊依然昏迷的男人,扯了扯苦澀的脣角:“你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再拉着你,我們都會淹死,但是見死不救,好像很無情無義。”老爸曾教過她,閒事莫理,但是也不能做無情無義的事,他昨晚救了她,剛纔如果不是他,她很有可能會被亂槍射死。
“哎……”
涼梓惆悵地嘆了一口長氣,這幾天精彩得像在拍電影,他們出生入死過,就這樣扔下他,臣妾做不到啊。
她無語望天。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在遙遠的海面上出現了一艘漁船,正向着他們這方向開來。
“有救了,壞痞子,我們有救了。”涼梓激動得抓住他的肩膀,爲這艘出現得及時的漁船感激流涕。
涼梓使勁地揮舞着手臂,大聲喊着救命,漁船很快就開過來了,見到他們在海里,馬上就把他們救上船去了。
漁船上是一對熱心的中年漁民夫妻,張叔和張嬸。
“他……他是我的朋友,我叫涼梓,他叫……”該死的,她連他叫啥名字都不知道啊,涼梓的眸光一轉,看見了漁船上曬的海帶,立即說,“他叫涼糕。”
一個叫娘子,一個涼糕。
他們的名字,還真搞笑,不過他們看到男人身上的血跡,就笑不出來了。
“你大哥,他受重傷了。”張大叔皺眉說。
“是啊,我們在海上遇到海盜了,大叔,你這裡有藥箱嗎?”
他身體裡的子彈,必須的儘快取出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有急救藥箱,先扶他進去,把溼衣服換了。”
張大叔幫她扶着男人進去了船艙裡,張大嬸把藥箱和乾淨的衣服翻出來。
“他傷得那麼重,得找醫生看吶,我去開船靠岸。”張大叔擔憂地出去了。
張大嬸也到廚房去幫他們燒熱水。
船艙裡,頓時只剩下涼梓和司徒潛。
涼梓把張大嬸的衣服換上,有點大,還帶着濃烈的魚腥味,穿着很不舒服,不過在這環境下,也只能忍了。
她上前把男人的上衣脫了,沒想到他長得那麼妖孽,身材居然那麼好,一點贅肉都沒有,結實平坦有彈性,穿衣顯瘦,脫了有肉的標準衣架子,女人看了都忍不住要流口水,不過身上依稀可見,佈滿了各種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