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梓皺着眉頭,有些後怕地說:“我看見了,我家失火,我老爸在火海里,還有一些,我跟你家少主在一起的片段,我家是失火了,但是我老爸在失火之前,已經去環遊世界了,殘月姐,你說,我是不是精分了?”她說着,忍不住有些激動起來。
“胡說八道什麼?”低沉冷冽的嗓音,驀地從門口傳來,隨即一抹高大俊俏的身影,從外面慢慢走進來了。
“少主,你來了。”殘月見正主兒出現,知道這沒她的事情了,便悄然退出去。
而涼梓見到突然進來的男人,頓時有些嚇傻了:“我在泡澡……你……你怎麼可以隨便跑進來。”
“我再不進來,你會被自己逼死。”司徒潛來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俯瞰着她,眉頭皺得打結。
“我纔沒有,老師沒教你非禮勿視嗎?快轉過身去啦。”涼梓被他那雙如猛獸般的凌厲眸光盯着,即使身體泡在渾濁的薑湯澡裡,但是她卻覺得自己在他的眸光裡無所遁形,她臉上的紅潮蔓延到耳際,如漫天的紅霞。
男人沒有聽話地轉過身去,反而俯下身子,如蟄伏的猛獸。
“過兩天,等所有的事兒安排好,我會陪你回去,到時候的真相是真麼樣的,你可以問問鎮上的人,省得你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亂理想。”司徒潛的語氣很淡,但是每一句話都敲進她的心裡。
“我沒有胡思亂想,是腦子裡突然出現的片段。”涼梓在他那無形的壓迫力之下,悄悄地移到另一邊,警惕地盯着他。
她把他當成什麼了?
見到她那明顯疏遠的動作,司徒潛的臉色有點沉,眼底裡掠過一抹不悅的光芒。
“腦子裡儘想些有的沒的,還說沒胡思亂想。”
“我是沒有啊。”涼梓有點心虛地低頭,認命地說,“也許我真的精分,或者思覺失調。”
“不準這樣說自己。”她沒有精分,也沒有思覺失調,她只是被催眠,把在小鎮上發生的一些事情忘記了,但是那對她打擊太大,除了這樣做,他已經想不到其它辦法。
“你好霸道。”但是他的霸道,卻讓她覺得很窩心,她凝住眉心,說,“在火海里的時候,那麼危險,你爲什麼要救我?”當時火勢很強勁,他就那樣衝進來,隨時都會被大火吞噬。
而且,她沒記錯,他們纔剛翻臉不久,涼梓睜着閃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司徒潛被她清澈得沒有雜質的眸光盯着,愣了下,當時,他根本就沒想那麼多,知道她還在屋子裡,他的腳就好像有自己意識似的,往裡面衝,他只知道,她不能死,他絕對不允許死神把她從他的眼前帶走。
“嗯?”期待了半響,見他沒回應,涼梓有點不耐煩地催促。
司徒潛睨了她一眼,冷淡地說:“我高興。”
“什麼?”靠,這算什麼答案?涼梓頓時傻眼了。
“就字面上的意思。”司徒潛脣角微勾,淺淡地說。
切,說了等於沒說。
這男人還真矯情,她知道,他的心裡一定有別的想法,他在喊她名字的時候,他明明就很緊張,很焦急。
死要面子,死不承認緊張她。
涼梓瞪了他一眼,然後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認真地問:“那時候,我的心很痛,就像快要裂開一樣,我以爲自己就要死了,你給我吃了一顆藥丸,那是什麼藥,爲什麼可以讓我沒事?”
“你會心痛,只是緊張害怕過度,我給你吃的,是緩解神經緊繃的藥。”司徒潛輕描淡寫地說。
“你沒坑我吧,有這種藥?我怎麼從來了沒聽說過。”涼梓滿臉懷疑盯着他。
“你又不是醫生,你怎麼知道沒有?夠了,你該起來了。”司徒潛伸手試了一下水溫,扯過一旁的浴巾。
涼梓見他拿着浴巾,臉更紅了,她向他伸出手掌:“把浴巾給我,我自己來就行了。”
“你是要現在起來,還是想等我把浴缸裡的水放完了才抱你起來?”
司徒潛深不見底的黑眸裡,閃爍着邪惡的光芒,伸出長臂,作勢就要去放水。
“不要……我起啦,起啦,你把浴巾展開……”禽獸,涼梓哀怨地盯着他。
司徒潛挑眉,睨了她一眼,沒有吭聲,把柔軟的浴巾拉開。
涼梓迅速從浴缸站起來,扯過那浴巾,包裹在自己的身上,那一氣呵成,只不過是瞬間的動作,他應該沒看見吧。
司徒潛抄手抱胸,輕哼一聲,鄙視地說:“如果我想看你的身體,你以爲憑這破浴巾,能阻止我?”
男人眼底裡的赤果果的邪肆,讓她困窘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可惡的臭男人,就會持着自己比她強,肆無忌憚的欺負她就是了。
涼梓抱着乾淨的衣服,迅速鑽進更衣間裡,臉紅得跟熟透的紅蘋果似的。
一一一一一
年近歲末,天氣越來越寒冷。
涼梓很怕冷,手裡時刻抱着一個電暖寶。
其實,她以前並不是很怕冷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怕冷的呢?
是八歲那年受傷之後吧。
但是今年,她覺得自己變本加厲的怕冷了。
不,一定是因爲今年比以往都冷。
涼梓爲自己怕冷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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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潛看在眼裡,心緊緊地揪痛着了,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發生了變化。
“你特容易緊張,緊張就心痛,這瓶藥,你隨身帶着,如果感到心痛,就吃一顆。”司徒潛把一瓶藥塞進她的手裡,臉色認真嚴肅地叮囑。
“這是什麼藥?”涼梓疑惑地翻看着瓶子,瓶子上面,沒有標籤,什麼都沒有。
“緩解神經痛的藥,上次我給你吃過的,你不用擔心,沒有副作用的。”司徒潛淡淡地說。
“哦。”這藥雖然很奇怪,不過卻很管用,涼梓把藥塞進自己的口袋裡。
司徒潛把她冰涼的小手放進自己的手掌裡,然後輕柔地握住,把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她。
他們此刻已經在去小鎮的路上。
涼梓斜靠在他的膀子上,臉色有點凝重地說:“我覺得有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