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藍皓希的表情,天真就知道他已經猜到她說的是誰了。
“這種事很突然,我知道你一時之間也難接受。”
“但是我說的是事實,我和霍殷權這次的北歐之行,其實也是爲了找你說這個事,所以纔來的。”
此刻,藍皓希的耳朵裡似乎有漩渦風在刮過。
天真說了些什麼,對於他來說都是一些字詞飄過。
等到完全反應過來時,面前之前還在跳舞的那些人已經離開了。
天真依然坐在身邊看着他,就連霍殷權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身前。
“很難接受吧?”霍殷權難得的帶着微笑的問他。
藍皓希慢慢擡起頭,看着霍殷權的笑容。
他的眉頭微微皺着,“你這個笑,怎麼那麼刺眼呢?”
“如果覺得刺眼,就趕快回國去吧。”霍殷權迴應道。
天真看着這兩個男人,她覺得接下來的時間,應該留給他們倆單獨談談了。
“你們兩個慢慢聊吧,我進去看看畫展。”
天真說完,起身向那間新開的畫館走去。
在經過霍殷權的身邊時,眼底帶着意味深長的神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真的示意,霍殷權當然能夠明白,他微微點頭回以她一個微笑。
天真暫時離開了,霍殷權坐到了藍皓希的身邊。
“剛纔你和我老婆跳舞,我全程看了個遍,也看到你抱着的兩個小女孩了。”
藍皓希苦笑了下,“再怎麼說,那也是別人家的孩子。”
“是啊,別人家的孩子。”
“可是你都能那麼有愛心的對待呢,更何況是自己的孩子呢?”
霍殷權的話,讓藍皓希微微一怔。
“你……確定那是我的孩子?”
霍殷權輕笑了笑,“祖兒小姐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你應該比誰都瞭解吧?”
“依着她對你的那份執着的感情,她可能去懷別人的孩子麼?”
霍殷權這話,藍皓希竟然無言以對。
“是啊,她確實不會,可是……”
藍皓希的心裡面,不僅僅是因爲這件事的突然而無法接受。
當初祖兒小姐自己說的,她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他們那一夜的事情,就當做沒有發生過一樣翻過去。
“我不是不想負責任,只是來得太突然了,我這心裡面……”
要說接受,還是需要一個時間的。
況且,祖兒小姐和祖家的人、還有他自己的父親藍老爺子,都曾刻意安排過這類的事。
現在突然說她懷孕了,他難免會覺得自己落進了一個圈套裡。
雖然藍皓希沒有明說,但是霍殷權多少也猜到了。
“你一直那麼抗拒接受祖兒小姐,現在她又說懷了你的孩子。”
“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發生的那種關係,一定是有一段曲折的過程。”
藍皓希再次回以一個苦笑,“確實是,不多說也自然能夠明瞭。”
霍殷權嘴角帶着一絲弧度,卻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
“真沒想到啊,有一天我會坐在這裡,跟你談了這些問題。”
“我也沒想到,你會來跟我說這些。”藍皓希苦笑着回道。
“行了,該說的也就這些了,剩下的你自己感悟感悟吧。”
“不管怎麼說,孩子都是你的。”
霍殷權的話,又深深地震顫了藍皓希的心。
他說的沒錯,不管承不承認,孩子和他的血緣關係是切不斷的。
霍殷權站起身,長吁了口氣。
“有些選擇要慎重,切莫讓自己日後想起來而後悔。”
藍皓希擡頭看着他,很清楚霍殷權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是有感而發的。
“對了,還有件事要告訴你。”
霍殷權微笑着看着藍皓希,“恭喜你啊藍總,這次你可是一舉雙得哦。”
霍殷權說完,微笑着離開了這裡,去畫館裡找天真去了。
“一舉雙得?”藍皓希自言自語的唸叨着,突然明白霍殷權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難道……不會吧?!”他有些頭疼的雙手撫着額頭。
看來這一次,就算不想回國,也得必須回去一趟了。
……
天真在畫館裡面閒逛,她並不是很懂得欣賞畫作,只是覺得畫得漂亮就很吸引人。
除此之外,還跟在一些懂得如何欣賞的內行人身後,聽着他們免費的講解。
走到下一幅畫的面前時,她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住了——
這是一幅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唯美的油畫,讓人一見,就忍不住發出無限的感慨。
整幅畫面爲淺淡的藍紫色調,畫中是一個坐在玻璃飄窗前望着窗外細雨的女孩。
她身穿洛麗塔風格的薄紗露肩泡泡袖半長裙,白皙的手臂和小腿在輕紗下若隱若現。
雨天朦朧,長髮披肩的女孩給人一種難言的靜謐感。
她如皓月般美麗的面容,帶着一絲絲的憂愁,似乎是有什麼心事正在煩擾着心緒。
光影的巧妙結合,極具感染力的唯美畫面,彷彿讓人覺得一個活生生的人正坐在面前。
她的紗裙被風輕輕吹拂着,有細雨透過窗子落在身上。
冰涼清澈的感覺,像是內心最純真的召喚。
“好美的畫啊!”
“就像是深深思戀着愛侶的心,在畫面中完全呈現。”
有說英語的人,在讚歎這幅畫的畫功之深、境界只高。
但是,天真與他們不同。
天真所發出的驚歎,是因爲……
“老婆。”霍殷權微笑着向她走了過來。
“老公……”天真慢慢的轉過身。
霍殷權見到她的臉色有些異樣,不免擔心的問:“怎麼了?”
“你……你看……”天真回身指着那幅畫。
霍殷權還有些不太理解,可是當他見到那幅展示着唯美境界的畫面,頓時明白了天真爲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這……這上面的人,怎麼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天真的訝異,正是來源於此。
這幅畫是超寫實畫風,筆法細膩精湛。
簡直就像是把天真的高清照片鑲了個畫框,放到了這裡展覽一樣。
“好凌亂呀,是巧合嗎?這也太……”天真心緒都亂了。
她總有種感覺,好像是有個認識的人,在跟她開着玩笑,把她給畫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