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靜姝看出了蔚遲心裡的懷疑,心裡準備繼續實施先前的打算。
這麼裝着天真,只能躲過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她必須要塑造一個嶄新的自己,而能做到這一點的……
其實這是她的計劃,但是卻被霍殷權打亂了。那日早上,她一看到霍殷權竟然一激動,叫出了他的名字。
她的眼前一亮,又有辦法了。
晚上的時候,趁着段母睡着的功夫,孔靜姝悄悄地出了病房。
沒有想到,她對自己還真的下得去手。
孔靜姝來到廁所,將事先藏在水池旁的一瓶礦泉水拿了出來,然後將半瓶水倒在了地上後,將瓶子丟到了垃圾桶裡。
看着地下的那一灘水漬,孔靜姝一笑,然後就躺了下去。
她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自己早就收買好了主治醫生。這個年代,沒有誰會拒絕錢的。她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等待一個發現她的人。
還沒過幾分鐘,突然一聲叫喊響徹整個樓層。
“啊!快來人啊,有人暈倒了!”
一個女人尖叫着衝向護士臺,聲音也驚動了段母,她看向一旁的空牀位,趕快跑出了病房。
剛來到廁所,段母就看到了暈倒在地上的女兒:“天真,天真你怎麼了?我的乖女兒,醒醒啊!”
段母扶起她的頭,這個時候護士也已經趕過來了。同時來的,還有那個已經被收買了的醫生。
“快,趕緊把病人擡到病房裡。”
醫生假惺惺地說着。
幾名護士趕快上前,將孔靜姝擡了起來。
病房裡。
那名醫生正在做作地給孔靜姝坐着檢查。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啊?”身旁的段母一臉焦急地詢問着。
那醫生擡起頭來,一臉疑惑地說着:“病人很穩定,應該是上廁所不小心跌倒了。具體情況還要等病人明天早上醒來再說。”
段母看着醫生的神情,心裡更加擔心了。這話跟沒說一樣。
直到天亮,段母一直都沒有睡,她怕自己一不留神,她的女兒又會出什麼事情。
同樣睡不着的,還有在另一個醫院裡的天真。
她的燒已經退了下去,季安雅也被轉到了她的病房裡邊。
“你爲什麼要救我?我曾一次次害你。”
季安雅望向棚頂,問着一旁的天真。她沒有想到,孔靜姝那個傢伙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更沒有想到的是,最後救自己的竟然是自己一直視爲敵人的天真。
天真突然想起了鴉尋和荀妙妙,現在的她們像極了當初那兩個人的遭遇。原本是冤家,到最後幫助自己的,卻是自己最恨的人。
“你再怎麼害我,可我也不能見死不救。”
天真轉過頭,看着發着呆的季安雅。
“呵呵,段天真,你知道麼,早晚有一天,你的善良會害了你自己的。”
“沒關係,至少,現在讓我真正地交到了你這個朋友。”
季安雅轉過頭,有些無奈地看着天真。然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真的是被她氣死了。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孔靜姝能夠把一切都做的滴水不漏,你現在貿然回去,恐怕不行。”
天真嘆了一口氣,季安雅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她們兩個同時站在母親的身邊,母親一定會被嚇到心臟病發作的。
“這個我得好好想想,至少現在我哥和我媽應該是沒有什麼危險的。”
季安雅點了點頭,這一次她要幫着天真奪回一切。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潔白的牀單上,孔靜姝是真的睡着了,竟然還傳來連連的鼾聲。
頭上的白色繃帶異常的明顯。
段承祥昨天晚上一接到母親的電話就趕了過來,也是一夜沒睡,連連打着哈欠。
“天真?”
段母看到病牀上的人的眼球轉動了幾下,然後扇動着睫毛,慢慢地睜開。
“你是誰啊?我這是在哪裡……”
孔靜姝裝作一臉的無辜和陌生,看着段母,皺着眉頭,彷彿真的不認識眼前的人一般。
“妹妹,你這是怎麼了?”
剛剛還無精打采的段承祥,被妹妹的一句話驚得十分精神。
孔靜姝抓過頭看像段承祥的那一邊,然後上下打量着,皺着眉頭,雙手放在頭部的兩側,做出十分疼痛的樣子。
“快,快去叫醫生。”
段承祥趕快跑出病房,找到昨晚的那個醫生。
病房裡,醫生左右查看着,然後搖了搖頭,示意段母跟出來。
“患者本身頭部就受到過創傷,昨晚在廁所又摔了一跤,可能碰到了腦袋,所以,出現了失憶的症狀。”
來到辦公室裡,拿命醫生嚴肅地說着。
段母一聽,失憶?
“大夫,那這個還能治麼?”
“這個只能看患者本身了,你們家屬也要配合着,多跟患者說說以前的事情,也許會喚醒她的一些記憶。”
大夫悠悠地說着。
從醫生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段母感覺頭很暈,身體向後倒去。
還好蔚遲眼疾手快,趕緊扶住段母,將她帶到一旁的座椅。
段母將醫生說的話轉給蔚遲,蔚遲一驚。
“怎麼會這樣呢?”
“不知道啊,昨天晚上,她可能怕沖水會吵醒我,就跑到了外邊去上廁所。沒想到,廁所的地面太滑,就摔倒了。醫生說是摔到了腦袋。”
段母一邊說着,一邊抽噎着。沒想到最近的壞事一件連着一件。
“伯母,只要人沒事就好。我去看看天真。”
蔚遲說着就趕緊回到病房去。
孔靜姝正裝作一臉的陌生,環顧着四周,然後眼睛定格在蔚遲的身上。
“天真?你知道我是誰麼?”
“你是?”
孔靜姝睜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蔚遲,想着什麼。
蔚遲心裡一涼,看來她真的是忘掉了所有的事情了。
“我是蔚遲啊,你的高中和大學同學。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我真的想不起來了,頭好痛啊。”
說完,孔靜姝抱着腦袋,裝作很痛苦的樣子。
蔚遲不敢繼續追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