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雄性男性氣息撲面而來,混合着沐浴後的清香,讓天真有一瞬的恍惚。
她伸出手臂去推,緊實的胸膛的觸感,隔着薄薄的布料傳到天真的指尖,她立刻觸電般地將手微微縮回。
擡眼去看霍殷權,他正定定地瞧着她,兩眼分明深邃清明,卻在下一秒又模糊無焦,彷彿剛剛那一眼只是她的錯覺。
她扶着他的胳膊,想將他推開放倒在牀上,奈何人喝醉了跟鋼板一樣重,癱軟在她身上,壓得她直喘氣。
天真折騰了半天,身上出了一身薄汗,正準備再使一把勁,忽然覺得一個溫涼的柔軟貼上她的脖頸。
她頓時一僵。
那是……他的脣?
輕輕的將一個個吻印在她細軟的頸窩處,他的身體火熱,脣的溫度卻很低。
天真夾雜在冰火兩重天中,腦子裡只覺得一陣轟隆隆地直響,震得她發懵。
她抵在胸前的手臂也軟軟的,幾乎沒用什麼力氣。
霍殷權朦朧的眼底閃着晦澀不明的光,他閉着眼,慢慢將吻移到她的脣邊,輕輕落下一個,下一秒準確無誤地捉住她的脣,一雙大手也不知什麼時候攬上她柔軟的腰肢。
天真被吻得發暈,當溼滑的舌頭觸到她的脣瓣時,她忽的清醒過來,連忙將人一把推開,也顧不上這一下會不會把人推醒,拎上小包飛快地消失在門外。
胸口的心跳小鹿亂撞般“咚咚”直響。
天真太明白這個男人的魅力了。即使他什麼也不做,也有的是大把的人,甘願奉上滾燙的一顆心,任他予取予求。
只是他們哪裡是一個世界的人……
天真閉上眼,深深呼吸,等到氣息慢慢平緩恢復,才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下樓回家。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天真又開始全身心投入到複習中,每晚去霍宅,再不會直視燈光下男人的臉,她怕她的心會不聽使喚。
而霍殷權也再沒有提及那晚的事,天真不知道是他根本不記得了,還是跟她一樣選擇保持緘默。
天真十八歲生日那晚,是週四。
她在晚自習的時候和陳萌比賽做一套英語試卷,破天荒第一次超了陳萌七分,陳萌又開心又嫉妒。
她捧着天真的臉誇張地驚歎一句:“oh,jesus,you’resobrilliant!”(哦,天,你簡直太棒了!)
天真的臉抽動了一下,最後沒忍住,跟她嘻嘻哈哈笑作一團。
她雀躍的心情一直延續到晚自習下課。
直到坐上去霍宅的車,她的心又開始砰砰直跳,看了眼前面正目不斜視地開車的司機,她悄悄將手撫上胸口,試圖平緩起伏的情緒。
終於成年了。
她暗暗想,然而這緊張又刺激的心情,卻不單單隻因爲十八歲本身,更像是隱隱在期待什麼。
今晚去霍宅比往常更加緊張,雖然霍殷權不一定知道今天是她生日。
她故作鎮定地下車,走進霍宅,卻見周伯站在客廳等她。
“段小姐,今天二爺不在家,本來可以跟你說一句不用來,不過二爺說給你準備了禮物,所以就讓你再來一趟了。”
“他今天不在?”
“是的,二爺去歐洲談生意了,要後天才能回來。”
莫名地,天真有些失落……失落中又有點慶幸。
周伯將一個盒子遞給天真,打開一看,裡面躺着一雙黑色的小高跟鞋,鞋面細細的綁帶顯得精緻秀氣。
這是……她的成年禮物?
她的脣慢慢彎起來,倒是很有意義呢。
第二天是週五,她正式邁入成年的第一天,蔚池卻在課間的時候來到他們二班。
“段天真在嗎?”蔚池倚在後門上,雙手插在褲兜裡,閒散慵懶的模樣。
“啊——蔚池!蔚池來了!”
“激動什麼,又不是來找你的。”
“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過他呢,他們四班的女生每天都好幸福哦……”
“找天真?難道他們倆真的在一起了?”
“有可能誒,你看人家這幾次小考光速一般的進步,明顯是男神私下給她開小竈了嘛。”
“啊……我也好想男神給我開小竈呀……”
“得了吧你,人家往你跟前一站,你直接連自己姓什麼都不記得了。”
議論紛紛中,天真從歷史書裡擡起頭,看了一眼後門的蔚池。
“天真,你不過去嗎?”陳萌看着她沒有情緒的臉,小聲問道,“你不喜歡他嗎?”
天真嘆口氣:“我從沒有喜歡過他,是他太無聊,一定想鬧出點事情來打發時間。”
陳萌見天真確實沒有開玩笑,一把抓着她的手:“走,我跟你一起去,跟他說清楚,你最近學習這麼認真,我不能讓他干擾你進步。”
“沒關係,我自己去吧。”
“沒問題嗎?我陪着你去吧。”
天真搖了搖頭,將書合上,在大部分女生火一般熱情的目光中,朝教室後門走去。
“跟我來。”天真沒有停在他面前,而是錯身而過,在他旁邊扔下一句話。
兩個人上了六樓,沿着樓梯登上天台,空曠的天台上空無一人。
“說吧,你又找我幹嘛。”天真的語氣有些冰冷,沒給他什麼好臉色。
蔚池本來想說“沒事兒就不能找你嗎”,卻在觸及到她的表情時,瞬間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我只是想中午跟你一起吃個飯。”
“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你覺得有意思嗎?馬上要高考了,我沒有時間跟你玩。”
天真冷着臉,說出的話半點不留情。
“像你這樣的人,不都是喜歡在夜店和女生廝混嗎?何必要來找我呢?”
“你在說什麼?你怎麼會覺得我是那樣的人?”蔚池一副受傷的模樣。
“不然你是怎麼認識林策的呢?”天真一臉諷刺地看着他,“你可別說是你們週末在圖書館認識對方的。”
蔚池臉色一變:“她來找你了?你有沒有怎麼樣?她有沒有欺負你?”
見天真沒有出聲,他有些着急了。
“她叫人打你了嗎?有沒有啊你倒是說啊?我早就跟她斷了來往了,她要是欺負你了,你別自己憋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