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仁起來之後在樓房裡逛了兩圈,這裡是唯一能讓張曉仁找到熟悉氣息的地方,其他的所有都已經是物是人非。
“仁哥,看什麼呢?”張曉仁站在窗前,一直盯着外面看。
“小開,你起的挺早啊,沒看什麼。”張曉仁聽聲音就知道是尚開。
“仁哥,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尚開走到張曉仁的身邊,和張曉仁並肩站在窗前問張曉仁。
“小開,經過這一年,你覺得這些人會對咱們構成威脅嗎,一羣跳樑小醜而已,不足爲慮,我現在在想,他們背後的人,他們背後到底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我覺得他們背後的人才不簡單,一個縣委書記,說調動就給調動了不是隨隨便便出來一個阿貓阿狗就能做到的。”張曉仁點了一根菸,遞給了尚開一根,尚開擺了擺手,之前尚開是抽菸的,在秘密監獄這一年,尚開就把煙戒了。
戒菸的原因是殺手說,作爲一個殺手不能對任何東西產生依賴性,這些東西都可能會成爲你暴露的線索。
“恩!”尚開點了點頭。
“這事想要解決非常簡單,既然對方把爪子伸了過來,那我就把他的爪子剁了,給他剁疼了,自然就會出來了。”張曉仁抽了一口煙,“現在我最想解決的不是這個問題,有一件事是必須要解決的。”張曉仁苦笑了一下說。
“你是說唐展顏的事?”尚開跟張曉仁的關係已經不是單純的社會大哥和兄弟的關係了,是過命的兄弟,尚開像是張曉仁的影子,是張曉仁隱藏在背後的一把刀。
“恩,如果這件事不解決,可能我做什麼事都不會安心。”張曉仁是不是英雄不知道,但是這女兒關,對於他來來說絕對是最難過的一關。
“女人是累贅!”尚開冷冷的說,尚開就是一個怪物,除了對殺人有興趣之外,就沒見他對什麼其他的東西產生興趣,包括女人。
“等到你有女人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張曉仁看了尚開一眼說,尚開是一個死變態,張曉仁可不是。
“我?這輩子都不會讓女人接近我的。”尚開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只不過他的笑容看起來也那麼的冰冷,冰冷的笑容中似乎還帶着一點痛苦和憤怒,張曉仁一直都知道尚開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尚開不說,他也沒問過。
“算了,不說這事了,這事我的私事,誰也幫不上忙,我自己解決吧。”張曉仁打開窗戶,把菸頭彈了出去,菸頭劃出一道拋物線,落到地上,火花四濺。
“其實,我覺得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唐展顏是一個不錯的女人。”尚開轉身向外走,走了幾步有停了下來,轉身對張曉仁說。
“連你都看出來她不錯了,那看來她真不錯。”張曉仁一愣,然後呵呵的笑了起來,這話
放在別人嘴裡可能不讓人覺得怎麼樣,可是從尚開嘴裡說出來,就讓人覺得多少有那麼點滑稽的意思了。
“昨天仁哥回來了,我還跟仁哥喝酒來的,他媽的,不能是做夢吧?”狐狸醒了,躺在牀上,還有點不相信昨天張曉仁回來是真的,“仁哥,仁哥!”狐狸撲騰一下從牀上翻了下來,穿了一條大褲衩子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他現在還覺得昨天晚上是一場夢,一場無比真實的夢。
“你穿條破褲衩子,鬼叫啥?”張曉仁聽見狐狸喊,還以爲出什麼事了呢,跑了兩步,差點沒跟狐狸撞個滿懷。
“仁哥,真是你啊,我不是在做夢,真不是做夢呢,仁哥,你掐我一下。”狐狸緊緊的抓着張曉仁的胳膊,激動的說。
“不是小爺是誰,我說狐狸,你這反應是不是有點太后知後覺了,昨天我看你挺正常啊,今天早晨忘吃藥了?”張曉仁把胳膊從狐狸的手裡拽了出來,一個男人,穿着一條褲衩子,死死的拽着另一個男人的胳膊,張曉仁想到這就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
“我就覺得,昨天晚上特像一場夢,我就怕起來之後,夢醒了,然後仁哥你就又不見了。”狐狸眼淚汪汪的說。
“你他媽的別跟小爺在這煽情,小爺沒有喜歡男人的毛病,有事沒事,沒事趕緊滾蛋。”狐狸那表情,那煽情的語氣,還有那語言,張曉仁真的都產生了一種,狐狸性取向是不是發生了問題。
“不是夢就好,不是夢就好。”狐狸一邊叨叨的說,一邊往回走。
“等等,回來,狐狸你有你嫂子的電話吧?”
“那一定有啊。”狐狸說。
“那還不去把你電話拿來。”張曉仁罵了一句,這狐狸這一年是不是被壓迫得傻了,之前沒見他這麼呆啊。
“啊,我這就去拿,你等着啊,仁哥。”說着狐狸又蹬蹬蹬的跑了回去,不大一會兒,狐狸拿着電話回來,把電話遞給了張曉仁,站在張曉仁的身邊,那眼神那叫一個情深脈脈。
“你還不走,站這幹嘛呢,等小爺我給你獎勵呢啊,狐狸,我說這纔多長時間啊,你怎麼就呆成了這樣呢?”張曉仁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狐狸,表情無比痛苦的說道。
“啊,我這就走,這就走,我就怕一會兒我走了,然後再回來又看不見仁哥了。”狐狸繼續他自己的柔情。
“我操!”張曉仁有吐的心了。
“行了,快滾蛋,別耽誤我事。”張曉仁罵了一句,看着狐狸的背影,張曉仁露出了一絲笑容,自己消失這一段時間,真的是苦了兄弟們了,不過現在自己回來,兄弟們,放心吧,既然你們的仁哥回來了,那敵人的苦日子就要到來了。
不過眼下,還是要把唐展顏的事解決,無論這件事結果怎麼樣,都需要有一個結果,張曉仁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是張曉仁不信任唐展顏,而是張曉仁知道,自己的消失,給唐展顏帶來的打擊將會是多麼的巨大。
張曉仁從狐狸的電話本中翻出了唐展顏的電話,顫抖着撥了過去,張曉仁在此之前,覺得自己將心理狀態調整的很好了,可是當打電話這一刻,張曉仁的心還是忍不住的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喂,狐狸,有事嗎?”電話那邊傳過來唐展顏那熟悉的聲音,張曉仁可以忘記任何人的聲音,卻無法忘記唐展顏的聲音,這是他一輩子無法忘記的聲音,張曉仁的喉結上下竄動了兩下,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狐狸,怎麼了,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這一年是多事之秋,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了,所以唐展顏用了一個又字。
“呼……”張曉仁常常的喘了一口氣,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然後用自認爲平靜實則已經顫抖的聲音說:“展顏!”
聽到這個聲音,唐展顏就覺得自己的腦袋嗡的一聲,人一下就呆了,傻了,這個聲音不知道多少次出現在她的記憶力,出現在她的夢裡。
“展顏,我是曉仁!我回來了。”張曉仁見唐展顏不說話,說了一句。
“嘟嘟嘟……”張曉仁還想說點什麼,可是卻傳來電話掛斷的聲音,等他再打過去,聽到的卻是忙音,張曉仁沒有再打過去,張曉仁覺得,唐展顏的態度已經無比的明顯了。
張曉仁當然不會相信因爲一個傻逼官二代能讓唐展顏離開自己,他能理解唐展顏的離開,自己死去的消息對唐展顏的震動無比的巨大,張曉仁能理解這一點,在唐展顏和自己在一起的這一段時間裡,唐展顏幾乎是天天跟着張曉仁牽腸掛肚,張曉仁的每一個行動,都會讓唐展顏無比擔心,尤其是張曉仁受傷的時候,張曉仁能從唐展顏的表情中看到除了心疼之外的一些東西。
唐展顏不止一次和張曉仁商量,甚至是乞求張曉仁抽身出來,張曉仁知道自己已經抽不出來身了,有時候一個女人想要的生活就那麼的簡單,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安快樂。
只是,這最簡單的事情,對於張曉仁來說卻比任何事情都難。
在自己進監獄的那一年時間裡,唐展顏依舊對自己不離不棄,依舊在外面苦苦的支撐,自己進去了,畢竟還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可是死了呢?
張曉仁想唐展顏能接受活着的自己,也能接受死了的自己,可是死而復生,這件事,對於唐展顏來說,可能太過震撼了,可是,可是爲什麼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爲什麼?
張曉仁一下癱倒在牀上,呆呆的握着電話,電話被他握碎了他都沒有發覺。
張曉仁就這麼呆呆的坐了一個多小時,然後點了一根菸,又坐回到牀上,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抽了一大口,這一口幾乎將煙抽了一大半,張曉仁狠狠的將煙壓進肺腔裡,又吐出了一大股煙霧,煙霧迷濛之中,隱約可以看見,張曉仁的臉上流淌着晶瑩的淚滴。
張曉仁可以接受任何打擊,可是唐展顏給他這一擊,至少張曉仁認爲唐展顏給了他一擊,這一擊對於張曉仁來說纔是致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