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言回到辦公室將軒已經同意的消息告訴了寒就出了學生會。還有兩天就是平安夜了,夕言必須回家和林嘯虎說一下,平安夜他要和燁他們在一起過。
夕言回到家的時候,家裡並沒有人,管家說他們都去參加宴會了,於是夕言就只好自己先上樓睡覺了。
第二天夕言一覺醒來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她梳洗過換上衣服下了樓。夕言來到樓下的時候,客廳裡已經有很多人在聊天了。見她下來了,樓下的人都將目光轉向她。“起來了!怎麼就改不了這習慣?越來越像你五姐看齊了。”林嘯虎雖說的是不滿的話,但是眼中卻是一片寵溺縱容。
夕言用餘光掃了一下客廳的衆人,“三姐、四姐、五姐、濤哥。”夕言向他們一一打了招呼,然後來到林嘯虎的身邊坐下,撒嬌的抱住他的手臂,搖了兩下。“爸爸,你們昨天去了哪裡了?爲什麼我回來都見不到你們?”
林嘯虎輕拍她的頭髮,只有在這個小女兒面前他纔會流露出這般慈愛的表情。他叱吒風雲一輩子,原來一直不知道什麼是愛,女人對他來說除了解決生理需要,就只有傳宗接代了。直到他遇到了楊思婷,是她教會了他如何去愛。楊思婷去世的時候,他痛徹心扉幾乎想要隨她而去,只是在看到只有五歲的女兒時他心軟了。現在他很慶幸他沒有那麼做,這些年雖然他會思念思婷,但是見證了一對兒女的成長,他很欣慰。聽夕言問他,他笑了笑。“沒什麼,不是什麼重要的宴會。”
從夕言下來,樑聖濤的目光就一直追隨着她,在看到林嘯虎對她的慈愛時,他的眼中一抹寒光閃過,只是他很快的收斂了。可是他卻發現林嘯虎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頓時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冷汗出了一身。果然在林嘯虎的面前,一點的情緒外露都可能將他自己置於死地。
林嘯虎的目光定在樑聖濤身上,夕言隨之看過去也是似笑非笑。“濤哥哥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不是說人民公僕都很忙嗎?”
樑聖濤其實長相與軒有着三分的相像,所以他笑起來的時候也顯得很儒雅,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夕言並不喜歡他的笑容。她總覺得他的笑不像軒那樣真實,反而有種故意爲之的感覺。而且有的時候她甚至覺得他的笑有一些陰沉。夕言是不知道父親和哥哥爲什麼不喜歡這個三姐夫的,但她自己就是對他生不出好感。所以方筱妍結婚已經近五年了,她從來沒有叫過樑聖濤一聲姐夫。
樑聖濤立即調整好心態,笑着回答她:“人民公僕也是有假期的,今天是週末,你三姐要回來我就陪她回來了。沒想到夕言你也在。”
夕言笑笑沒有再和他繼續談下去,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共同語言。於是她又將注意力放回到父親身上。“爸爸,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可以嗎?”
林嘯虎大致知道她要和他說的是什麼,就示意她說。:“爸爸,平安夜我想和燁他們一起過,你說好不好?”她這是在徵求父親的意見,如果林嘯虎說不答應,那她絕對會留在家裡陪他的。
果然和他猜測的一樣,林嘯虎心裡是有一點高興的,他的女兒終於開竅了也不枉他和她哥哥的一片良苦用心。不過他不能表現的太明顯,而且他也想逗逗這個小女兒,真是讓他操碎了一顆心。臉上是刻意裝出來的不悅,“小七啊!你怎麼可以見色忘父呢?你說你長到這麼大,爸爸爲你付出了多少啊,你竟然……”那語氣叫一個哀怨,直叫客廳裡的其他人渾身汗毛倒豎。
夕言被他這麼一說,心裡很愧疚。五歲時母親去世,以後父親就一直都在照顧她,今天她竟然爲了自己出去玩要拋下父親,她還真是不孝。想到這裡,夕言眼看着就要哭了。另一側的葉悠然立即制止,埋怨的看了眼父親。“爸爸,你這次可要玩大了。你說要是待會她留下來陪你不去約會,你要怎麼辦?”
她的話倒是提醒了林嘯虎,眼前的是他那禁不起玩笑的小女兒,他乾咳兩聲。“小七,爸爸是和你開玩笑的,你現在長大了沒必要總呆在爸爸的身邊。你也可以去自己喜歡的地方,愛自己喜歡的人。”
“小妹,你還真好騙。你也不想想咱們傢什麼時候過過聖誕節。”方筱雅忍不住出聲提醒她。他們家因爲林嘯虎的原因,從來不過這種外國節日,他說這是崇洋媚外,不值得提倡。中國人就不能忘了自己的根本。可是放眼他們整個林家,從最大的大姐陳霞到最小的夕言,都沒有他老婆楊思婷更崇洋媚外的。從櫻蘭的體制上就能窺見一斑,完全就是仿照日本的體制還設有什麼學院祭。
“爸爸,你就欺負我。”夕言嗔怪的看向他,剛纔她差點就當了真,羞愧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夕言,起來了。早飯已經爲你準備好了快去吃吧!”突然一個雍容華貴、端莊嫺雅的美婦從廚房方向走了出來。這女子四十歲左右年紀,保養得很好看上去就只有三十幾歲。她就是林嘯虎的現任妻子一一程佳宜。
程佳宜的突然出現讓夕言一陣驚訝,但轉瞬就是開心,她走過去挽着她的手臂,“阿姨,你怎麼來了?你來也不告訴我一聲。”程佳宜雖然是林嘯虎的妻子,但是他們並不住在一起,程佳宜通常都是住在意大利的,不經過林嘯虎的傳召,她一般是不會出現在他面前的。
“我是昨天到的,你回來就睡下了,我不忍心打擾你。”程佳宜笑意盈盈,一看就是一個慈母,事實也是這樣的。夕言生母楊思婷去世之後,就一直是程佳宜在照顧她,她對她就如親生女兒無異,甚至更好。
程佳宜是楊思婷的閨蜜之一,她們之間幾乎是無話不談的,當年夕言出生後程佳宜就請求林嘯虎讓她認自己做乾媽。而林嘯虎一直不太喜歡程佳宜就沒有答應,思婷去世的時候夕言還很小經常會哭着找媽媽,而程佳宜就會常去照顧她。最後林嘯虎決定讓程佳宜留下,在楊思婷去世三年後娶她爲妻。而程佳宜進了林家唯一的使命就是照顧夕言,爲了讓她可以盡心,林嘯虎親自喂她吃下了絕育藥。而她非但沒有怪他們父女,還更加用心的照顧他們一家人,除了林嘯虎和林孝哲這對父子,林家上下都很喜歡她。就連燁他們在提起這位阿姨時都是滿口的稱讚。
“阿姨,你就應該叫我起來,我們都將近四個月沒見面了,夕言很想你。”在面對長輩時夕言都是很會撒嬌的,不僅林嘯虎喜歡她,就連燁的父親、澈的父親都很疼她,對她最好的大概就是謙的媽媽了,那程度都可以說是誇張了。每次她一去日本,不管多晚謙媽媽都會去接她,一天給她煲三頓湯,每天會親自叫她起牀,甚至她在日本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謙媽媽親手做的。
被夕言拉着坐到沙發上,方筱雅痛快的讓座給她們。兄弟盟的人都知道,程佳宜雖然有一個林夫人的稱號,但是實際上卻是不被林嘯虎認可的,真正的林夫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楊思婷。就連燁他們的稱呼也一樣,叫楊思婷爲大伯母而程佳宜只能叫阿姨。
“呵呵,是阿姨不對。言言,先去吃早飯吧,不吃早飯對胃不太好。”坐了下來她還是忍不住對夕言嘮叨,夕言並不煩她,只是笑笑說待會再吃。
林嘯虎橫她一眼卻沒有制止她。方筱妍坐在自己老公身邊目睹了剛纔父親和樑聖濤之間的目光交鋒,她現在有些心不在焉,這幾天她總覺得樑聖濤變得和原來不一樣了,似乎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他。
夕言雖然一直在和程佳宜說話,但是還是注意了其他人的反應的,見方筱妍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她其實是有些明瞭的。樑聖濤並不是真的愛姐姐,他的權力慾太重,而她們林家對他大有助益,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感情因素在,而她聰明機智的姐姐卻一直看不清這一點,傻傻的愛着那個男人。“三姐,樑雨怎麼沒來?”
方筱雅看着自己的姐妹,也明白。笑着說:“三姐,小雨不就是去北京樑爺爺那呆幾天嗎?你看你至於這麼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嗎?以後要是小雨長大嫁人了你是不是得天天以淚洗面啊!”
被兩個妹妹這一調侃,方筱妍才驚覺自己剛纔的失態,於是順着她們的話嘆了聲氣,“你們這就是站着說話不嫌腰疼,你們沒有孩子哪知道那份感覺,我的小雨可是一天都沒有離開過我,也不知道她在北京怎麼樣。”
“三姐,你不是說你最疼我嗎?怎麼我一個多月沒見你,你也沒怎麼想我。”夕言裝作吃醋的樣子向方筱妍撒嬌,方筱妍心情好了起來,對她寵溺一笑。“我們家小七永遠都是我的寶貝。但是我的寶貝也要去找自己的寶貝不是。”
夕言聽她居然反過來調侃自己,識相的閉嘴了。“阿姨,程琳娜爲什麼突然提出轉校?”一直都有疑惑的方筱雅藉着今天家人都在的機會問了出來,她其實還是知道一點內幕的,也明白六少這麼做的用意。只是傷害了她妹妹的人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放過,就算是給程佳宜面子也要讓她知道知道。
林嘯虎看了方筱雅一眼沒有說話,關於夕言的事沒有他不知道的,而方筱雅選擇在這個時機問出來他當然也明白這其中的深意,不過他很滿意,對方筱雅也多了一分讚許,她林嘯虎的女兒豈能是誰都可以欺負的。
林嘯虎的態度沒有表現在臉上,所以沒有人知道他想的是什麼。程佳宜被問得一愣,她沒想到方筱雅會追問這個問題,嚴子燁他們都賣她一份人情,可是她卻……眼中一絲不悅瞬間隱去,她笑的得體。“筱雅不問我倒是給忘了。”看着衆人等她下文的樣子,她轉身對夕言道:“言言,琳娜說她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自覺沒臉呆在櫻蘭,就自請去英國作交換生了。我問她做了什麼她卻一直不肯說,你能告訴阿姨嗎?阿姨回去之後也好教訓教訓她,讓她改改自己的壞毛病。”
她的話並沒有回答方筱雅的問題,反而撇清了自己,爲自己冠上了一個不知情的帽子,到是把自己保護的很好。
夕言看着她,微微一笑。“沒什麼事情,就是在學校的時候起了一點小矛盾。”夕言沒有說出實情,因爲燁他們在極力掩飾不想讓她知道,她又怎麼能說出來。而且她本意也不想爲難程琳娜。只不過程佳宜的話有問題,整個櫻蘭除了燁和澈,就連軒他們都不知道她的身份。更何況程琳娜呢!
對程佳宜夕言又多了一分審視,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她居然沒有發現她有這樣一面,其實她只要代替程琳娜對她說一句對不起,她就不會追究了。而她竟然選擇說謊將自己撇的乾淨,這讓夕言有些反感。她眉頭不自覺地就皺了起來。擡頭時正與林嘯虎的目光對上,從他的眼中,夕言看到了對程佳宜的防備。
“既然小七都這麼說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林嘯虎一句話總結了這件事情,顯然是不想再談這件事了。他看向方筱雅,關心的問:“你什麼時候結婚啊?”
“那個爸爸,學校還有事情等着我處理,我就不陪你老人家了,衆位再見啊!”林嘯虎一提這個問題,方筱雅就逃之夭夭了。
見她跑了,林嘯虎又看向葉悠然。葉悠然就比她坦然多了,“爸你別看我,我連男朋友都還沒有呢!”她一個用力將夕言推過去,“你問她,她肯定會給你個滿意答案。我敢保證!”說完她也抱着電腦跑了。
夕言尷尬一笑,“那個我現在肚子餓了,先去吃飯了。”說着她也一陣風似的跑向飯廳,再進飯廳之前,她轉身看了眼客廳裡的幾人,卻發現程佳宜和樑聖濤的目光有一瞬間的交會,她沒有多想什麼。
離開林家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了,林嘯虎派了得力的手下護送她回學校。夕言沒有回寢室而是先去了學生會,她要告訴他們平安夜可以和他們一起。
只是當夕言回來時,嚴子燁他們五個正在外面吃飯,學生會其他成員也都不在。夕言等了大約半個小時,他們還是沒有回來,她的瞌睡蟲又出來作祟了,於是她很自覺地走進休息室,脫了鞋拉過被子就和周公下棋去了。
燁回來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今天他們在一起喝了點酒,所以那幾位爺都各自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休息,進了辦公室燁就發現夕言已經回來了。既然她不在這裡那就一定是在休息室,也不知道又睡了多久了,燁決定要叫她起牀。
當燁進到休息室時就見夕言躺在牀的中間睡的正香,於是他走過去跪在牀邊上,不這樣他根本就碰不到夕言。輕輕地推了她的身體一下,一邊小聲的叫她,太大聲他怕嚇到她。夕言沒有反應,燁又將身體向牀裡挪了挪,伸手輕輕拍了兩下她的小臉。
夕言正睡得香甜,突然感覺有人在叫她,她不悅的嚶嚀一聲,接着睡。燁頗爲無奈,平時叫夕言起牀的工作都是有寒承包的,也就只有他纔有辦法對付。他無奈只有更加用力的推她幾下,還是不敢太用力,怕傷到她。
夕言不滿的伸出自己的一條腿,一個用力踢了出去。燁沒想到她會這樣,之前並沒有設防,正巧讓那隻小腳踢在了自己的膝蓋處,於是他保持不住自己身體的平衡,向着牀上的夕言壓了過去。
雖然事出突然,但是他還是支起自己的手臂,不想真的壓在夕言身上,只不過他高估了自己的臂力。身子是支住了沒有完全壓在夕言身上,不過脣卻壓在了她的脣上。夕言也被這個動作驚醒了,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臉,她一時還真沒反應過來。倒是燁從容地坐直身子,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夕言一隻手輕撫自己的脣,那上面似乎還有燁的溫度。“我的初吻!”她顯然是有些懊惱的,她保留這麼久的初吻怎麼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就沒有了呢!倒不是不喜歡燁吻她,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燁看着她的懊惱,笑了,“那根本就不是吻,只是意外之下的脣脣相貼。”他說的一本正經,還一直觀察着夕言的表情,見她有些不悅,他笑得更加燦爛,幾乎晃花了她的眼,就在她神情恍惚之際,他又說:“這樣纔是真的吻。”
他逐漸俯身前傾,溫溫熱熱的脣輕輕觸碰着她的脣,她全身瞬間竄過一道道電流,如星星般又大又亮的眼睛擴大到極致……
突然,一個靈巧的東西強行探入她紅潤的檀口中,細細地、溫柔地掃過她圓潤貝齒,然後捲動自己溫熱的舌頭與之舞動、嬉戲,他甚至還會不時吸吮着自己的脣瓣。那是一種夕言無法形容的感覺,一種快要窒息而亡的感覺。
大約持續了兩分鐘,燁才戀戀不捨的離開了她的脣,很嚴肅的對臉頰通紅的她說:“這纔是吻,我的吻!”
夕言瞬間清醒,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匆忙地跳下了牀,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跑出了休息室,坐在辦公室的大沙發上呼呼的喘氣。
燁拎着她的鞋子從休息室出來,就見她在那裡深呼吸,臉上掛着寵溺的笑意,他走過去蹲下身子,細心的幫她將鞋子穿好。
夕言就那麼定定的看着他細心地爲自己穿鞋,又將鞋帶系成蝴蝶結才滿意地擡起頭,他的眼中滿是笑意,沒有一點的尷尬,坦然的讓她羞愧。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夕言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夕言只好去拿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
燁沒有打擾她打電話,他今天的收穫太大了,他得去一邊消化一下,也讓夕言冷靜一下。夕言拿起手機,上面的號碼她並不認識,但還是接了起來。“你好,我是林夕言。”
“夕言,是我。”電話那頭傳來李夢澤那狂妄的聲音,夕言聽的眉頭一皺,他找她幹什麼?“哦,是你啊!有什麼事?”
“後天的平安夜和我一起過吧!”他那語氣聽起來一點都不像在商量,好像是他做了一個決定來通知她一樣。
夕言因爲剛纔的那個吻,現在心裡還很亂,正巧他自己撞上來,她怎麼可能放過。“我爲什麼要和你一起過,我們很熟嗎?”
李夢澤俊臉冷了下來,不過並沒有發火,仍是儘量溫柔的和她說話。夕言是一個極情緒化的人,他可能又碰上了她心情不好了。“我知道你要和嚴子燁他們一起過,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你知道我現在在哪裡嗎?”沒有聽她的回答,他又道:“我在李氏四十層的總裁辦公室,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就跳下去。”
“你開什麼玩笑!”這是夕言的第一反應,但是轉念一想李夢澤就是一個瘋子,他什麼事做不出來!夕言臉色一變語氣也冷了幾分,“你威脅我。”
“你可以這樣理解,但是我要說因爲我在意所以我可以不要命。”他的語氣很決絕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夕言最後只有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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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夕言陪李夢澤過平安夜。
程琳娜的姑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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