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瑞坐在車子的後座上,慢慢想。餘生也開着車,開始想羅瑞到底在想他什麼。
羅瑞到了公司,沒有下車,卻對餘生笑着說:“餘生,我差點忘了,我和劉熙月的婚禮想請你當伴郎,好不好?”
餘生聽了,看着羅瑞期待的眼神,點點頭說好。
他這些日子以來,揹着羅瑞做過的事情很多,他有的時候愧疚,有的時候難過,有的時候傷心,但是更多的時候,他回到家裡,所有的感情都會消失,只剩下仇恨。
羅瑞回到辦公室,今天也不是很忙,所有要查的資料都擺在他的桌子上,只是他需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從助手那裡知道,餘生又出去了,他想了想,還是吩咐道:“查一查餘生現在住所,和最近頻繁通話記錄,送到我的辦公室來。”
放下電話,羅瑞站起來走到窗邊,向下看了一下風景,聽說這樣的舉動,可以讓人減壓。
在窗邊站了一會,他又走回辦公桌,開始慢慢的看文件。他和劉熙月的婚期已經迫不及待了,他卻怎麼說呢,越來越不想回家,總是想讓自己變得很累。每次看着劉熙月看着他的眼神,他就會覺得無力,他的心裡,他的心裡,還是會總是想起林丹。
這樣拖動晚上,他忽然接到一個電話。他不下班,秘書小姐是不敢下班的,她溫柔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羅總,有一個姓唐的先生找你。”
他當時聽到這個“唐先生”幾乎下意識,腦子裡就出現了唐華夜三個字,除了他,在沒有別人了。
幾乎帶着期待,他隱隱懷着雀躍的心思接聽了他的電話。他約他在羅氏大廈旁的咖啡館見面,他想就沒想就答應了。
他一定回來的,他不來,就算他和劉熙月結了婚也好像不簡單算數。羅瑞揉了揉眼睛,在秘書小姐溫柔的注視下走出了羅氏大廈,身邊沒有帶人,似是赴一個多年老友的約會,他後無防備的走進了咖啡廳。
唐華夜就端端正正的坐在靠窗的位子,羅瑞一走進咖啡廳,就看見了他。
他神情嚴肅,面容冷寂,整個人說不出了頹廢的味道。羅瑞走過去走好,馬上就有服務員來服務。
羅瑞隨意點了杯黑咖啡,服務員一走,唐華夜就開口說:“這次羅氏的危機,是餘生和甘雄的多年好友大魚弄出來的。你可以去找找他們,我也可以幫你。確切的說,我想我們可以合作。我幫你解決這件事,條件是你不要和劉熙月結婚。”
羅瑞聽了唐華夜的話,竟然絲毫的沒有生氣,他看着他,深深的看進他的眼睛,問:“那你準備把劉熙月養在外面嗎,向那些女人一樣?”
唐華夜也拿出十足的誠意說:“當然不是了,我想死,我想和劉熙月結婚。”
不知道爲什麼,在羅瑞面前,唐華夜竟然說出了一直藏在心裡的秘密。是的,他想死,一直想死,想死的徹徹底底,讓馬德里黑道把他死了一樣的忘掉。
羅瑞疑惑了一會,便笑道說:“你想死還不容易,我可以幫你你這事,但是如果劉熙月還是想和我結婚,那也沒有辦法。”
唐華夜也看着羅瑞,見他不像說笑的樣子,才鄭重的說:“謝謝你。”
羅瑞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然後站起來說:“不用謝我,當年我父親也有錯的時候。”
唐華夜看着羅瑞的背影,漸漸在窗外消失,剛剛的對話簡短,恍惚間好像從沒有發生過一樣。
今天晚上,他在醫院裡醒來,默裡沉默的守在一旁,身邊是劉熙月的給他的紙條。
默裡只會說中國話,不會漢字,他見唐華夜醒了,就把劉熙月的紙條給他,以爲是什麼重要的事。
她明明白白的寫着:“求你了,唐華夜,我想離開你,想和羅瑞生活,我們就當從來不認識吧。”
唐華夜看了心如刀絞,他也真正明白了劉熙月的態度,他受傷了,她送他到醫院,不再管他,她只能爲他做到這裡了,其餘的,他是死是活,與她再無關係,他纔想到來找羅瑞。
幾天後,劉熙月和羅瑞大婚,雖然是A市的小教堂,但還是引來A市各家媒體的爭相報道。
劉熙月呆在婚房裡,正坐在梳妝鏡前幸福着,羅瑞輕輕的來看她,問她是不是有些緊張,然後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她就幸福的暈過去了。
唐華夜從羅瑞的車上接來了劉熙月,又轉手交給了默裡,讓他帶她到自己早就買過的一個小島上等他。唐華夜看着默裡,似是交付身價性命般鄭重,默裡只是點點頭,開車走了。
新娘子還是有一個,唐華夜也是很狗血的去搶親了,然後在黯然離場時,遭遇了汽車炸彈,死的面目全非。
然後,很快被挖出死者身份是馬德里大佬唐華夜,而前段時間,羅氏危機也是因爲得罪了唐華夜,馬德里的惡意陷害。
而羅瑞的得力干將餘生也在這場事故中受了重傷住院了好長時間。
劉熙月在一個小島上醒來,睜開眼便是能看見沙灘的落地窗,滿面的滿眼的金黃的沙灘和蔚藍的海水天空,若不是唐華夜出現,她真的要忘了自己還有一場婚禮沒有完成。
她站起來走到屋外,纔看見如畫的沙灘上,坐在一個人,風吹着他的發他的襯衣,鼓鼓的如同風的翼。
她向前走,路旁的樹木忽然間亮了,完完整整的亮着燈“夜月島”。
她看着前方的等着她渾身繃帶的男人,忽然間蹲下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