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穆曦隱婚的事,說白了就是穆曦作爲名人遇到的公關危機,不過,在短暫的猶豫後,穆曦選擇了正面迴應,她本來選擇不對外公開最根本的目的是爲了自己的事業,後來有了飯糰穆曦的想法就變了,除了爲了她的事業,還有個根本的原因就是她要保護家人。

穆曦一直覺得自己站在鎂光燈下沒問題,可她老公和飯糰不一樣,他們是圈外人的,不該被媒體騷擾。李晉揚每次出鏡,都是爲了她,穆曦這些都知道,再者,飯糰現在還小,穆曦就更加不願意她被人曝光。

該說的話,穆曦一股腦都說了,記者們問的問題,能回答的她都會回答,不能回答的就岔開話題,算是滿足了記者的好奇心,十分鐘一到,穆曦再次謝過到場的媒體記者,然後在李晉揚和助理以及保鏢的護送下離開發佈會現場。

報紙上沸沸揚揚的報道了一陣後,隨着穆曦的連續一個月沒路面逐漸降溫。其實穆曦能趁着這陣東風復出也不失爲一件好事,頂多被記者多問一些結婚的事,可穆曦不同意,她不願意拿自己的婚姻和家庭來成全自己的事業。她寧願自己沒有人氣,也不願意把自己的家人曝光在大衆面前。所以,她故意不露面,不讓媒體報道有關自己的消息,極力冷卻大衆對自己的好奇心,事業和家庭,她選擇重新開始。

穆曦現在對司藍心裡還有氣,根本不願意跟她碰面。不過,穆曦心裡有氣也沒那麼嚴重了,因爲大衆的接受程度比她預期的要好很多,再加上她及時正面的迴應,大部分網友都給她送上了真摯的祝福,也就是說,穆曦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公關危機,她成功的化解了。

司藍最近一直心神不靈,做什麼事都恍恍惚惚的,公司的人不知道穆曦碰到的事跟司藍有關,都以爲她是因爲跟男友分手還沒緩過勁,紛紛過來安慰她。陳棉也一直給她打電話鼓勵,穆曦的反應比陳棉設想的要,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爲社會的反應沒有給穆曦更大的打擊,社會選擇了包容穆曦,穆曦接受到的這份包容,自然而然也會分一點到司藍身上。

陳棉週六的時候來找司藍,順便也給穆曦打電話,說畢業以後就沒見到,想聚聚。穆曦對司藍不滿,不過她對陳棉沒有呀,就答應了,穆曦帶着飯糰一起出去了,她最近閒,一直呆在家裡,跟飯糰感情好,她還想跟陳棉顯擺下自己家的飯糰公主。

穆曦穿着普通的T恤,戴着墨鏡,穿着平底鞋,頭上還戴了頂帽子,除了個子很引人注意外,乍一看還真看不出是穆曦,特別是她沒有了那頭標誌性的長髮後,就更不容易被人認出來了,飯糰在後面被保姆抱着,保鏢都穿着便裝四處分散着,根本看不出來跟穆曦有什麼關係。

三個人在約好的地方碰面,還要了一間咖啡廳的包廂,一刻鐘後保姆才抱着飯糰進去,穆曦明顯心情很好,抱着飯糰跟兩個人顯擺,“我們家飯糰長的好不好?飯糰,來跟兩個阿姨打招呼,阿姨好!”

陳棉跟司藍這是第一次見到飯糰,真是被這個胖胖的小飯糰嚇了一跳,個子可真是大呀,比同齡的小朋友絕對高出大半頭,而且,這胖的,是不是營養過稱的緣故呀?

陳棉小心的抱着飯糰,飯糰也不認生,睜着漂亮的眼睛盯着陳棉看,然後笑的口水流了陳棉一身。司藍只敢在旁邊看着,陳棉讓她抱一下飯糰,她不敢,她真心覺得飯糰比古代帝王家的公主還金貴,她沒抱過小孩,就怕把飯糰給摔了。

陳棉是真心喜歡這個小傢伙,也不知道是不是父母基因太好的緣故,反正長的真是太漂亮了,就粉嫩嫩的一個白麪團,眼神活靈活現的,一點都不想兩歲左右的小孩,飯糰被抱了一會就想下來走路,拉着保姆阿姨的手就往走,好奇的這裡看看那裡看看的。她一走,剩下的三個人自然有了說話的時間。

陳棉肯定是幫着司藍跟穆曦求情啊,穆曦本來都不想提的,結果陳棉主動說起來了,她就跟陳棉說委屈,陳棉太知道穆曦的性子了,真是她說什麼她都哄着,然後當着穆曦的面罵司藍,司藍低着頭,眼淚汪汪的,她現在再後悔也沒用,只能坦白,有什麼說什麼,別的,什麼都顧不上了。

陳棉願意聽穆曦訴苦,穆曦心裡自然是覺的好受一點了,她除了跟李晉揚說委屈,都找不到別人的,她說什麼,李晉揚也是哄,然後還問她要不要追究她那同學的法律責任,結果穆曦就鬱悶了。其實她就是想找人說委屈的,追究責任什麼的就沒必要了吧。再然後她就不跟李晉揚說了,好不容易逮住跟陳棉說話的機會,她就一直說。陳棉一聽穆曦當着司藍的面抱怨,就知道穆曦心裡其實沒她們認爲的那麼生氣,她現在其實就是那種小孩子心裡,想找個人告狀的,就想聽到有人說她受委屈司藍是大壞蛋。願意說出來的委屈不怕,最怕的就是那種憋在心裡不說的,穆曦現在就是說出來的這種,說出來了就說明她不會繼續糾纏計較下去。

司藍跟穆曦認錯,一直都是哭着說的,那份協議簽署的時候穆曦不知道,協議要求的其中一條就是要對穆曦保密的,所以她肯定也不會說,現在司藍就是希望聽到穆曦的一句原諒,她不想失去穆曦這樣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朋友,還有個就是穆曦真的幫了她很多忙,她的工作都是穆曦幫着找的,穆曦還什麼都不缺,她根本找不到可以回報的方式。

穆曦餘氣未消,不過她還是跟司藍說了句:“都已經過去了,又不是你自己說的,還能怎麼樣啊?我現在還有一點點生氣,等過幾天才能好。”

穆曦這樣說,就說明她過一陣確實就會沒事,只要她不生氣了,司藍就不會那麼緊張,她只能哭着點頭,重複說着對不起,陳棉在旁邊忍不住推了司藍一把:“行了,曦寶都說不生氣了,你還跟復讀機似的,一會飯糰回來看到你這樣肯定會問,趕緊別影響小孩子。”

穆曦也嘟着嘴說:“藍藍你別哭了,比我還喜歡哭,飯糰待會來肯定會嘲笑你。我們家飯糰可聰明瞭,再哭!再哭等着被嘲笑吧!”

這事因爲陳棉在中間調和,穆曦跟司藍之間的那點彆扭就算是過去了。她們倆算過去了,不代表李晉揚這邊就算完,當初協議的簽署就是防止今天的事情發生,司藍雖然不是主要製造影響的人,可是最初的消息是她泄露出去的,肯定是要負一定的責任的。

“絕地”的高級律師餘雨馨給司藍髮了一張律師函,隨後司藍接到了法院的傳票,陳棉早就研究過協議,司藍這個責任肯定是要負的,只不過認責的多少而已。陳棉這個同學對司藍真是沒話說,把自己母親公司的律師免費借調給司藍用的,一場官司下來,司藍承擔了百分之三十的過錯,按照協議規定,承擔違約金是十五萬。

這樣的結果是之前司藍不敢想的,司藍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陳棉,陳棉也沒多說什麼,就跟她說以後找男朋友,記得一定要找個不喜歡說話的,這樣的不會隨便泄露秘密。

這些事沒人告訴穆曦,司藍覺得自己到死都不會說的,也正因爲這些事一攪合,讓司藍倒是忘了大飛帶給她的情傷,她現在滿心滿腦子都是那十五萬塊錢,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估計其他事。

李晉揚是把這些事交給下面的人處理的,他肯定不會整天盯着,被起訴的這個人他知道,跟穆曦關係挺好的大學同學,可關係好不代表她就能逃過懲罰,所以李晉揚根本沒客氣,而且,他這輩子也不會願意看到穆曦的那個同學的,至於她跟小丫頭的關係,他也不關心。

至於直接泄密者,李晉揚就更不用操心了,亂七八糟的事,自會有人去收拾。

大飛被毀容,臉上落下個非常明顯的疤,剪刀的頭是扎進去的,所以是個洞,看還挺恐怖,可他這也不過是皮外傷,除了臉毀了,別的倒還好,最慘的就是丁咚,舌頭被剪成了V字型,就跟蛇的舌頭似的,她現在在醫生治療,根本不能說話,一直哭,父母額被驚動了,跑到青城醫院一看女兒這樣,還報警呢。結果,報警十幾分鍾後,燕回陪着出警工作人員一起去了,丁咚一看到他嚇的都縮成了一團,拼命抓着她爸媽的不讓他們說話。

最後還是出警人員偷偷摸摸給他們領導打電話,領導給說情了,燕回才被人求爹爹拜奶奶的送回去。

大飛的臉傷也在醫院治療,他沒敢告訴家裡,結果在醫院一週以後他纔想起自己手裡還有個片子沒完成,那是個小片子,他師傅見他也學了一年,就想鍛鍊他,就全權交給他負責了。兩天前就該交片了,結果他住院了,最關鍵的事,還沒請假。

大飛身邊沒有照顧的人,他疼的昏迷了也沒人知道,手術之前的字還是他籤的,他倒是想打電話給司藍,可司藍換了號碼,他根本聯繫不上,以前的有些同學他倒是有聯繫方式,可他沒道理無緣無故的跟人家打電話,而且,畢業以後大家聯繫的都少了。

大飛心急如焚,他手機也不知道去哪了,反正當時被人給扔出去,包裡的那些東西亂七八糟的一地,他就顧着趕緊離開那個魔鬼窟,哪還顧得其他東西?公司的一臺微型攝像機也丟了,大飛急的跟什麼似的。最後他是強行出院的,什麼也不顧就往公司跑,結果到了公司帶他的師傅都快氣瘋了,問他要片子片子沒有,再一問,連攝像機都沒了,那攝像機是從國外最新引進的,整個雜誌社就三臺,大飛拿的那個就是師傅分到的,因爲當天的片子太多,就放在了大飛包裡,他直接帶回家了,結果丟了。

可大飛這樣說誰信啊?大飛一直都說想要那臺攝像機,就這麼巧丟了,是不是他藏起來了?誰知道呢?

人事部那邊已經在動作了,直接報到了李安安手裡,李安安一看,這種人品怎麼還能要啊?再一想,這人不是當初穆曦介紹進來的嘛?就給穆曦打電話,說了大飛這邊的事,穆曦一聽,無故曠工,給了半個月時間安排給他的事沒做,還不知道是弄丟了還是貪污了一臺十幾萬的攝像機,這種的還要他幹什麼呀?再加上穆曦這邊的事是大飛搞出來的,穆曦聽的一頭的火,直接跟李安安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她不管。

李安安一聽,直接通知人事部,開除,順便讓他把攝像機送回來,送不回來就賠償一臺攝像機的錢。

大飛沒想到會是這樣,他拼命的跟師傅解釋說他受傷出事了,師傅就問他是工傷還是私傷,如果工傷,他可以講情,如果是私人的事,那就是他私生活不夠單純,惹了不該惹的人,他幫不了忙,大飛自然不敢說,他越支支吾吾的不說,師傅越覺得有問題,而且現在李總監明顯在生氣,師傅也不可能爲了一個大飛往李總監的槍口上撞,他還想在紅凰往上幹呢。

大飛就這樣被開除了,辦公室裡的其他人也沒人出來說話,平時關係再好,現在不可能爲大飛冒頭,除非有人也想跟着離職。大飛所有的東西都在人事部工作人員的監督下收拾好,跟着就在離職手續上簽字,根本由不得他說不。

大飛站在紅凰外面,回頭看了一眼,只能抱着一大箱子東西離開。大飛現在心裡一片茫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以前他有司藍,他碰到什麼事都可以跟司藍抱怨,不管他說什麼,司藍都會跟他說沒關係,她不是還有工作嗎,大不了她暫時養他,等他以後有錢了,再來養她就行了。大飛記得那時候每次聽到這話,心裡都會覺得踏實,最起碼,他不用往家裡要錢了。

可現在呢?

大飛不知道,丁咚跟他同居以後幾乎沒有收入來源,他每個月的工資不多,但是也不算少,花錢的手腳也大,又要花錢充面子來哄丁咚,所以每個月的工資都是月光的,根本沒有多餘的積蓄。現在他治臉傷花了將近一千塊錢,又沒了工作,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

大飛是發現了,他跟司藍分手後,他就做什麼事都不順,然後接二連三的倒黴,大飛對司藍不是沒有感情,而是兩個人在一塊時間久了,他覺得沒意思,又是兩地相隔,目光自然而然的被青春活潑的丁咚吸引,收到司藍說分手的短信時,大飛也痛苦了一晚上,可他痛苦的就是一晚上,第二天醒了,看到身旁躺着的新女友,他又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司藍已經是過去式了,丁咚纔是新篇章。

可結果呢?

丁咚現在躺在醫院裡要死要活的,她這輩子算是毀了,大飛根本不敢去看她,而且她現在有她爸媽照顧,肯定也差不多哪裡去。大飛現在就想到自己,他什麼人都不敢說,在老家村子裡,誰都知道他是大學生,誰都知道他在外面搞攝影工作,都在說他以後肯定是當大導演的,父母都以他爲榮,大飛哪裡敢跟家裡說工作都丟了的事?他是家裡的面子,說什麼也要撐着。

大飛現在想到了司藍的好,可他聯繫不上司藍,問了好幾個同學才問到司藍的新號碼,猶豫了很長時間給司藍打過去,電話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最後說是對方正在通話中,這很明顯就是被對方掛了。

司藍現在什麼都顧不上,那十五萬她不可能往家裡要,只能她自己賺錢來還這筆錢,所以工作比任何時候都賣力,她唯一慶幸的就是她沒有去青城,依然保留了這份工作在,讓她每個月都有一筆收入用來還錢。因爲她在法庭上陳述自己一定會承擔自己的這部分責任,但是自己的經濟能力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錢,再加上她是在受害人的公司工作,所以法官調解,讓司藍每個月的工資一大部分都用來還款,直到還完的那一天爲止。

司藍隱約猜到了那個電話是誰打的,按照陳棉說的李晉揚那個人護着穆曦的心情,大飛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可她是被大飛連累的,如果不是大飛,司藍自己也不可能會有十幾萬的債務,她真的顧不上別的,不管大飛是道歉還是遷怒,她都沒有閒心就管,如果大飛是她男朋友倒還好,可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

大飛後來又打了不少電話,司藍根本不接,大飛也沒辦法,後來還去紅凰找了幾次,說自己跟穆曦認識什麼,李安安聽了都覺得好笑,她是請示過穆曦的還怕什麼?

李安安現在真是什麼都不怕了,她現在只有媽媽和工作,別的,她根本不在乎了。章父現在跟李安安是徹底決裂了,就因爲李安安不願意原諒章國豪,不願意勸說李安安的助手放棄追究章國豪的責任,再加上有一個視頻證據證明章國豪確實有二次倒車撞人的舉動,所以章國豪是以故意殺人罪被起訴的,這個罪名真的太大了,李安安的背後還有個穆曦,穆曦的背後是“絕地”,章國豪怎麼着都逃不了。章父爲了章國豪真是花了不少錢,活動關係,上下打點,律師請了一個團隊,就是爲了保下章國豪,最後被判了三年多,就這還是最後李安安活動了一下,她是恨章父,可是她也不想讓他失去活着的重心,畢竟,那個人還是她的父親。

可章父是真恨上李安安了,覺得她是打算趕盡殺絕,出了法庭的門他就衝過來打了李安安一個耳光,指着她的臉罵她打算搞死自己的父親,外面還圍了一圈的記者,看到這個紛紛舉起相機,魏鼕鼕就在其中,對着李安安的被打腫的臉一頓猛拍,打算今晚回去就擬稿說時尚達人被自己親生父親打耳光之類的,反正,怎麼搞臭李安安怎麼來。

陪着李安安來的李素一看到女兒捱打,就衝上去跟章父撕扯到了一塊,她現在就這一個寶貝女兒,李素自己都捨不得打一下,章父竟然打她,李素當然要維護女兒。

李安安沒說話,就是李素衝過去跟章父打一塊的時候,她過去把李素拉了回來,在吵雜拉架人羣裡輕輕的說了一句:“媽,爲個外人不值得。那一巴掌我認了,以後我不會再對那個人抱有一丁點的幻想。”

李安安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可週圍竟然在那一刻奇蹟般的安靜了幾秒,章父的臉在那一瞬異常僵硬,然後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看着李安安動了動嘴,卻什麼話說不出來。

李素愣了下,然後鬆開撕扯章父的手,李安安帶着她,快速的走下臺階,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離開了。

魏鼕鼕確實擬了一篇稿子,只是那篇稿子發表以後,第二天就傳出了陽城地震的消息,所有社會上的大小新聞,都被那條震驚世界的災難蓋過去,所有人都投入到抗震救災當中,沒有人關注某個報紙的某個角落裡的一則無關緊要的社會新聞。同一篇稿子報社根本不可能重複刊登,等地震的事件過去以後,早沒幾個人記得曾經看過的這樣一則報告,李安安在時尚界不過是個撰稿人,某些領域確實有點名氣,但是知道李安安和撰稿人的用的筆名是同一個人的卻沒多少,一個沒有很大影響力的人和事件,真的不能帶起很強烈的反響。

這個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不管魏鼕鼕怎麼不服氣怎麼生氣,她都不能讓所有人都來聲討李安安,她本人更沒有知名度,記者向來都是幕後人員,她想搞黑李安安暫時還沒有那樣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