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我冷冷地喊了聲她的名字,她纔不笑了,一臉好奇地看着我。
我頓了一頓,不耐煩地說道:“你別跟我鬧了行不行?”
“我沒跟你鬧啊……”她在說這話的時候,應該是注意到了我冰冷的表情,所以語氣聽起來有點不愉快,但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好,那我現在要回家了,你不會還想跟着我回去吧?”我繼續道,語氣依然不好。
我說的這句話意思很明顯,秦佳臉上的不愉快果然一下就加重了,生氣地說道:“何寧!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我怎麼知道你是什麼人?”我略帶嘲諷地反問道。
“你……”她終於生氣了,氣到只說了一個你字,就說不下去,然後恨恨地看着我。
我不理她,轉過身,朝樓梯口走去,心裡同時默唸着:千萬別再跟過來……千萬別再跟過來……
我一直走進樓道,到了轉角,開始上樓,回頭看的時候,果然秦佳已經不在了,心裡長舒一口氣,然後加快腳步上樓。
我還有很多事情得去做,而這些事情和秦佳沒有關係,我不希望她也牽扯到這些事情中來。因爲,我隱隱覺得,每個牽扯進來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所以,我必須趕她走,儘管她一直想要幫我,並試圖讓我變得快樂起來。
但她不懂,不懂我爲什麼怎麼都快樂不起來,不懂發生在我身邊的事情究竟有多複雜,不懂如果跟在我身邊將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
且不論她是不是我曾經很要好的朋友,就衝她這幾天如此照顧我,如此幫我,我都應該好好地回報她,可我現在能回報她的唯一方式,就只有讓她離開,直到等我解決所有的事情後,再去好好地感謝她,我想,她會明白的。
是的,現在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從詢問她能不能幫我出院的那一刻起,我就在計劃着。
我知道,雖然我錯過了王飛約定的時間,但我還是覺得他會在西郊熱電廠等我。況且,他紙條上寫的“今晚9點”,並沒有說明具體是幾月幾號,那麼,是不是說今晚9點也可以呢?
所以,我還是決定準備好東西后,今晚9點就去西郊熱電廠。
盤算完這些事情,我已經上到了六樓,來到自家門口,望着那扇曾經被昕潔敲響無數次的防盜門,一種控制不住的難受情緒捲上心頭。
我習慣性地從口袋裡掏鑰匙,卻猛然間發現,自己從醫院出來時穿的還是那套病號服,而我先前所有的隨身衣物似乎是秦佳打包拎着的,她走的時候沒有還給我!
想到這裡,我轉身就想衝下樓去追她,可轉念一想,又不對,我那套隨身衣物也只是在凌志傑家裡換上的,根本沒有我家的鑰匙!而且,在防空洞裡那會,我就把所有隨身的東西都落下了,也就是說,鑰匙還留在防空洞裡!
怎麼辦?我站在自家門前,卻忽然發現沒有自家門的鑰匙……這種情形真是太諷刺了,更諷刺的是,這種尷尬的情況,我先前竟然沒有考慮到!
不過只焦躁了片刻,我就想起小區門口有家開鎖的小門店,決定去重新配把鑰匙,但聽說這種防盜門的鑰匙很難配成功,我只能祈禱那開鎖師傅的手藝能好點了。
我一路走到小區門口,正要出去的時候,忽然從一旁的崗亭裡走出來一個保安,拉了我一把,問道:“你好!是7幢4單元602的何先生麼?”
我停下來,點點頭,好奇地看着他。
“有人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那名保安說着就遞過來一樣東西。
我一看,是個牛皮紙的信封,上面什麼也沒寫。
謝過保安後,我一邊往開鎖店走一邊拆開了信封,抖了一下,沒想到掉出來的卻是一把鑰匙。
我拿起鑰匙看了一下,就發現鑰匙上用來捏手指的部位有一塊明顯的黃斑,像是被高溫燙出來的。而一看到這塊黃斑,再稍微比對着鑰匙的齒紋,我立刻就意識到了,這把鑰匙就是我的,就是我以爲被丟在防空洞裡的那把!
我一個轉身,就衝回到保安崗亭。幸好那個交給我信封的保安還在,我嚥了口唾沫,走過去問道:“請問,這個信封是誰交給你的?什麼時候?”
那保安回道:“不知道,說是你朋友……時間就在今天早上吧……”
“是男的吧?多大年紀?”
那保安點點頭說:“三四十的樣子,不過我看他不像小區裡的住戶,以前沒見過……不是你朋友麼?”
“有沒有戴帽子?”
那保安搖搖頭。
“有沒有覺得他有點怪?”
“沒有啊,挺正常的一個人……”那保安一臉疑惑地回道。
“嗯……謝謝你……等等,我還想問下,他還說過其它什麼話沒?”
保安的表情變得更疑惑,道:“沒有,就讓我把信封交給你。”
“好的好的,謝謝你……”
……
王飛!他竟然從防空洞裡找回了我的鑰匙,而且就在今天早上還來過小區!那麼,他爲什麼要把鑰匙留給我?他自己有沒有進602呢?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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