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之前關於小宋最後那句話的猜測是錯誤的,而王飛……他真的已經變成了透明人?此刻的確就是坐在那個位置?
我還是不死心,伸長手臂往鋼絲牀上方一掃,果然掃了個空,根本沒觸碰到任何東西。
那麼,我之前摸到另一隻手掌的那種感覺也許是一種類似幻聽的“幻觸”罷了,這讓我忽然想起來某次在自家浴室裡,在自己後脖頸上摸到手指的那種情形,也許同樣是因爲這種“幻觸”。
而手錶懸空除了絲線之外,也有其它可能,這在很多魔術裡都有過演示,所以,我依然不相信王飛變成透明人這種荒誕的事情。
我馬上調整了情緒,說道:“很抱歉,只能給你看一下,不能給你,另外還有這樣東西,我也給你看一下。”說着,我又從口袋裡掏出那支口紅,照例攤在手心遞了過去。
這下,口紅果然沒有懸浮起來,我很快就將口紅收回來,放回口袋,說:“怎麼樣?應該是你老婆的吧?現在能不能告訴我關於董昕潔的事情?還有你讓小宋帶我去見凌志傑,又是什麼意思?你應該知道,我回去過6。”
面前一片寂靜,沒有回答。
“你老婆還在6裡,只是她現在被那隻怪物控制了,那怪物當時也想控制我,但我逃出來了。不過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想辦法救出你老婆。至於我老婆,我希望你會和之前說的那樣,你找我就是爲了幫我。”
“還有,我要提醒你一點的是,關於我兄弟凌志傑,如果你只是爲了報復他在警局裡對你的粗暴行爲,我想這有點過分了。所以,如果你繼續讓他在那裡打黑拳的話,他遲早會被打死,而我也將無法跟你合作,你知道,我無法跟一個殺死我兄弟的人面對面地站在一起,不管他是直接的還是間接的。”
“另外,你也不用再故弄玄虛以證明你找到了可以讓你自己進行時空穿梭或者隱身變透明人之類的事情,你裝在這間屋子頂上的那個攝像頭,還有這張鋼絲牀下的竊聽器出賣了你,所以,想要進一步談話的話,就親自出來見我吧。”
說完這些,我坐到了那張鋼絲牀上,然後望着頭頂上的那個攝像頭,微微笑了一下。
砰!這時候,隔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幾個身影衝了進來,在我愣神的當口迅速將我挾持了起來。其中兩個人抓着我的胳膊將我雙手反扭到後背,隨之將一根冰涼的東西扣在我兩隻手的手腕上,等我反應過來,擡起頭看清楚周圍幾個人的時候,才明白了究竟怎麼回事。因爲這幾個人全副武裝,訓練有素,從穿着和神態上看都顯然是特別行動隊的武警。
跟隨武警之後進來的人眼神相當威嚴,在昏暗的燈光下,我依然認出來,他就是之前去醫院看過我的藍廳長——藍山。
他走進隔間後,並沒有看我,而是蹲下身去看了看那灘粘稠的血液,用手指蘸了一點放在鼻尖聞了聞,然後才擡起頭來,看着我說道:“何醫生,這裡發生了命案,據報案的人說,他看到一個光頭、手上纏着繃帶的人出現在命案現場,並且,該報案人還聲稱目睹了那名兇手將被害者殺死的全過程。”
對於藍廳長說的這番話,我着實吃了一驚,但隨即想到了是怎麼回事,於是回道:“藍廳長,您好,報案人有沒有說同時出現在命案現場的還有另一個人,這個人身高一米七八左右,短髮,偏瘦,左下臉頰有三顆排成一線的痣。”
藍廳長也微微愣了一下,站起來,略帶笑容地問道:“請問何醫生所說的這另一個人是?”
“小宋,我不知道他全名,不過想必葉警官知道。”我看着站在藍廳長後面的老葉說道。
老葉見我提到他,愣住了,吃驚地問道:“你是說之前小宋也在這裡?何醫生,你沒有看錯吧?”
“當然沒有看錯,凌隊曾經告訴我,小宋是和王飛一起消失在押運車裡的。但是大約四個小時以前,是他帶我來到這裡見王飛的,怎麼了?”我反問道。
藍山皺了下眉頭,道:“很抱歉,何醫生,我們沒有告訴你,宋國兵同志已經犧牲了。”
聽到這句話,我腦袋裡嗡的一聲,忍不住驚叫起來:“什麼?!藍廳長您說的宋國兵就是小宋?他犧牲了?”
但是藍山似乎並不想回答我的問題,只是不耐煩地揮了一下手,以命令的口吻對衆人說道:“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