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先前的激烈鏖戰,雷德卡率領的二十名戰士,如今只剩下八人,在戰鬥中犧牲十人,剩下兩人,則是刺殺杜迪安失敗,被杜迪安反殺。』』『
如今又派一人回去報信,原地只剩下七人,加上雷德卡和杜迪安,總共九人。
“大師,您以前練過弓箭麼?”在其他人處理峽谷內的屍體時,雷德卡向杜迪安好奇問道。
杜迪安檢查着自己的弓,看兩側的弦有沒有鬆的跡象,“練過一年多,怎麼?”
“才只練一年多?”雷德卡瞪大眼睛,吃驚地道:“只練這麼點時間,您的箭術就這麼厲害?簡直是百百中啊,我看過一些軍中弓箭手,練四五年都未必有您這樣的準頭。”
“確實。”旁邊另一個弓箭手感慨地道:“若非剛纔大師出手相助,單靠咱們,只怕已經被這些巨狼騎兵給團滅了,尤其是這個女野人,太強了!”
杜迪安淡漠道:“練習的強度不一樣,時間再多也沒用,而且很多東西是靠天賦的。”
雷德卡啞然,苦笑道:“這倒是。”
旁邊的弓箭手青年臉上紅,若是別人說這樣的話,他還想反駁幾句,但見識過杜迪安先前的神箭射藝,他卻不能不服,在騎士六藝中,這射藝方面至少是絕無問題的,在騎術上面,同樣也完全合格,稱得上一位真正的騎士!
杜迪安轉頭瞧了一眼那個被反綁在地上的女野人,目光微微閃動一下,向雷德卡等人道:“野人都說獸語麼?他們有沒有懂人語的?”
聞言,雷德卡有些詫異,“大師何出此言?”
“就是問一問。”
“喔,我聽說,野人中的王族,似乎懂得一些奇特語言,是他們王族的專屬語言,其餘的野人,不具備學習條件,只懂一些原始獸語,較爲簡單。”雷德卡道。
杜迪安微怔,王族?這個女人是野人中的王族?
伊薇特看見這個擒住自己的少年說話時瞄着她,感覺到後者似乎在談論她,心中有些怒氣,但更多的是擔憂,她沒想到在這個偏僻地方,竟然會遇上這麼強悍的牆內人,此刻只希望,自己的坐騎能夠將信傳回要塞,讓酋長派人過來解救自己。
杜迪安瞧見這女野人眼中的怒氣和恨意,眉頭微動,忽地想到一事,向雷德卡道:“她的坐騎呢?”
雷德卡一怔,不禁轉頭望着峽谷中,臉色頓時一變,迅起身跑入峽谷,片刻後才返回,臉色無比難看,向杜迪安道:“那頭畜生跑了。”
杜迪安有些驚訝,跑了?按理說,這野人跟自己的坐騎關係應該會很親密纔是,怎麼會臨陣脫逃?莫非是這女野人在被自己擒住後,用自己不知道的方式,遣走了自己的坐騎?
他低頭沉思,眉頭微微皺起,片刻後,向雷德卡道:“讓大家快點收屍,堆積壁壘,如果那頭畜生跑回去傳訊,咱們等會兒就要面臨很久的戰鬥了。”
雷德卡也意識到這一點,重重點頭,轉身跑入峽谷,依靠着獨臂協助其他人一同清理屍體。
杜迪安將弓弦調整一下,重新背上,起身來到女野人面前,蹲下身子,打量着這女野人的臉部輪廓,現跟舊時代的歐洲人頗爲相似,這麼說來,這些野人的祖先,很可能是當時在這片地區倖存下來的人,這也證明,曾有一部分人在那場毀滅性的災難中殘存了下來。
只是,如果倖存者生活在巨壁內,又怎麼會出現如今的格局?
一部分仍繼承三百年前全球通用語的人,被驅逐在牆外,一羣用全新語言溝通的人,反而生活在牆內。若是這些牆外野人,是倖存在巨壁內的倖存者羣體中分裂出的一部分失敗者,被驅逐了出去,那麼牆內人作爲優勝者,也沒道理會改變自己的語言,用上全新的語種。
杜迪安微微皺着眉頭,有些想不通,或許答案只有在野人的歷史書中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但願他們保存了這個東西。
“卑劣的牆內人,我呸!”伊薇特看見杜迪安湊近的面容,心中憤怒,吐出一口唾沫。
唾沫沾在杜迪安臉上,杜迪安漠然瞥去,擡手輕輕擦淨,徒然出手,將其下顎捏住,讓其嘴巴張開,然後張口狠狠吐出一口唾沫到她嘴裡,同時一捏她的喉嚨,咕嚕一聲,看見她的喉嚨痛得滾動一下,吞了進去,這才鬆開手,靜靜地看着她,道:“還想吐麼?”
伊薇特匪夷所思地看着杜迪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卑劣地牆內人,竟然在自己嘴裡吐口水?她有種嚥下馬糞的噁心感,臉色都變了,拼命咳去,吐出嘴裡的口水,雙目幾欲噴火地看着杜迪安,怒吼道:“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混蛋,草!!”
遠處的雷德卡等人聽見女野人的話,回頭望來,看見杜迪安蹲在女野人面前,後者對杜迪安並無危險後,這才轉過頭,繼續忙自己的事。
“法克?”杜迪安聽到她用英語罵人,一臉淡然,壓低聲音用英語道:“如果你想活下去,就給我老實點,如果惹怒我了,雖然不會殺你,但保證會讓你失去一些你很在乎的器官。”
伊薇特如遭雷擊,怔在當場。
她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這個卑劣的牆內人,竟然……用王的語言說話?他竟然懂王的語言??
她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杜迪安,旁邊被綁住倒在地上的野人青年也是一臉懵,他雖然聽不懂杜迪安說什麼,但這種熟悉的語言措詞,他卻在熟悉不過了,正是偉大的王之語言。
“you,you……”伊薇特微微張着嘴,腦子有些回不過神來。
杜迪安看見她震驚地模樣,眼中卻有一絲傷感,他會說英語,倒不是跟級芯片裡學的,畢竟時間有限,他不可能先學舊時代的語言這種雞肋的知識,之所以懂得,主要是他小時候剛出生時,曾在國外待過,準確的說,他就是在當時的美利堅帝國出生的。
在當時的中國社會,但凡是有點錢和條件的人,都喜歡跑去國外生小孩坐月子,相對於自己國內的醫療條件,卻更信賴於外國的醫院,這是一種“病”,而他的家庭也不能例外,父母是科研人員,雖然不富,但出國產子是毫無問題的,導致他當初便在美利堅的一所醫院生下,並且在美國生活到五歲後,纔回到自己的祖國,英語是從小就學會的。
“只要你配合,我可以保你小命。”杜迪安繼續用英語說道。
伊薇特漸漸回過神來,依然震撼地看着這個少年,她無法相信,王族語言竟然會被牆內人掌握,要知道,即便是他們王族成員,學習這門語言都極爲困難,尤其在她看來,甚至比自己去獵殺幾頭兇惡的野獸還要難,而一個年齡比自己還小几歲的少年,竟然能說得如此連貫,簡直不可思議。
“你究竟是什麼人?”伊薇特忍不住道。
杜迪安微微皺眉,冷漠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現在的問題是你想不想活命。”
“當然想。”伊薇特毫不猶豫道。
“那就合作。”杜迪安盯着她。
伊薇特微怔,遲疑地看着杜迪安,“你爲什麼不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