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的黑道團體在數年的平靜生活的渲染下漸漸開始有些慵懶,只是明裡的人都會知道這是它們賦予外界的一種假像一層保護膜,只要把這層暗涌兇動的如處女膜一樣的薄紙給戳通後或許世人就會恍然大悟的浮一片大白。
孫長曾,兩年前受命與白伏天僅帶了幾十個人單槍批馬殺入臺灣,從一個遊客的角色再通過各種門路混成臺灣的居民,然後開始勢如破竹的策劃好一切謀殺臺灣本土黑幫三合會老大的陰謀然後他橫空出世的上演了一場電視劇里老套的臥底戲碼,在那個老大被他救下之後然後再測試了足足兩個月才放下心來的大刀闊斧的用他,從此他就成了臺灣唯一能合四葉會抗衡的三合會掌門人身邊的大紅人,他從小被貧窮研磨出來的意志與在不落皇旗中衆多的戰役中磨練出來的身手也逐漸開始在臺灣有了名堂。
外界傳聞,三合會那個長的跟豬一樣肥頭大耳的老大童加身邊的那個保鏢手段陰狠如狼,狡猾如狐,人們都是能夠避讓就絕不會與他發生正面衝突,逞強的也都已經在地獄苦笑了。
孫長曾名聲日漸高漲,水漲船高,連帶着原本與四葉會相爭略顯下風的三合會也漸漸氣勢壓下了四葉會,從此各大佬們都聰明的視線轉移的都將灼熱的目光灑向了孫長曾,要知道在臺灣這一畝三分地能夠攀上三合會這顆大樹那是每一個小組織夢寐以求的事情,雖然很有可能被四葉會納入黑名單但他們仍舊是義無返顧如飛蛾撲火般的一股一股的往裡面扎,結局無疑都是兩個,要麼就是隨着三合會的東風日子越過越滋潤,要麼就是被那腹黑到極至的孫長曾談笑風聲間一夜吞併,這種事例在這兩年內的臺灣不勝枚舉,而大多也都是出自孫長曾的手筆。
因爲孫長曾的雷厲風行幹事說一不二所以三合會老大童加也就樂的做一個逍遙皇帝,把三合會的所有大小事物全權叫予他自認爲最可靠的心腹孫長曾,殊不知他是在養虎爲患但卻還樂在其中,不知道是悲哀還是悲劇。
孫長曾在童加的刻意授權下原本的殘忍就顯的更加猖獗,先是五個月內掃平了臺灣台北一個號稱臺灣地下勢力第三大巨頭的青堂,緊接着在轉矛指向處與臺中的第一大黑道團體,三個月,滅,之後又馬不停蹄奔向臺東的游龍會,四個月,又滅。。。。直到今天,臺灣地下勢力已經被孫長曾玩的體無完膚,原本平衡的各勢力之間的利益牽連也大受打擊,原神俱滅,而對於孫長曾來是比中了五百萬還要感覺到高興的事情,他從沒忘記他是不落皇旗的一員,他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徹底破壞掉臺灣的平衡儘可能的削弱四葉會的實力,從而報答皇子的知遇之恩。
被孫長曾摧殘過的那些原本顯赫的大佬門現在見到這個整天面帶着微笑的年輕男人都是惟恐避之不及,這是一個瘟神,最後臺灣道上贈給了孫長曾一個很犀利的外號,對你微笑的老虎。
三合會現任掌門人童加的智慧是和他的體積成正比的,不要以爲身體臃腫的就像豬一樣的人都是頭腦簡單的蠢貨,這個人顯然就是個特例,十六歲就手拿西瓜刀上街追着一幫調戲過自己姐姐的混混砍的男人怎麼說也不算是一個孬種,他不喜歡太過與紙醉金迷的生活,不沾毒不沾賭也不嫖,好男人該有的特質他都有。而對於做事謹慎這一點來看他對待一些橫空出世的金手指般的人物也是步步爲營的小心對待的,對幫會有足夠利益的事情他也都是眉頭都不帶皺的就拍板叫定剛決肯定,因爲他的能幹最後從一個小混混逐漸被高層門首肯然後一步步爬到如今這個位置,他從社會最底層的一個平明混跡到如今這樣一個一呼百應的位置的這個傳奇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在自己的人生上完美的抒寫的,然而在登峰之後他仍舊還是不改之前的生活作風,依舊是不沾毒不粘賭不嫖,但對兄弟實在好的是沒話說,賭錢輸光了的兄弟他可以親手爆揍他一頓之後在眼都不眨的在那些人痛苦流涕中幫他們還去欠下的鉅額債務,嫖猖染上性病的兄弟他也都是毫不嫌棄的仍舊和他們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喝酒,只是額外會跟他們談談心,讓他
們治好病後就討了水靈點的媳婦安分點,而那些浪蕩子也都出奇的應承了,也做到了,這些事都被孫長曾看在眼裡,說不佩服,那是在騙自己。
因爲孫長曾的人生經歷的特殊童加更是對他開始另眼相待,而正因爲這一點童加才發現孫長曾和他的經歷是那麼驚人的相似,最後他也就徹底的把心交給了孫長曾,他視他爲知己爲知音,雖然這是他的一相情願。
對於童加的栽培其實孫長曾也曾愧疚過,不論是誰如果遇見一個待自己猶如父親帶自己親生兒子一樣的主子他都會心動的,最起碼孫長曾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但他從沒在精神上迷失過自己,每每有些猶豫的時候他總會把僅剩下的幾個不落皇旗老班子兄弟聚集到一起喝喝酒吹吹皇子的那些英雄事蹟他就能清醒過來,這一點和白伏天對他的評價太過相似‘看似霧裡看花,實是心明如鏡’。
四葉會糾集衆多本土黑幫的風聲童加也略略嗅到了一點不尋常的味道,待太陽日落人羣以散之後他悄悄打了個電話給正在裝模作樣給他守門的孫長曾,之後他起身搖醒已經入睡的結髮妻子,在他的妻子離開後他才翻出櫃子裡的暗盒內的一包茶葉,在臺灣很罕見的黃山毛峰,葉形與色都是無可挑剔的,平時他一般不會捨得拿出來喝,也只是在大興或者是太鬱悶的時候拿出來稍微品嚐一點,這一點一直在不落皇旗中玩茶品茶出了名的孫長曾是深諳的明白在臺灣弄到斤把這個在內地都少見的好茶是難上加難,而如果童加真要拿出來喝了那就應該出大事了。
“童爺,有事嗎?”不緊張,不驕,也不傲,推開童加臥室的房門後孫長曾自然的開口道,他習慣了叫他童爺,這也是發自肺腑的一個尊稱,不像其他人帶着某種複雜的心思而恭維溜鬚拍馬的支離穿鑿,他一向都是童加什麼決定做錯了都會直接說出來的,但禮節上的尊敬他也是一絲不苟的一樣也不少,很完美的一個臥底。
剛倒滿兩杯好茶的童加轉過頭來看到孫長曾後冽開嘴哈哈一笑,肥大的身軀蹣跚的一手捏着一隻杯子走向孫長曾,他胖並不是因爲他爆飲爆食,他的食量很正常,那也是經過營養師完美搭配後的飲食,但胖也並非是他從不鍛鍊而堆積下來的一層層的肥肉,相反即使是再忙碌他都會抽空在自家的跑步機上折騰個兩三個小時,雖然吃力也都堅持下來了,這一點孫長曾格外服帖,男人就該不屈不饒,而真正導致他肥胖的則是疾病。
“童爺小心”孫長曾踏步向前扶住已經到自己跟前的童加,這樣一個男人如果身體健康並且不混跡在臺灣該多好啊,興許他們真能成朋友成知己,孫長曾很遺憾,但卻也不埋怨老天,老天對人對事都是公平的,冥冥中也自有安排,所以在這個問題上孫長曾雖說遺憾但也沒做太多糾結。
茶杯遞給孫長曾之後童加緩慢的坐在了房間內辦公桌前的老闆椅上,似乎因爲剛剛的折騰有些累的不行,自嘲的感嘆大笑道“老咯,年輕真好啊”這句話意味深長。
孫長曾微微一愣,擡起頭正好雙眼對視上童加此時正在飽有深意的看着自己的眼睛,內心翻江倒海,這是他從沒在這個中年男人眼睛裡看到過的神色,輕咳一聲,表面上仍舊一慣如常的孫長曾演技已經在這兩年的磨練中達到了一個相當之高的水平。
臉上仍舊波瀾不驚,孫長曾笑道“童爺說笑了,如果您算老那四葉會的那個老驢子是不是在該進棺材了?”
不知是因爲孫長曾的黑色幽默還是別的,童加別過頭去‘哈哈’大笑幾聲,繼而又轉過頭來深深的看着孫長曾的眼睛。
“長曾,我待你不薄”很慈祥的眼神,一點都不會讓別人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童加說完後喝了口茶,繼而深迷的眯起雙眼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童爺對長曾恩重如山,怎能說薄?要說薄也只能說長曾爲您做的太薄,斷然不會有您待我薄的說法”孫長曾隨意笑道,其實內心緊張的他已經感覺到了童加今晚的不對勁,現在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和這個男人交流,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如果露出什麼馬腳那就太冤枉人了。
孫長曾剛剛那幾句漂亮話是完美的,是沒有瑕疵
的,童加更是微微一愣,他沒想到一向話少的小心今天怎麼如此善辯,繼而搖手大笑道“恩,我知道,可是我終究還是老了,幾十年的浮浮沉沉的血腥日子我也過夠了,真想帶着老婆孩子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好好度過餘生,可是恐怕沒這個機會摟”看似像平常一樣的談心,其實這話中的玄機很深,說罷之後童加又將雙眼瞄向孫長曾的眼睛,這一次很凌厲,就想懸掛在高空的獵鷹在看一隻弱小的獵物一樣。
背後的冷汗緩緩流淌下來,表面上仍舊鎮定的孫長曾勉強的和童加對視着。
沒等孫長曾開口童加揮了揮手阻止住正要說話的孫長曾,嘆了口氣又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根底了,以前看無間道總感覺那是扯淡騙人的把戲,到最後卻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了我自己身上,諷刺啊”
一句話石破天驚,孫長曾自認爲僞裝的很好原來在這個半老的中年男人眼裡也只是一場玩笑一樣的兒戲,看着仍舊笑眯眯的童加他實在吃不準這到底是在炸他還是他真的知道了一切,但看着童加老神的樣子又不樣嚇唬他的謊言,一時間暫時沒了分寸,只能站在原地的冷汗直流的看着童加。
兩人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童加沒有繼續發言孫長曾也沒有想要去迴應,很詭異的一個場景,童加既沒有那種大吼大叫的埋怨着孫長曾自己對他那麼好爲什麼還要做臥底的事實,孫長曾也沒有像電視裡的那些惡徒一樣*起不知道哪來的水果刀架在童加的脖子上威脅他恐嚇他。
沒有火藥味的定性心理戰爭,終於孫長曾擡起頭堅毅的看了眼童加,道“童爺,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現在既然你都知道了要殺要刮隨你便,長曾絕不皺眉頭”這是實話,孫長曾就從沒想過要做出什麼傷害童加的事情,他最多也就是想給他一筆錢讓他帶着兒女到國外去定居,最多也就是篡奪他的人脈遺產了。
童加一怔,呆滯了半天后,擡起頭直直的看着在沒有開燈的情況下而顯的暗淡的吊燈,沒有說話,輕輕的閉上眼。
半響過後,童加轉過頭來看了眼孫長曾,有些有氣無力的開口道“其實我也並不是很反感你這種行爲,我也沒有幼稚到要去恨你,就如我方纔說的一樣,我感覺我老了,我的位置應該讓出來了,讓給下一代傑出的人才,而說到這個無可厚非你就是我心目中最爲合適的接班人,可是你是大陸不落皇旗的安插進來要對付四葉會的臥底這事我始終放不下心頭,我也是人,人都會有嫉妒心,我嫉妒爲什麼你會先被別人用了而不是我,我嫉妒你真正的主子有你這麼個人才,我還嫉妒。。”說到這裡童加開始有些呼吸急促,大口大口的呼吸的後翻的躺在老闆椅上開始向地上滑落。
孫長曾大驚,連忙翻出口袋裡二十四小時都帶着的藥丸塞了一顆放進童加的嘴裡,只是平時吞下去之後就開始漸漸平靜的童加今天很不正常的胸口仍舊不停的大幅度起伏。
孫長曾深皺眉頭,權衡利弊之後果斷的掏出電話打了個急救。
在童加臨近手術檯之前讓孫長曾湊近自己嘴旁用盡氣力的說道“長孫,等我好了之後再反,如果我真沒挺過去就麻煩你最後一次把我老婆和我兩個女兒送走,如果你願意你就做一回我的兒子替我帶個孝”頓了頓,眼睛微微流淌出一絲渾濁的眼淚又道“我知道這是我的奢望,但前面那件事你務必答應我,就當作爲報答我兩年來對你爭一隻看閉一隻眼的恩情”
孫長曾,這個從小就被貧窮壓迫的孩子,他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明白不能對任何人服軟,所以他一直都是很堅強的活着,就像一個小強一樣摸爬滾打在這個社會,歷盡了萬難之後的他如今成長到如今這個年齡,除了爺爺死去的那年落過一次眼淚以及和白伏天在一起的時候也流過一次從此就未落過一滴貓尿,如今,他哭了,驚天動地,一個男兒發育完好後渾厚的嗓音就如同一隻暗夜裡的黑雄在咆哮,蒼涼又悲壯,仍由着眼淚急流趟在年輕又粗噪的臉龐,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朝着手術房吼道“童爺,您就是我的第二個父親,兒子給你下跪了”
撲通一跪,聲響極大,連續的三個響頭之後額頭上的血絲清晰可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