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邁拉,伊拉克中北部城市,位於巴格達西北偏北部70英里的底格里斯河畔,曾是9世紀阿巴思王朝首都,現在是什葉派穆斯林朝聖地。現如今,這座穆斯林的聖地卻出了一個穆斯林的叛徒。
看着手裡的任務簡報,狼頭兒不禁一陣唏噓,再崇高的信仰也抵抗不了利益的誘惑啊。不管是最著名的猶大,還是這個賽爾德,最後都在金錢的攻勢下舉起了投誠的雙手。
把目標任務的照片給三個孩子兵發了下去,狼頭兒合上手中的簡報。“還有三天,三天後,目標人物賽爾德會從提克里特由海豹特種部隊護送到巴格達。這是你們第一次接觸特種部隊,都給老子長臉!通過線人的情報,賽爾德會在薩邁拉停留一晚接走自己妻子兒子。我們的任務是把他的屍體務必留在薩邁拉,嘿嘿...這個主兒可值錢,一萬美刀啊,頂得上兩輛裝甲車了...好啦不多說了,馬上帶上必要的裝備,一小時後出發。哦,作戰計劃你們自己商量,就這樣。”一臉財迷相的狼頭笑眯眯的下達了作戰命令。
“得,又是咱哥仨給他演戲,說說這次怎麼玩吧。”最無奈的就屬雞眼了,狙擊戰根本不是他的專業啊。
“拿地圖來,我們研究下。”說道狙擊專業,還是刀子比較擅長,隨着手指在地圖上滑動。三個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一座大型化工廠上....
一個半小時後,狼頭兒把三兄弟送到了那座化工廠。看着那座倒塌了一半兒的煙筒,刀子心裡充滿了無奈,唯一能籠罩賽爾德家的制高點消失了。只有一個廢棄的儲油罐稍稍能夠到他家,既然來了就不能回去,至少先爬上去看看吧,攀着鏽跡斑斑的扶手,刀子帶着殘狼爬到了面積不到五平米的灌頂。
大風的吹動帶着已經空了的儲油罐微微晃動,M82A1的瞄準鏡裡,1000米外那座白色的兩層小樓顯得異常安靜,一個包裹在紗巾裡的女人正在給孩子餵奶。丁字形的準星隨着儲油罐在女人的頭上和孩子幸福的表情上來回晃動,晃的殘狼有些出神。
最終,殘狼下決心的咬着牙對刀子說道,“留下這個女人和孩子”。
雖然意外他的決定,刀子愣了愣還是微微敲了敲耳機表示收到。誰心裡都有故事,何必因爲一條不重要的雜魚刺激自己的兄弟呢。
“刀子”
“嗯?”
“謝謝”
呵呵,刀子隨和的笑了笑沒說什麼,隨後兩人開始商量起了作戰計劃。
“你想到方法了嗎?到時候賽爾德一定會被海豹用層層的防彈盾牌圍起來,以他們的專業水準,正常情況下我們成功的機會很小,不如用地雷怎麼樣?”殘狼向刀子建議到。
“你以爲我不想用啊?看看頭兒給我們的裝備,別說地雷了,手雷都欠奉。媽的,這該死的太陽,哥都快成鐵板燒了。”刀子抱怨着在灌頂挪了挪位置。
鐵板燒...鐵板燒!?殘狼猛地擡起手中的M82A1開始細緻的掃描小樓的佈置,片刻後,兩人陰笑着走下了儲油罐。
“雞眼,給你一個任務,完成了你就可以等着撤退了。”刀子不由分說的把一把裝了消音器的MP7扔給了雞眼。
“你上去用槍在罐頂打出一個可供兩人進出的洞口,小心可別掉下去,至少有30米呢”殘狼幸災樂禍的提醒他。
給了兩人一個無奈的眼神,雞眼挎着MP7裝着一挎包彈夾爬上了儲油罐,不愧是機槍兵,隨着一陣乒乒乓乓的爆豆聲,一個標準的圓形出現在罐頂。
兩兄弟再次扛着一卷帆布爬了上去,經過簡單加工,兩人在油罐裡做了一個簡易的吊牀,三天後的狙擊任務就將在這種環境下進行。
按動耳機通知雞眼用硫酸把中間的十幾節扶手腐蝕掉之後自己隱蔽好,兩人正式潛伏起來。三天的時間看起來挺長。不過以海豹部隊素有的謹慎作風,恐怕今晚就會有偵查兵開始沿路設防。
聞着油罐底部殘留的那股子原油味,兩人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巨大的“吊牀”上。兩個半大的孩子第一次認真的聊了起來。
“殘狼,我們的戰爭什麼時候可以結束?”刀子幽幽的聲音在油罐裡蕩起淡淡的環環的迴音。
“結束?對你來說是子彈射進眉心的前一刻,對我來說....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下輩子吧。”
油罐裡再次變得安靜,偶爾吹來的小風爲悶熱的狹小空間帶來一絲難得的清爽,三天時間就在白天悶熱夜晚寒冷的折磨中過去了。
第三天下午三點,“伊奸”賽爾德終於頂着炎炎的烈日出現在了雞眼的瞄準鏡裡。
“獵人,獵物出現。完畢。”不知道躲在哪裡的雞眼準確的的向二人提供最新情報。
兩人並沒有動,只是輕輕的敲了敲耳機表示收到。然後,兩個男孩子竟然相互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兩名海豹隊員檢查了整個化工廠後,最後來到了這個最高的儲油罐下,試着攀登上去的一名海豹隊員最終被破損的扶手阻攔在了半空。下來之後,兩名突擊隊員抄起突擊步槍對着罐體開始掃射!短短10秒鐘,60發子彈全部射進了罐體,聽了聽沒有動靜。兩名突擊隊員終於轉身離開。
“他們已經離開了,你倆活着沒?”雞眼第一時間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沒事,刀子的胳膊擦破了點兒皮而已,你別動,他們應該就隱藏在附近,你最快的速度找到他們,等一會兒任務成功後你馬上幹掉他們。完畢。”殘狼捏着喉部送話器低聲迴應。
刀子簡單的給自己包紮好傷口馬上架起了M82A1。半小時後,一輛裝甲車停在了白色小樓的門口。刀子兩人齊齊拉動槍栓,刀子用的是穿甲燃燒彈,丁字型準星套住了目標人物。而殘狼用的是高爆彈。他的準星瞄準的則是院內的一個在伊拉克很常見的蓄水鐵罐。
半分鐘後,被一羣海豹隊員擁護着的目標人物走到了蓄水罐下邊,“嘭!”被熾熱的陽光炙烤了一天的鐵質蓄水塔就像一個太陽能加熱水壺一樣把裡面的清水加熱到了50度的高溫,當高爆彈射裂蓄水罐的瞬間,滾燙的熱水灑在了海豹隊員和賽爾德身上。
出於本能的反應,兩個靠後的海報隊員微微擡起了手中是防彈盾,一絲不足五公分的縫隙漏了出來。一瞬間也許他意識到了什麼,手中的盾牌馬上放了下來。
不過,一切都已經晚了,12.7mm口徑的穿甲燃燒彈攜帶着巨大的衝擊力穿過那道縫隙輕易的把賽爾德轟成了碎片,炸裂開的彈片甚至劃傷了一名海豹隊員的喉嚨。這也算是意外收穫吧。
確認任務成功,刀子第一時間通知了雞眼,等殘狼鑽出油罐向下拋繩索時,雞眼已經射殺了兩名警戒的海豹隊員並搶奪了對方的悍馬車。一切都非常的完美,等到海豹隊員趕到時,除了在兩名戰友的屍體下發現了四顆海豹配備的進攻型手雷並且不小心引爆又殺死了一名士兵外,兇手早已經跑沒影了。
“這次任務,你們完成的很好,奇招百出,花樣不斷。這是應該表揚你們的,你們雖然還小,但是在思維模式上已經是一名合格甚至優秀的特種兵。以後的一段時間裡,你們要做的就是增加自己的經驗,提高自己的體能。”
難得小氣的狼頭表揚他們一次,刀子的臉上不禁有了一絲笑意。“嘭”狼頭兒一巴掌拍在刀子的頭盔上。
“先別得意。你們這次任務的不足也能體現在你們心智上的不足,能猜到海豹隊員會對油罐掃射,你們竟然不做防護,這不是大膽,是不珍惜自己的戰鬥力。我們不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拼命的事不值得我們做!我不管你們幾個小鬼怎樣認爲,你們是沒有正義與仁慈的士兵。你們的戰鬥信仰是自己的兄弟以及花花綠綠的各種鈔票!最後一次提醒你們,你們是僱傭兵!OK?解散!”前一刻還笑得像個包子似的狼頭兒又翻臉了。
雖然早已經習慣了狼頭兒的狗脾氣,兄弟三個還是不禁一陣黯然。也許自己的命運早在被踹下飛機的那一刻就註定了的,爲什麼還要自欺欺人的抱着一種可笑的幻想呢....
接下來的幾天,幾人調整狀態。開始了一種新的作戰———蒐集情報、偷襲、摸哨、暗殺。
三個孩子兵用棕色油彩和有色隱形眼鏡把自己儘量僞裝的和伊拉克人比較接近,開始了行動前的偵查,殘狼和當地孩子玩着足球,偶爾故意一不小心把球踢進了美軍哨崗,然後屁顛顛兒的跑去撿球,順便和美國大兵聊幾句,眼睛卻偷偷的往工事裡瞅;刀子挎着一個破舊的小包在美軍基地門口兜售着各種DVD碟片,有需要的則會向他招手挑選,進而刀子很容易的混進執勤崗樓裡觀察到了美軍輪換警戒的時間表;最輕鬆的莫過於雞眼了,每天傍晚在底格里斯河畔支起一個烤鮮魚攤兒,招攬着大量的生意,再給前來的美國大兵奉上一份加了少量安眠藥的烤鮮魚,於是凡是吃過烤魚的士兵最近幾天一直有一種睡眠不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