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憶太沉重

傍晚,曉璃慢步回到小院,卻見到馬文浩手扶着自行車站在她家樓下的那可大榕樹下。

淡淡的瞥了馬文浩一眼,曉璃視若無睹的繼續向着樓梯口走去。

“你爲什麼要躲着我?”倏地,馬文浩走向前,一把攫住她的手,激動地問道,就連那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聞言,曉璃沒有轉過頭,只是雙脣緊抿,一句話也沒有說。

爲什麼要躲避着他?之前在歆怡補習的時候她就開始對他有所疏離,因爲覺得不該讓他沉淪,反正都是沒有結果的,爲什麼還要執迷不悟?現在歆怡也已經達到她媽媽想要的成績了,馬文浩也是時候功成身退了,這樣對誰都好。

所以知道他現在還是來學校接她的時候她只能選擇逃,提前逃課,然後錯過他來的時間,然後去接歆怡,她不想一切成爲習慣,不想他再對她又期盼,不想他再對她好,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糾纏。可是她卻又不想正面的傷害他,所以,逃成了最好的方法,希望他知難而退。“你爲什麼不回答?爲什麼躲着我?因爲張歆怡學習好了就過橋抽板了嗎?”馬文浩憤怒的說道,他不相信她真的像同學們說的那樣,之前和他在一起只是想利用他。

他敏銳的眼神如箭般的射向她,讓她的胸口一窒,因爲它眼眸裡帶着的是深深地控訴還有不解,似乎在等着她來回答他所有的困惑。

曉璃深吸一口氣,然後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看不出她的喜怒。

“既然你都知道我是過橋抽板,既然你知道我只是在利用你達到目的,那爲什麼還有來找我問個明白?你真是傻的可愛呀!”曉璃一把甩開他的手,最後一句話說的那般的諷刺。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上樓,長痛不如短痛,既然要傷害他才能讓他死心,那又有何不可?傷人她最擅長,李駿峰不是最好的例子嗎?

不該糾纏的人就應該一刀兩斷,斷了一切的可能,斷了全部的麻煩,斷了所有的後顧之憂。

曉璃一步一步的走上樓梯,腳步有些匆忙,一面走,一面覺得身後有兩道灼熱的視線盯着自己,教她心跳無法剋制的加速,可是,心跳又何妨,尷尬又何妨,心虛又何妨,從此過後和這麼的一個人就已經不會再有什麼交集。

馬文浩緊緊地凝望着曉璃決然的背影,不禁握緊的拳頭,嘴脣動了動,終究沒有開口,最後黯然離去。

……

回到家,沒有見到莫華的人影,曉璃走進自己的房間裡,無力的一屁股坐在那鋪着洗得發白的牀套的牀上,擡起手然後拿起放在牀頭櫃上的檀木相框。

只見裡面放着一張泛久的相片,相片裡面是一個美麗婉約的女人抱着一個3、4歲大的小女孩,而小女孩天真無邪的吮着手指頭,甜甜的笑着,而女人則笑得幸福的看着女兒,另外她們女的身後站着一個男人,男人伸出手臂把女人和孩子團團的擁抱着,笑得滿足的守護着她們,一家三口形成了溫馨無比的畫面。

曉璃小心翼翼的默默相片,帶着思念,帶着嘆息的微微開口。“媽媽……你在哪裡?”

這一張照片是她好不容易從莫華那裡救回來的,爲什麼說救?因爲莫華曾經激動地把關於媽媽的所有照片都拿出來,然後全都丟進火爐裡想要燒掉,幸好她趁莫華不注意的時候把這張照片從火爐裡救了出來。

其實很多的照片都像這一張照片一樣,一家三口都是帶着幸福的笑容的,看得出來莫華是愛着媽媽的,可是爲什麼現在卻搞成了家破人亡?爲什麼媽媽要丟下她走了呢?爲什麼自她的記憶以來,媽媽和莫華都是在吵鬧中度日的呢?原來幸福真的會隨着時間的推移的磨滅的呀!

媽媽是在她6歲的時候離開她的,記得那一天她拿着幼兒園老師發的小紅花高高興興的回家,準備告訴媽媽,誰知道回到家卻見到一地的狼藉,衣服鞋子都亂丟了一地,而媽媽早就不知所蹤。

找不到媽媽,她就開始哭,可是哭了一晚,哭到聲音沙啞了,哭到累了,哭到發高燒了,媽媽還是沒有出現。

那一次發高燒,一發就是3天,醒來的時候,莫華就靜靜的坐在她的牀邊,見她醒來劈頭就是冷冷的一句,“你媽媽走了,不會回來了。”

記得那時候她迷茫的看着莫華,然後虛弱的爬起身,捉着莫華的衣服,詢問着媽媽的下落,可是莫華卻閉口不言,不再透露出一句,他只是冷冷的掰開她的手,迴避着她那可憐兮兮的眼神,然後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碗碗白粥放在她的手上,然後淡淡的說道,“吃吧!”

她不依,又開始哭,甚至憤怒的把白粥一手甩開。

見此莫華不但沒有哄她,反而不耐煩地對着她大吼,“哭什麼哭,不準哭,再哭就扔你出門口。”

而她不知死活的繼續哭着,誰知莫華就真的那麼狠心的一把扯着還在生病中的她甩出了門口,然後大力的把門關上了。

可是他卻不知道,那一道殘舊的鐵門,隔絕的不單是人與人的距離,更是心與心的距離。

那一晚,她就這樣蹲在門口大聲的哭泣着,彷彿只要哭聲夠大,媽媽就會聽到,就會回來似的。

可是到了最後,媽媽還是沒有出現,那一晚她哭到嗓子都啞了,哭到人都絕望了,然後她就不哭了,只是靜靜的蹲在門口那裡,感到一眼前是一片天旋地轉。

後來是歆怡的媽媽不忍心從家裡走出來,把她抱回了家,照顧她,安慰了她一晚上,正因爲這樣,就算現在阿姨怎麼對她惡言相向都好,她都會尊敬她,只因爲她曾經救過她。

她不明白,爲什麼好好的一個家會變成這樣,直到有一天她聽到街口李大嬸她們的對話,她才知道是莫華出軌包了二奶,媽媽纔會離開的。從那以後她就開始討厭莫華了,不再想和莫華說話了。

其實莫華雖然是個沒有文化的痞子,可是小時候他對她還是挺好的,可是隨着她的年齡增加,他就開始看她不順眼了,動不動就說打,是因爲她的叛逆呢?還是因爲她長的越來越像媽媽呢?算了,無論怎麼都好,她和莫華都註定了是一對掛着父女之名的陌生人罷了。

“莫華……我不會原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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