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的吼聲暫時把張鑫從精神上的爭鬥中驚醒過來,而精神上的扭曲又進一步的解放了張鑫的力量,同時也解放了張鑫殘暴的本性。
人之所以不作惡,那是因爲沒有作惡的能力,張鑫之所以想要殺人都計劃許久,那也是因爲能力全失。
現在張鑫解放了一定的力量,同時精神上的扭曲讓他瘋狂之意大生,一劍朝着老虎額頭刺了過去。
如果是原來的張鑫,別說那刺不中老虎,就算刺中老虎,也頂多刺破個皮,讓老虎更加嗜血,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不過現在張鑫卻不同,這一次露出的破綻極大,但是卻快如閃電一般,竟然一刺就刺進了老虎的頭部,深深的刺入了進去。
這樣的傷勢,可以說是致命傷,基本沒有人可以無視,老虎也不例外。原本兇殘的眼睛,現在也失去了生命的色彩,身體也直直的摔倒在地上,蕩起漫天灰塵。
雖然殺死了老虎,但是張鑫卻並沒有歡喜,因爲他的頭又一次的劇痛起來,而且這不是普通的痛,而是那種割裂的痛,就好像有一把刀,把張鑫的腦子剖成兩半。
一半的張鑫,飛天遁地,漠視一切,只爲追逐力量而活,另一半的張鑫,熱愛醫術,有一個深愛她的女人楚月,嚮往平靜的生活。
恐怖的是,那個嚮往平靜的張鑫,根本就不是原本的張鑫,完全是被一股力量強加進去的,一旦這一股意識佔據了上風。那麼張鑫就根本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這是比身體毀滅更加恐怖的事情,身體滋養着精神。精神主導着身體,精神是一個人的根本。一旦出了半點事情,造成的後果都是毀滅性的。
這樣的爭鬥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兩個精神都同時平靜了下來,準確的說是第一種精神佔據了上風,而第二種精神如一顆釘子,緊緊的釘在張鑫的心靈之內。
現實,大家都楞楞的看着張鑫,他把一把短劍插進了老虎的腦部,造成了老虎的死亡。也就是說。張鑫殺死了一頭大老虎。
起初,周圍都很安靜,但是很快就喧譁起來,因爲這樣的事情完全是讓人不敢置信的,一直以來人類就是萬物的靈長,人類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力量,但是像張鑫這樣,只靠一把短兵器就殺掉了陸地上的霸主,叢林之王老虎。這樣的事情還是超乎他們的想象力。
張鑫沒有理會周圍人的大眼瞪小眼,他自己噗嗤一聲拔掉了短劍,然後用手帕把上面的鮮血擦拭乾淨,自顧自的走到柳熙的旁邊。關心的問道。
“你沒事吧?”
不知怎麼的,張鑫的動作變得溫柔了許多,與他平時的風格不符。
柳熙玉面緋紅。然後小聲的說道,“我沒事。”
因爲吞噬了很多基因的原因。張鑫的容貌很帥氣,而且剛剛奮不顧身救下柳熙的行爲讓她好感大生。一顆芳心繫在張鑫的身上,對張鑫充滿了愛意。
不過張鑫卻是一愣,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一愣,人也變得冷淡起來,然後皺着眉頭說道“沒事就好,以後別亂跑。”
說完,張鑫就要帶頭離開,不過卻有人不讓他離開。
一個衣着正式的人從帳篷裡跑出來,看了看地上老虎的屍體,臉色大變,老虎是國家重點保護動物,而且也是他馬戲團的搖錢樹,現在無緣無故的死了一隻,他哪裡肯善罷甘休,當即就大叫道。
“是誰,是誰幹的,給我站出來。”
“是我。”還不等張鑫答話,柳熙就主動站了出來,然後憤怒的質問道,“你的老虎爲什麼不關好。要不是我們殺了它,還不知道要傷多少人命呢!”
馬戲團老闆看了一眼柳熙,眼睛一亮,可等聽了柳熙的質問後,臉色耷拉下來,沒了之前的氣勢,有些軟弱的說道。“那你們也不能殺了它啊,這可是國家重點保護動物,是要犯法的。”
一聽這話,柳熙更加氣憤,直接就和馬戲團團長理論起來,因爲她佔了理,再加上這裡是她的主場,所以很快就佔據了優勢,馬戲團團長則是越來越低聲。
張鑫皺起了眉頭,明明十分正常的景象,但他就是覺得不對勁,而且好像有什麼東西忘掉了一樣,可是他的記憶力一向都很好,怎麼會忘掉東西呢。
越是深入的想下去,張鑫就越是皺起了眉頭,但是他偏偏就察覺不到不對的地方,這樣錯亂的感覺,讓他揪心不已。
很快,柳熙就把馬戲團團長罵的擡不起頭來,周圍的人也是議論紛紛,對馬戲團團長非常鄙視,讓他更是沒臉見人。
沒過多久,柳熙就滿臉得意的抓住了張鑫的手,歡快的說道,“我們走吧。”
說完後,不等張鑫分辨,柳熙就拉扯着張鑫向前走去,張鑫本來可以直接掙脫,按照他的脾氣,也該掙脫,但是張鑫卻偏偏沒有掙脫,任由柳熙拉扯着手向前走去。
而在張鑫離開後不久,馬戲團那巨大的帳篷就憑空消失不見,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周圍的人卻是該幹嘛就幹嘛去,沒有半點異樣。
柳熙很快就把張鑫拉到了他家裡,見到了他的父親柳曉,添油加醋的把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話語裡面除了對張鑫的英勇大加讚揚以外,還對馬戲團老闆大加詆譭。
聽完了自己女人的講述之後,柳曉一拍桌子,非常憤怒的說道,“豈有此理,他居然敢傷害我的寶貝女兒,那他也不用在這裡表演馬戲了,我現在就把他們趕出去。”
發完一通怒氣後,柳曉對張鑫的態度也客氣了很多,顯然是因爲張鑫救了他女兒的原因,而且這客氣是發自內心的,不像剛纔是因爲楚月的關係。
不過出乎張鑫預料的,柳熙居然走到他爹柳曉的旁邊,然後玉面羞紅的在柳曉耳邊說些什麼,期間大眼睛頻頻望向張鑫,好像她說的事情跟張鑫有關係。
聽了自己女兒柳熙的密語,柳曉先是愣住,然後露出思索的神色,接着才露出慈父般的笑意,而且一雙眼睛老撇向張鑫那是越看越滿意。
對於他們的竊竊私語,張鑫是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爲什麼,他那種該死的預感又來了,世界映射在他的眼中,明明是非常正常的景象,可是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惱人的是,他偏偏不知道哪裡不對勁。
“古天。”柳曉突然直呼張鑫的化名,把張鑫的思緒拉扯回來,然後笑呵呵的說道。“你覺得我家的熙兒怎麼樣啊!”
張鑫皺起眉頭,可是嘴上卻不由自主的答道。“很好啊!”
“既然你也覺得我家熙兒很好,那過幾天你們就結婚怎麼樣?”柳曉語不驚人死不休,而且絲毫不擔心張鑫會不會對他女兒不好。
這震撼性的話語一出,張鑫一個激靈就清醒過來,腦海裡的混亂感也是一掃而空,思緒卻突然飄回上午和楚月的對話。
“什麼時候,寨子裡的人會聚在一起狂歡。”
“?結婚的時候,寨子裡的人都會在一起慶祝,大家熱熱鬧鬧的吃喝,而且一定要全部都到,不然就是沒有誠意。”
張鑫眼睛裡露出一絲邪異的瘋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命運這麼快就給了他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等到婚禮的時候,他完全可以下好迷藥,然後把所有人迷倒,接着,就是殘忍而盛大的血祭,自己的人生,將會翻開嶄新的一頁。
想到這個畫面,張鑫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血腥的笑意,然後他沒有絲毫猶豫的,打算直接答應了這樁荒唐的婚事。
在張鑫眼裡,不管是什麼,都比不上力量重要,爲了這個,殺一些人又算得了什麼,只要能永生不死,屹立在力量的頂端,那還會有誰記得他殺了多少人這樣的小事。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從來沒有改變。人和人之間從來只有**裸的利用,不同的是,張鑫是撕開了那張虛僞的外表。而別人,則把這種利用包裹在光明的外殼裡,但是那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本質。
張鑫想到自己光明的未來,臉上不由自主露出笑意,然後正色答應。“好,而且越早越好。”
柳曉也是無視了張鑫那詭異的目光,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張鑫的不對勁,也是非常急迫的說道。
“三天後是一個好日子,定在那個時候怎麼樣。”
張鑫眯起眼睛,心裡的不對勁的感覺又一次的出現了,但是另外一種一切正常的感覺也同樣出現了,他茫然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柳曉這個提議,但是不知怎麼的,他的頭又一次的痛了起來。
而如果張鑫是以上帝視角在俯瞅這個閣樓的話,他就會發現,柳曉還有柳熙,兩個人臉色都十分木然,好像沒有自己的神智一般,而他自己,臉上也隱隱帶着迷惘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