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豪威爾與芙麗婭這兩年過的其實並不好。
雖然艾森豪威爾在當年那場‘帝國政變’中成功站對了隊,投入了麗清。
但當麗清成功登位,成爲女皇之後,艾森豪威爾卻並沒有得到半點應得的好處。
麗清只是封給了他一個看上去很高貴的貴族頭銜,給了他一個閒得不能再閒的閒職。
然後,便將其丟到了角落裡,不再進行理睬,似乎對他存有很大的戒心。
而女皇陛下的這種戒心與不待見,也使得一個又一個身影騎到了艾森豪威爾的頭上。
甚至,即便是一個小小的子爵,都敢公然對着曾經的監察局長耀武揚威。
那一段時期……
艾森豪威爾的地位跌落何止千丈。
那簡直就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的狼狽。
說是暗無天日,也絲毫不爲過。
而正是這種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的暗無天日生活,終於讓曾經只會頤指氣使,任性妄爲的天之驕女,芙麗婭醒悟了過來。
面對相比以前一個是天,一個是地的拮据生活,她學會了節儉。
面對衆多貴女的公然鄙視和嘲笑,她學會了忍耐。
她變得不再高傲,不再任性。
她平時做的最做的事情,就是呆在家裡靜靜地回憶之前所做的那些錯事,然後在幾乎噬心的痛苦中悔過。
這種日子,一直持繼到清麗政權垮臺,新皇米納斯復國登位,纔出現了轉機。
當時,原凱撒帝國財政大臣撒貝寧,強勢崛起,被新皇米納斯委以重任,官拜帝國首相,位極人臣。
這讓艾森豪威爾看到了一絲東山再起。重振家族的希望。
於是……
在接下來的日子,艾森豪威爾開始不惜餘力地巴結起這位之前關係還算不錯的同僚,以求這位同僚能在新皇面前爲自己說上幾句好話。
然而……
讓艾森豪威爾失望的是,這位如今已經今非昔比的同僚。似乎並不念舊情。
對於艾森豪威爾的幾次三番的請求,都極盡敷衍,彷彿存有很大戒心。
見此情況,艾森豪威爾只能央求女兒出馬,走‘曲線救國’的道路。
而這一次,芙麗婭也沒有再任性,咬牙答應了下來。
爲了父親。她已然決定犧牲自己。
就這樣,在芙麗婭的主動攻勢下,撒貝寧首相的公子,那至今仍是一個紈絝衙內的弗斯特大少,便迅速被俘獲了。
這纔有了兩個月前的那場婚禮!
只是……
讓艾森豪威爾與芙麗婭雙雙沒想到的是,弗斯特在某方面竟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芙麗婭嫁給他,簡直就是跳進了火坑。
等待她的,是比之前那段時日還要可怕上十倍的地獄般生活。
自那以後。她每天的生活裡,就只剩下了……
折磨,痛苦。流淚,恥辱!
弗斯特每日裡都在變着花樣地折磨着她。
直到那時,芙麗婭才從弗斯特的嘴裡得知了他迎娶自己的真正原因。
“你以爲老子是喜歡你才娶你的?”
芙麗婭永遠都忘不了當時弗斯特臉上顯露出來的猙獰冷笑。
“別做夢了!就你這樣的貨色連給老子舔腳都不配!老子之所以娶你,只不過是爲了能明正言順的折磨你而已!你這個臭表子當初不是很高傲,看不起老子嗎?現在老子就要讓你知道,接下來掌全面控你人生的……是老子我!”
大陸風俗,出嫁從夫。
丈夫對妻子享有絕對的權力。
所以,弗斯特娶了芙麗婭之後,即便是對其百般折磨,身爲芙麗婭父親的艾森豪威爾也無法插手。
再加上現如今首相撒貝寧勢大。艾森豪威爾又如何能惹得起他。
如此一來,芙麗婭的日子便如同水深火熱,地獄一般。
這也就是芙麗婭回答葉淳團長‘他想管,但他管不了’的原因!
艾森豪威爾不是不想管,是無力管。
直到……
芙麗婭的犧牲最終體現出價值,爲艾森豪威爾換回了一個禁衛統領的職位。
好吧!
這裡面恐怕還是要謝感一下葉淳團長。
如果不是葉淳團長的大發善心。恐怕現在芙麗婭的犧牲還仍舊毫無意義,艾森豪威爾也在犄角旮旯裡苦b的蹲着呢。
不過,成攻功帕上禁衛統領的艾森豪威爾如今也總算是稍微有了些底氣,敢爲女兒說上一些話了。
如果不是太過於忌憚撒貝寧的權勢,艾森豪威爾甚至會公然支持女兒‘休夫’。
但現在……
艾森豪威爾充其量只能在女兒實在忍受不了丈夫虐待的時候,苦b的借想念女兒這個藉口,接女兒回家小住幾日罷了。
幾天過後,芙麗婭依然還是要回到那個可怕的‘家’裡去,繼續接受丈夫弗斯特的殘忍折磨。
對此,艾森豪威爾毫無辦法!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芙麗婭如今在名義上已經不在是他艾森豪威爾家的人了。
她屬於撒貝寧家。
是撒貝寧家的私有‘財產’。
只要他艾森豪威爾還想在帝都裡混,不想放棄一切帶女兒芙麗婭遠走高飛。
那他就只能默默忍受着這一切,當一個被別人踩在背上的老烏龜。
至於芙麗婭……
“唉……”
葉淳團長長嘆一聲,他已然能想像出那將會是何等的悲慘。
不過……
芙麗婭的不幸也就到此爲止了。
因爲她幸運的遇上了葉淳團長,並且用她的成長,迎得了葉淳團長原諒。
別的葉淳團長不敢說……
但芙麗婭未來的命運要比她的丈夫弗斯特美好,這是毋庸置疑的。
艾森豪威爾的話……
這一次就估且讓他借女兒一點光吧!
“他們現在正在你父親的府邸要人吧?”
緩緩搖頭,葉淳團長何等聰明,只憑芙麗婭的講述與前來皇宮找艾森豪威爾的行爲,便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想來,今天必然是又到了芙麗婭回去‘受難’的日子。
葉淳團長突然生出一些感概……
如果……
僅僅只是如果……
如果今天芙麗婭不是幸運地碰上他的話,那麼她在末日到來之前的這最後這一段時間裡。必然是要生活在地獄裡的。
這是何等的悲哀!
葉淳團長之所以搖頭,便是爲此。
“是!”
緊緊咬着嘴脣,芙麗婭不再隱瞞,點了點頭。
其實說完這些話。芙麗婭自己都感覺到無比的震驚和意外。
她與葉淳團長本是‘敵人”即便現在和解了,但也沒有什麼交情。
可她卻把對於自己而言最爲羞恥的事情都一股惱的告訴了葉淳團長。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對此,芙麗婭只能自己給自己找理由,把這不可思議的行爲歸結於壓抑太久的原因。
也只有這個理由,才顯得合理一切。
但實際上……
就連芙麗婭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她之所以會對葉淳團長說出這些,其實是有那麼一絲希望得到幫助的心理。
畢竟。葉淳團長的強大形像,留給芙麗婭的印像實在是太深太深了。
芙麗婭幾乎是本基的,就將一絲希望寄託在了葉淳團長的身體。
只是,這絲希望太過於弱小,連芙麗婭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一切,都只是本能驅使而已。
“如此麼……”
見芙麗婭連自己都沒有發覺地露出肯求目光,咬牙望向自己,葉淳團長嘆息一聲。直接邁步朝前走去。
直到經過抿嘴絕望的芙麗婭時,才稍微停頓了一下腳步,吐出一句。
“那便去你家轉轉吧!”
……
‘啪’的一聲脆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摔成了碎片。
葉淳團長在芙麗婭的陪同下,尚未踏入艾森豪威爾的私宅的會客大廳,便聽到了從其內傳來的憤怒咆哮。
“艾森豪威爾,別以爲你現在當上了禁衛統領,就有了與我父親對抗的能力。我告訴你,我父親既然能把你捧上去,自然也能讓你跌下來。你還以爲你是當初那個讓所有人都要看臉色的監察局長嗎?狗屎!你現在什麼都不是,聽清楚了沒有,什麼都不是!我父親一句話,就能讓你從禁衛統領的位置上滾下來。如果你識相。就立刻把芙麗婭交出來,讓她乖乖跟我回去。否則……哼!我父親明天就會讓你從禁衛統領的位置上滾蛋!你最好給我想清楚了!”
“是弗斯特,他在爲難我父親……”
聽到那讓自己咬牙切齒的熟悉聲音,芙麗婭憤怒得眼睛都紅了。
弗斯特可以打她,罵她,折磨她……
但卻不能羞辱自小便捧她若掌上明珠的父親。
弗斯特剛剛那番話。分明就是在踐踏父親的尊嚴。
那一刻,芙麗婭甚至忘記了身邊的葉淳團長,邁開腳步便要向大廳裡面衝。
然而……
一隻突然出現的手掌,卻攔住了她。
“彆着急!先聽聽你父親怎麼說!”
眯起眼睛,葉淳團長淡淡的如是說。
說實話,葉淳團長很想知道艾森豪威爾對於弗斯特這番幾乎泯滅他全部尊嚴和人格的威脅如何做答。
如果他的回答尚有骨氣便好!
如果沒有……
那葉淳團長會非常失望!
而不知爲何,芙麗婭聽到葉淳團長這句吩咐之後,便真的不敢再動了。
彷彿,葉淳團長剛剛那句吩咐是‘聖旨”是‘神言”完會生不出半點違逆之心。
這種感覺一出,就連芙麗婭自己都驚了。
她悄悄地看了葉淳團長一眼,發現他的目光始終都在望着那封閉的大廳,好似能看見裡面發生的一切。
隨後,她沉默了下去,乖乖地站在了葉淳團長的身邊。不再多發一言。
這時,大廳裡艾森豪威爾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低沉,憤怒,充滿了不顧一切的堅決和爆炸性的力量……
最關鍵的是……
他沒有讓葉淳團長失望!
“弗斯特。你給我閉嘴!這裡還沒有你這個小輩說話的份!撒貝寧,有一件事情我必須承認,那就是我讓女兒嫁入你們家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我錯了,我犯下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個錯誤!我不該這樣做,不該將心愛的女兒送你們家那個火坑……不……是地獄!如果能重新選擇,我寧可這一切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確!你撒貝寧現在官拜首相,位極人臣。深入陛下信任,一句話就能讓我從禁衛統領的位置上滾下來。但那又怎麼樣?我錯了一次,害了芙麗婭,現在豈能再錯下去!這狗屎位置你們想拿就拿去。總之,這一次,你們別想再帶走我的女兒!從此芙麗婭與你們撒貝寧家族再沒有任何關係!現在,都給我滾出去!你看什麼看,你是首相又怎麼樣。但是這我艾森豪威爾的家,我有這樣的權力!滾!都給我滾!!!”
艾森豪威爾憤怒的咆哮就如同一顆爆炸的‘核彈”以一種絕對的‘毀滅性’力量瞬間橫掃一切。轟然炸響在整個大廳的上空,威勢恐怖。
眼淚隨着艾森豪威爾怒吼的落幕泉水般涌出,芙麗婭一雙粉拳緊握,連尖利的指甲刺入掌心都猶自不覺。
“父親……”
芙麗婭失聲痛哭。
直至此時,芙麗婭才知道自己在父親的心中所佔的份量有多量。
爲了自己,他最後竟然不惜放棄得到的一切,公然與現如今權勢滔天的撒貝寧撕破臉,更對其怒罵相向。
芙麗婭看得出來……
父親……
他這是已經完全豁出去了!
什麼權力地位,什麼家族振興……
他都已經不在乎了!
他現在就想把自己救出那個可怕的地獄!
爲了這個,他真的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哭什麼!”
面對芙麗婭的眼淚。葉淳團長竟然笑了,而且笑得很開心,彷彿遇到了什麼喜事。
“我覺你現在應該笑!”
看着芙麗婭被眼淚變做朦朧的眼睛,葉淳團長的笑容依舊。
“笑?”
芙麗婭被葉淳團長的一句話驚呆了。
他完全不明白葉淳團長是什麼意思。
“難道不應該笑嗎?”
葉淳團長聳肩。
“或者你希望看到你父親,連個屁都不敢放就直接把你交給他們,送回去?”
原來是這樣!
芙麗婭恍然。
如果單從這來看的。她的確不應該哭,而是笑。
但現在芙麗婭卻是半點也笑不出來。
因爲,她清楚知道父親拒絕的後果。
身爲首相,權勢滔天的撒貝寧是不會放過他的。
果然……
芙麗婭的擔心只是剛剛浮現,便立刻成爲了現實。
“讓我滾?哼!!!”
撒貝寧的冷哼響起。
“我看你真是活得不奈煩了!這是你的家又怎樣,只要我說一句話,便不再是了!你不是不在乎禁衛統衛的位置嗎?你不是想讓你女兒〖自〗由嗎?好!我成全你!”
“不過……”
冷笑傳來,撒貝寧拉了一個長音。
“你們父女還是一起去地獄享受那份〖自〗由吧!做爲親家,我會親手給你們挑選一塊幕地。”
“父親,說那麼多幹嘛!先抓了他再說!然後再叫人搜查整個府邸,我就不信,找不出芙麗婭那表子。這一次,我一定要奪了她的處子再玩死她。之前怕她自殺,纔沒碰她,現在都要死的人了,自然不怕了!”
“你敢!!!”
艾森豪威爾憤怒的咆哮聲響起。
“|你以爲你是誰?有什麼不敢的!”
弗斯特不屑冷笑。
“來人!給我拿下他!”
隨着弗斯特一聲令下,大廳裡立時便傳來了激烈的打鬥之聲。
不過,僅僅過了片刻的工夫,打鬥聲便迅速消失不見,其中重新歸於平靜。
“區區一個初階‘上位強者”也敢反抗?真是不自量利!”
一聲陌生的冷哼傳來,應該是某位擒下了艾森豪威爾的強者。
這時,芙麗婭再也忍耐不住,大叫一聲‘父親’就衝了進去。
很顯然,她這是死也要和父親死在一起了。
“唉……這可真是倒哪裡都有閒事有管啊!”
嘆息一聲,葉淳團長一邊搖頭一邊不慌不忙跟着芙麗婭向內走去。
“不過,這閉事倒也值得一管!”
踏入大廳門口的一瞬間,葉淳團長又喃喃地說了這麼一句。
然後,他原本慵懶的目光變得鋒利起來,一張臉孔上也顯現出一絲邪氣的笑意。
“今兒人挺齊啊!介不介意,葉淳團長也插上一腳!”
用一雙妖異的紫瞳掃視全場,葉淳團長如是說。
“你他媽誰啊!”
一聲怒喝,弗斯特看到葉淳團長的一瞬間,便怒得跳了起來。
由於葉淳團長現如今形像大變,不但眼瞳變成了紫色,就連一頭原本烏黑的長髮,也盡數幻爲了‘紫龍”弗斯特打眼之下,竟然一時間並未認出。
可隨後,當他將目光掃過葉淳團長那張讓他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臉時,他立時便將葉淳團長給認了出來,眼瞳大張,發出了一聲恐懼的驚呼。
“你是……葉淳!!!”
“什麼!”
一旁的撒貝寧聽到兒子的驚呼之後,頓時也吃了一驚。
可當他把目光從已經被雙雙俘虜的艾森豪威爾和芙麗婭,移到葉淳團長的臉上時,直接目光一凝,驚呆於當場。
眼前這傢伙,看模樣,可就不是之前那讓他倒了血黴的葉淳團長麼!
對於這個讓他倒足了血黴,吃足了苦頭的‘大仇人”撒貝寧那可真是化成了灰都認識。
“殺了他!”
幾乎沒有半點猶豫,撒貝寧就下達了格殺令。
而他圍繞在他身邊的那些護衛,也開始不知死活的向着葉淳團長衝去。
在他們看來,眼前這個連鬥氣都沒有的傢伙,又怎麼可能敵得過他們三尊,十上位的連手圍攻。
然而……
片刻之後的結果,卻險些看瞎他們那鍍上了一層鈦合金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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