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照骨
松煙山,袖口沾染着一絲血跡,張純一踩着晚霞歸來。
竹園,沐浴焚香,洗去了縈繞不散的血腥氣,張純一坐在案几之前,爲自己沏了一杯茶,開始整理此行自己的收穫。
先是馬圖和寇有波這兩個修仙者的收妖袋,收妖袋內部的空間並不大,除了讓妖物在其中沉睡之外,能裝的東西實際上並不多,也正是因爲如此,修士往往會將比較重要的東西放入其中,特別是散修。
徹底抹去兩人破碎的神魂印記,張純一將兩個收妖袋內的東西取了出來。
其中除了一些散碎的生活用品和金銀之外,寇有波的收妖袋內有下品靈石40塊,二品靈藥金絲棗6粒,一品靈丹·生元丹半瓶。
馬圖的收妖袋內則有下品靈石20塊,一品碧粳米米種兩小袋,修煉典籍《相馬說》一冊,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
打量着這些收穫,張純一將自己最感興趣的《相馬說》拿了起來。
“家學傳承嗎?”
翻開,看着上面的序言,張純一神色微動。
指尖劃過序言,張純一細細翻看起來。
馬圖的祖上是馬伕出身,其不僅擅長養馬,更擁有一雙善於相馬的慧眼,後來這位馬伕偶然得了仙緣,踏上了修仙路。
相馬說就是馬圖這位先輩匯聚一些散亂典籍,以自己的修行心得爲主編纂出的一道傳承,其中不僅包括了奔馬觀想法,更包括了相馬秘術·摸骨。
而且相比於並不完善、甚至有些東平西湊之感的奔馬觀想法,其中的相馬秘術·摸骨無疑要精妙許多,而且還記載了各種案例用以對照,就連馬圖也在上面留下了不少的心得。
月上柳梢頭,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半夜的時間。
放下手中的典籍,張純一不得不承認世間多奇人。
單純就觀想法來說,相馬說算不了什麼,不說與張純一修行的太上龍虎觀比了,就是和不老青松圖相比也是略有不如,但其中記載的摸骨秘術卻讓張純一感到驚豔。
妖物的妖骨內藏,在未煉化之前修仙者無法感知,只能通過妖物的種族和表現來大致判斷妖物的資質。
辨認妖物的根骨資質這可以說是困擾許多修仙者的一個難題,畢竟越是根骨好的妖物往往能走的更遠、更順暢,那怕有着修仙者的幫助,但能打破先天禁錮的妖物實際上依舊不多。
而相馬說中的摸骨秘法則可以讓修仙者在未煉化妖物之前探知妖物的根骨,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便利,可以讓修仙者選出最心儀的妖物,不過可惜的是這種秘法僅限於馬類妖物。
“摸骨秘法確實是好東西,能創造出這種秘法的馬家先輩可以稱之爲奇人,唯一可惜的是侷限性大了一些。”
回憶着相馬秘術的內容,張純一心中的驚歎尚未平息。
事實上據張純一所知這個世界並非真的沒有查探妖物根骨的辦法,只不過都被一些大勢力掌控而已。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法器·照骨鏡,在很久以前,太玄界內有一位仙人培養出了一尊特殊的器妖,取名照妖鏡,其有青白二光,青色鏡光洞徹萬妖根源,被其一照,任何妖物都再無隱秘,而白光則定妖物真靈,一旦被照住,生死不由己。
憑藉着照妖鏡的威能,這位仙人曾腳踩萬妖屍骨,殺出赫赫威名,被尊稱爲戮妖仙君,讓萬妖爲之顫慄,不過後來這位戮妖仙君卻遭遇了殺劫,莫名隕落,照妖鏡也隨之破碎,讓無數人爲之感嘆。
在這之後,有無數修仙者苦尋戮妖仙君可能留下的傳承,想要找到培育照妖鏡的秘法,重現照妖鏡的赫赫威名,只可惜至今沒有人能讓照妖鏡真的再現。
不過那些苦尋傳承的修仙者們也不是毫無收穫,他們找到了戮妖仙君留下的部分傳承,並以此創造出了法器·照骨鏡。
照骨鏡雖然沒有照妖鏡的神異,但鏡光一照也能堪破虛妄,看清妖物隱匿的根骨,不過照骨鏡的煉製方法雖然並非什麼大隱秘,有門路,花些代價就能得到,但煉製材料難尋,一般只有仙道大宗纔會費力煉製。
“除了鶴妖之外,馬妖或許也可以作爲長青觀重點培養的妖物之一,馬圖在小盧莊中應該留下了不少的馬匹,甚至還包括一匹剛剛化妖的妖馬。”
“現在的摸骨秘法侷限性還是太大,如果能將其進一步推演,從單純的馬類走向所有的妖獸,其價值立刻就大不相同了。”
垂下目光,摩挲着相馬說的封面,張純一心中的念頭不斷轉動着。
“勢單力薄啊。”
放下手中的典籍,看着窗外的明月,張純一發出了一聲嘆息,修仙一道對於資源的需求是非常大的,他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但分身乏術,而這一次寒鐵礦脈的事情讓他對此有了更深的感慨。
明白單憑自己一人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挖掘出寒鐵礦的利益,對於寒鐵礦脈的處理方法張純一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既然自己吞不下,那麼就只能與其他人合作,現如今張忠正在爲此事奔走。
“或許我該爲長青觀吸納一些新血了。”
在這一刻,張純一心中閃過了這樣的念頭。
在之前,張純一心中並沒有爲長青觀吸納新鮮血液的想法,一是因爲自身修爲有限,二是因爲資源有限,三是因爲見效慢。
與其花精力、花資源去培養門人弟子,不如將所有的資源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不過現如今松煙山的靈脈進一步壯大,開闢出了靈田,再加上即將到手的寒鐵礦脈,其資源足夠再供養幾個修仙者。
再加上天地靈機正在不斷迴歸這一事實,張純一心中這一念頭變得更加堅定,人本身就是一種重要資源,如果能集衆之力供養自己,那麼仙路無疑要順暢許多。
“修仙者求的是長生久視,爭的不僅僅是朝夕。”
心中念頭明確,將所有東西收起,張純一起身走向靜室,除了這些東西,他還有更重要的戰利品沒有處理,與其相比,就連一整條寒鐵礦脈都爲之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