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
路安之愣了愣，然後笑道，“我怎麼突然感覺，我粉絲怎麼這麼多啊？好像無論走到哪裡，都能遇到一兩個粉絲似的。”
張素馨也抿脣笑了笑，說：“好像真的是呢。感覺你走到街上隨便找個人問問，都能是你粉絲似的——雖然他們不一定能認出你來。”
路安之道：“你這麼說，我會驕傲的。”
張素馨卻道：“可我說的是實話啊。”
她仔細思索了一下，又說：“我感覺……好像時代變了一樣。以前一個歌手，無論怎麼樣，如果沒有背靠公司、沒有相應的資源投資，都很難火起來的。但現在卻不一樣了。
“像你，還有那個PPP，都是脫離了娛樂公司、唱片公司、經紀公司發展起來的，在互聯網上有了很強的號召力。不同的是，那個PPP只在他的小圈子裡有一定的人氣，而你，卻老少皆宜。”
路安之笑道：“說得我跟什麼商品似的，還老少皆宜，後面要不要加個童叟無欺？”
張素馨“噗嗤”一笑，道：“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
路安之“哈哈”一笑。
不過認真想一想張素馨說的話，他就明白過來。
確實，時代變了。已經是網絡時代了。
前世的時候，乘着互聯網的東風火起來的網絡歌手有多少呢？
小的歌手，就先不提了，曾經QQ音樂上三大音樂巨頭，也是在網絡時代裡嶄露頭角的。
而自己的發展，還與他們不同。他們因爲作品和互聯網屬性，當初被人視爲非主流，而自己，卻因爲張素馨、《歌手啓航》、還有小說界的破圈加持，有了不同於他們的影響力。
再加上自己從去年開始發佈的作品包含多種風格，受衆囊括各個年齡段，傳播度就更高了，也沒有前世那樣的非主流印象。
所以張素馨纔會說“老少皆宜”這個說法。
之後張素馨就把她和路安之要先去首都一段時間，然後再去蒙省的情況和宋曉琴說了。
宋曉琴表示首都她就不去了，如果路安之和張素馨去首都的話，她就回海都住一段時間。等張素馨和路安之把首都的事情忙完了，再去蒙省碰面就是。
於是路安之給他自己還有張素馨、纖纖訂好了飛首都的票，宋曉琴也訂好了飛海都的票。
而在訂票的時候，路安之收到了袁怡打來的電話。
“袁姐，你到首都了嗎？”
卷子接通電話以後問了一聲。
袁怡道：“到了，我現在人在首都，剛下飛機，想起一件事來——我在西京光忙着錄歌了，你那首《寂寞》，我事先說好要聽一聽來着，到最後卻給忘了。”
路安之道：“那袁姐我發過去給你聽？”
袁怡道：“這個就不用了。我想的是如果在你那裡的話，就順道聽一聽。現在都離開了，路沒必要麻煩你給我發過來了。反正你遲早都要發佈，我等你發佈的時候再聽就是。你加油。”
“好的。謝謝袁姐鼓勵。”
路安之說道。
袁怡道：“另外還有個事。”
路安之道：“袁姐你說。”
袁怡道：“我是想……把你這首《不必在乎我是誰》當成主打歌，同時也用這首歌的名字做專輯名。這裡跟你說一聲。”
路安之笑說道：“袁姐這你還用得着跟我說嗎？你的專輯你自己安排就是。”
袁怡道：“該說還是要說的。總之謝謝你給我的這首歌。祝你《兩個寂寞》能再下一城，贏了杜冰老師。”
“謝謝。”
路安之又道了聲謝。
袁怡並沒有說對歌名，不過路安之並不介意，也無所謂。
再說袁怡也不知道這首歌被他改成了什麼不是？
不過可惜，接下來路安之和杜冰要比的，卻不是《兩個寂寞》，而是那首杜式情歌《明天》。
這個小樣編曲後的歌在纖纖靜聽的“編曲遊戲”裡挺火的。畢竟這首歌是四首歌裡相對簡單、風格也比較明確的一首歌，有明確的方向，雖然搞不出其他小樣那樣多的花活，但好在完成度高，容易製作。
因此纖纖靜聽的“編曲遊戲”裡《明天》挺火的。
路安之和杜冰做好約定之後，就計劃在下週把《明天》放出來。於是繼《Lydia》之後，明天的熱度也贏來了一波小高潮。
然而這樣的小高潮，卻並沒有在微話上取得多高的熱搜排名。
這一週的熱搜裡出現了幾個太過耀眼的關鍵詞，有明星八卦、有某些科技行業大事，而其中有三個都跟路安之有關。
這三個熱搜，一個是路安之所著的《射鵰英雄傳》在本週五將迎來最後一章連載，走向大結局。還有《射鵰英雄傳》的續集《神鵰俠侶》將繼續在楓樹下的電子雜誌上連載。
第二個，則是路安之和他的插畫師搭檔聯合出品了一部漫畫，名叫《龍珠》，本週六將在畫友上面連載。
而第三個，就是袁怡發微話的事。袁怡在微話裡發佈了一條嶄新的微話，內容是說路安之給她寫了一首歌，她很喜歡，並且新專輯將會以新歌命名。
這些消息一出，路安之三個字再次成了網絡熱詞。網友們紛紛表示路安之這貨又寫歌又寫小說還不算完，現在又來搞漫畫，簡直就跟海里的八爪章魚一樣，長了好幾個觸手。
於是帶刀母豬又有了另一個綽號，叫大觸手怪，簡稱大觸。
首都，袁怡在錄製專輯忙碌之餘看了看網上這些評論，不由暗笑。她想起路安之那非比尋常的寫歌速度，突然心想“大觸手怪”這個說法，形容得還是挺準確的。
她腦子裡不覺間竟然腦補出路安之觸手亂飛的寫歌畫面——
數隻手擺弄着各種樂器嘗試，一隻手寫詞，一隻手寫曲，觸手齊飛，眼花繚亂。
而在西京裡，宋曉琴跟張素馨開玩笑：“你老公是大觸手怪耶，你晚上跟他睡害不害怕？”
張素馨白了宋曉琴一眼，懶得搭理她。
而纖纖聽到宋曉琴在說自己爸爸是什麼什麼怪，頓時怒由心起，“噠噠噠”跑到宋曉琴跟前，高高舉起雙手，重重落下，拍在宋曉琴大腿上面，氣道：“爸爸不是！爸爸不是！”
“哎呦！”
宋曉琴吃痛叫了一聲，沒好氣地看着纖纖道，“你這小丫頭，打人還怪疼的！”
眼看纖纖不依不饒，又要舉起手來砸她，忙說：“好好好，爸爸不是！爸爸不是觸手怪！”
纖纖這才罷休，卻不理宋曉琴了。張素馨看着好笑，說了句：“該！”卻不管宋曉琴。
宋曉琴哄了纖纖好半天，找了根棒棒糖來給纖纖，才讓小傢伙回心轉意。
而在她們笑鬧的時候，路安之正在書房裡打開筆記本電腦碼字。他這兩天把《神鵰俠侶》又寫了一兩章，然後給翟曉的《龍珠》腳本又寫了好幾話，分別給苦苦和翟曉發了過去。
《神鵰俠侶》的篇幅，被路安之寫到了第六回玉女心經，是昨天就發給了苦苦的。有六章的稿子，足夠楓樹下那邊連載一個多月了。
而今天他寫的，卻是《龍珠》的腳本。這漫畫他之前已把腳本寫到了第五話，翟曉畫好了前三話才投的稿，因爲對路安之信心十足，第四話、第五話，也都已經提前畫好了。因此現在存稿也是充足。
路安之就把第六話到第十四話的腳本寫出來交給了翟曉。這些內容一直到了龜仙人的龜派氣功出場，足夠翟曉畫一段時間了。
他交了《龍珠》的腳本時，苦苦的秋秋頭像閃爍起來。他點開一看，苦苦發來的秋秋消息是：B老大……
路安之很隨意地回覆了一句：奏。
苦苦：……
苦苦：B老大你要不要這樣寫啊？！楊過他爸就算是楊康，咱也不能讓他遭這麼多罪吧？
路安之：還行吧。也就是比桃花島和終南山遭了遭罪而已，這不是已經去古墓了嗎？
苦苦：啊對，也是，都去古墓了。小龍女寫的真好啊B老大，可惜年紀比楊過大。
路安之：大點不好嗎？
苦苦：所以楊過和小龍女是官配了是嗎？
路安之：你在套我話？
苦苦發了個奸笑的表情。
路安之：就這種事你還需要套話？以你編輯的經驗，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嗎？
苦苦：。。。。。。
楓樹下的編輯部裡，卞小古打出這一串句號代替的省略號發出去以後，忍不住心裡生悶氣，想要反駁卻又無從反駁。
路安之這個傢伙，竟然在質疑自己身爲金牌編輯的實力！而且他還質疑成功了！
苦苦一陣咬牙切齒。
看着這個句號代替省略號，卞小古又一時擔心，害怕路安之又來吐槽。還好路安之並沒有關注這一點，讓卞小古鬆了口氣。卞小古覺得自己最近被投稿感染了，以後千萬得注意。
近來她收到有些年輕作者的投稿，裡面文法錯誤暫且不談，那些標點符號，甚至都讓她無從吐槽。
有的一逗到底，有的感嘆號滿屏飛，還有的把省略號敲成一串句號，實在影響觀感。
這些稿子一律被她斃了。沒辦法，金牌編輯的要求，就是這麼嚴格。
可惜，在大B老師這個作者面前，她堂堂金牌編輯，始終直不起腰來。
罷了，繼續彎着吧。已經習慣了……
苦苦：不過B老大，小龍女寫的真好啊，讓我想起了繪梨衣。同樣的宅女，同樣的不諳世事。
苦苦：不過要相比起來，我還是更喜歡小龍女。她比楊過年紀大幾歲也沒問題。女大三抱金磚，大不了多抱幾塊金磚就是！
路安之：哦。
“哦？”
編輯部裡，苦苦把路安之給她發來的這個字輕輕地讀了出來，一陣咬牙切齒。
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舔狗一樣舔着高冷男神，男神還對她不屑一顧，就差說“我剛剛去洗澡了”這些話了。
但問題是，她無可奈何。
所以B老大，下面呢？
她卑微至極地給路安之發去了消息。
路安之回覆：下面暫時沒有了。這些夠連載一段時間了吧？ wωw⊕ ttka n⊕ ￠ o
苦苦違心地回覆：夠了。
路安之：好了，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苦苦表示可以退朝了。
結束了跟苦苦的聊天，路安之坐在電腦前沉思了良久。
他打開文檔寫下“第七回重陽遺篇”幾個字，盯着空白一片的頁面，久久沒有敲下鍵盤。
接下來的劇情，馬上就要到龍騎士那裡了。可是和苦苦的交流，讓他想起一些他應該要注意到的事來。
——小龍女的年齡比楊過大，而且又是在被控制的情況下，被尹志平玷污。
這樣的劇情，似乎和當年自己跟素馨的事情有點巧合。這個故事如果出自別人之手的話還好說，可要是出自自己之手的話，會不會讓素馨多想？
如果是別人，或者說如果沒有這樣特殊的情況，路安之自然是無所謂的。刀就刀了，大不了多收幾個刀片，多挨幾個不滿或者憤怒的眼神。
可素馨不一樣，那件事也不一樣。
那件事雖然讓自己和素馨走到了一起，給自己和素馨帶來了纖纖這個小天使，但到底是素馨不願回望的往事。而且和曾經相似的劇情從自己筆下而出，怕是也會讓素馨產生不太好的聯想。
身爲一個丈夫，路安之覺得自己不應該讓妻子莫名介懷。
所以，如果能改的話，這段劇情，還是改一改最好。
他認真想了想，覺得這段故事，是能稍作修改的。
這段劇情的主要作用，是讓楊過和小龍女之間的情感被突然剖開，在強烈的情緒下引發衝突從而分別。小龍女的不諳世事，就給了路安之操作的空間。
他可以寫尹志平意圖不軌，對小龍女有稍微親密的舉動，卻被小龍女誤會，然後因爲小龍女的一聲“過兒”落荒而逃，這就足夠了。
只要讓小龍女感覺她和過兒之間的關係，因爲這些舉動而突破了師徒之間的界限，走向更親密的另一層關係，劇情就能夠繼續往下推進。
想到這裡，路安之立刻就把主意定了下來，定好了怎樣修改。
只是可惜……這樣的話，發給讀者的刀，就少了分量最重的一把了……
路安之想到這個，有點嘆息。
嘆息之後，卻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時候自己的愛好已經成了給讀者發刀了呢？
長期發刀，對自己產生的影響不小啊……
路安之啞然失笑。
慢慢地磨着接下來的劇情，邊寫邊修改着，路安之不知不覺間寫到了晚上。
張素馨從客廳裡過來問他：“還在寫嗎？你都寫了一天了，不休息休息？”
路安之道：“馬上就休息，這一章快寫完了。”
他不是天天趕稿，偶爾坐在電腦前碼字，彷彿成了一種工作調劑，竟然不覺得累的同時，還有些上頭。也不知道是因爲抄小說不用動腦子，還是因爲現在的劇情需要他略微動腦子修改。
張素馨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了路安之的身後，嘆道：“你呀，都存這麼多章稿子了，歇歇就是，把自己弄得這麼累幹嘛？一整天坐在電腦前，你肩頸能受得了嗎？”
她說話的時候，雙手已經落在了路安之的肩頸上面，揉捏起來。
她的力道正好，不輕不重，那手指溫溫的，讓路安之感覺一下子就放鬆了。
“再左邊一點。”
“這裡嗎？”
“嗯，再往上一點。”
“這裡？”
“對。嗯……舒服。”
路安之輕吟，忍不住讚歎，“素馨你在哪裡學的這些，怎麼感覺挺專業的樣子？”
張素馨道：“哪裡啊，我自己胡亂按的。”
路安之道：“那你就是天賦異稟，自學成才咯。反正按得很舒服。”
張素馨一笑，道：“你是故意誇我，好讓我以後天天給你按是吧？”
路安之道：“我可沒說，這都是你說的。”
張素馨白了路安之一眼：“哼！”可她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也不再說話，靜靜地給路安之按了起來。
路安之關掉了電腦，腦袋後仰抵在了張素馨的身上。這樣一來，張素馨便不好給路安之按脖頸了，按起了肩膀。
兩人都靜靜地享受着此刻的寧靜，直到宋曉琴帶着纖纖進來。
“好啊！你們兩個，揹着我們倆在做什麼？”
宋曉琴進來就開玩笑道。
張素馨白了宋曉琴一眼，道：“我們幹什麼了？”
話雖說得坦蕩，但她手上的動作還是不自覺停了下來。
不過纖纖已經看到了張素馨之前的動作，“噠噠噠”跑過來說：“纖纖按！纖纖按！”
張素馨只好把纖纖抱起來，讓小傢伙的小手指頭在自己的肩膀上面點來點去、捏來捏去，有些癢癢的。
“纖纖你還會按摩啊？”
路安之笑問道。
纖纖“嘿嘿”地笑。宋曉琴走近前道：“她怎麼可能不會？之前素馨拿我練手，她就在一邊看着呢，還上手試了試來着。”
路安之轉頭看了一眼張素馨，只見張素馨目光淡定，就是沒敢看自己。
他一陣好笑，自己這妻子，還是太害羞了，連這都不好意思讓自己知道。
他說：“其實我也會按的，晚上我給你按按。”
“噫……”
吃瓜人士宋曉琴發出一陣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