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抉擇
東木州。
一處已經稍稍修繕過，作爲指揮中心的建築物中。
古今來的神色中滿是驚愕。
他身前的陸斬仙、幽泉真君、井雲山、冷凝霜四大真君也不例外。
“無始真人梳理靈界一百年？”
古今來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到了陸斬仙這位活了一百多歲，當年還曾見證過百年前那場大戰的元神真君身上：“這位真人不是陸地真仙嗎？什麼時候轉修天師了？還修煉到了可以接觸真實靈界，甚至梳理真實靈界的地步？”
“轉修天師……”
陸斬仙思忖了片刻，這才緩緩道：“對於一些真正的絕世天驕來說，或許，無論他們選擇走任何一條道路，都能夠獲得常人眼中不可思議的成就吧，像無始真人……”
他的神色有些複雜：“未來，無論是聽說他修成了駐世真仙，還是造物之主，我都不會感到奇怪。”
“真仙！？造物主！？”
古今來神色一凜。
陸斬仙對無始真人的評價居然如此之高！？
“天極帝君能夠成爲天下第一，實際上我，以及我們那個時代的很多人並不信服，他或許只是機緣比無始真人好，得到了比世界劍、星辰之心更強大的天極劍，但無始真人……”
陸斬仙嘆息了一聲：“我服。”
古今來看着這位巔峰真君。
陸斬仙，以斬仙爲名。
斬陸地真仙！
僅從這個名號就可以看出，他的內心何等驕傲？
對自己的未來又何等自信？
當然，事實證明，他的自信不過是少年時的輕狂。
他以爲他的天賦未來別說是修成陸地真仙了，斬殺陸地真仙都不是難事。
可至今爲止蹉跎於元神真君……
已經能夠證明什麼叫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了。
不過，拋開這些不談，還是可以看出陸斬仙此人的心氣何等之高。
眼下，他卻真心實意的對無始真人感到佩服。
看樣子這位陸地真仙……
“實際上在兩百年前，神兵未曾出世所有人都有一個共同的認知，接下來幾百年時間裡，都必然是無始真人的時代，那個時候的他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強者，天極帝君？連個天人都不是，人們討論最多的，是無始真人究竟能走到什麼地步，乾天數百年來第一個陸地真仙！？”
陸斬仙感慨道。
“神兵出世前的陸地真仙！？”
古今來神情微微一凝。
神兵沒有出世前，乾天這片地界聖者都是百年，乃至數百年才能誕生一位，陸地真仙……
簡直是神話傳說。
當然了，那個時期的乾天面積不如現在龐大，潛力亦是無法和現在比肩。
“神兵出世，開啓了一個屬於陸地真仙的大時代，其中最大的贏家就是天極帝君，他持無上神兵天極劍橫空出世，建立天仙殿，一度壓下了三清殿的風頭，但在很多那些古老勢力眼中，天極帝君……怕是被他們視爲爆發戶。”
陸斬仙說着，語氣一頓：“這也是爲什麼天極帝君會被羣起而攻之的原因……如果將天極帝君和無始真人的身份互換……”
他沒有再說下去。
畢竟當年的他們可是站在天極帝君的天仙殿那邊。
“所以，以他的天賦，真的可以修成天君，還是那種第三步天君……”
古今來說着，不由自主想到了他在真實靈界中接觸的那位神秘天君。
當世那位神秘天君得知他是乾天本土的天君後十分高興，並希望他去找他……
可見那位天君是乾天地界之人。
再加上按張離火的說法，乾天地界中如果要說哪裡最可能有上位天君存在，非大乾皇室和三清殿莫屬……
無始真人，這不就對上了麼？
看樣子，他當時想讓他和他一起梳理靈界？
“宮主，三清殿邀請天下四聖，意圖合六聖者之力共誅天極劍主玄天尊，這四聖，應該就是指帝洛、泰元、李沐風，以及宮主你了，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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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斬仙看着古今來。
“玄天尊……”
古今來微微眯着眼睛。
早在玄天尊尚才化神境時他就曾和他遙遙見過一面。
可惜那個時候他十分謹慎，再加上不明白天極劍真正的價值，雙方並沒有爆發真正的衝突。
現在……
“玄天尊手上可是有兩件神兵啊。”
一旁的幽泉真君眼中光芒閃爍道：“而且，天極劍，乃乾天第一神兵，世界劍，更是隱隱爲第二神兵，儘管這是因爲神兵持有者乃是天下第一的無始真人的緣故，可從這一點也能看出這柄神兵的真正威力，以宮主您的才能和天賦，若能得到天極劍、世界劍的任何一柄，都有可能認主成功，到那個時候……”
他的話，亦是讓場中其他幾位真君，包括古輕眉等古家人眼神發亮。
以古今來現在的天賦和成就，若再能得神兵之力，必將如虎添翼。
到時候……
整個乾天未來一段時間怕都會進入屬於古今來，屬於凌霄宮的時代。
一如這些年的始終盤踞天下第一大派位置上的三清殿一樣。
“你們覺得玄天尊會那麼好對付？”
古今來看了幽泉真君一眼。
他的話讓幾位元神真君一怔，緊接着，很快聯想到了什麼。
“如果玄天尊真的不敵無終真人，這位玉虛一脈的聖者根本不可能將這個消息昭告天下，召集包括宮主伱在內的四大聖者聯手去對付他。”
一旁的冷凝霜順着古今來的思路：“再加上世界劍這柄原本屬於三清殿的神兵居然被玄天尊奪走……”
真相呼之欲出。
“無終真人敗了！”
陸斬仙重重道：“以我對無終真人的瞭解，除非沒有辦法，否則以他的佔有慾，絕對不可能號召其他人一起去對付玄天尊，他將這個消息公佈出來只能證明他，甚至算上無念真人兩大聖者聯手，都沒有圍殺玄天尊的把握，這纔不得不號召包括宮主在內的四大聖者，意圖合六大聖者之力將他圍殺。”
陸斬仙的話頓時得到了衆人認可。
一時間他們的目光不禁重新落到了古今來身上。
天極劍、世界劍這兩柄無上神兵雖然了得，但……
玄天尊強大到連無終真人，甚至加上無念真人兩大聖者都無法奈何。
要不要響應他的號召去對付玄天尊……
就只有看宮主自己願不願意爲了兩大神兵冒險了。
古今來迎着衆人的目光，並未說話。
兩件神兵確實讓人心動。
但……
人心不足蛇吞象。
玄天尊的強大已然展現。
連持拿世界劍的無終真人都奈何他不得，甚至被奪走了世界劍。
要知道，這位真人可是和無始真人、天極帝君、帝師泰阿等人一個時代的人物，成就聖者至今超過百年，其實力絕不是新晉聖者所能比肩。
現在的他靠着承影機甲或許有把握和新晉聖者搏殺一二，可如果對上無終、無念真人這等在聖者中都堪稱強者的存在，十有八九，難堪敵手。
最多靠着“永恆不滅”特性拼個同歸於盡。
但，沒意義。
他若和玄天尊拼至同歸於盡，血魔帝洛、無終真人、無念真人、帝師泰元絕不會輕易看着他將天極劍、世界劍帶走。
到時候必然又是一場激烈大戰。
“這些年來乾天地界全靠無始真人梳理靈界才得以確保魔界裂縫沒有大幅度蔓延，眼下無始真人隕落……乾天地界必然遭受大變，別說是魔界裂縫擴張涌現出來的大量魔靈了，甚至一直被李沐風擋住的無盡之山，隔海相望的東海以東，以及生靈絕跡的三千大澤都可能將目光投向乾天地界。”
古今來說到這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人類在這個時候不應該再內鬥下去，估計即便無始真人也不願意看到因他生死後人族內戰，最終導致乾天淪陷，生靈塗炭。”
“話是如此，可攘外必先安內……如果無始真人真的默默守衛了乾天百年，我們所有人都相當於靠着他才得以有這種安寧生活，可爲乾天付出如此之大的無始真人卻被玄天尊所刺殺，他犯下的罪責，不啻於反人類罪，如果這種罪責都不會受到責罰，一旦乾天和周邊妖魔勢力全面開戰，絕對會有無數人心懷僥倖，中飽私囊、陽奉陰違……”
陸斬仙沉聲道。
古今來搖了搖頭：“我所做的只是代表我個人的決定，剩下的血魔帝洛、帝師泰元，以及鎮守北寒州的李沐風要作何抉擇，我不會過問半分。”
說完，他再度將目光投向另兩座木州：“我們得加快速度了！”
“還要加快？”
一旁的冷凝霜微微一愣。
“儘管我不知道乾天地界以外的妖魔究竟是否是因爲忌憚無始真人的力量纔不願意踏入乾天地界，又或是因爲它們本身也有自己的目標，需要攻打其他王朝聖地，但……未雨綢繆。”
古今來道：“或許加快速度會導致出現傷亡，可是穩妥起見，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打下木州，在木州建立防禦。”
他的能力有限。
未來如果乾天大亂，他或許守不住整個乾天，也做不了什麼救世主。
但眼下他既然身處天南，直面三千大澤，那自然就得肩負起防禦三千大澤妖魔入侵的責任。
沒有多麼的神聖高尚。
在其位，謀其政。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