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再次約在一起吃飯了。
自發生那件質問事件後,秀影就很少去醫院探望賀嫣,她認爲有莫莫照顧就行了。心想她能夠把賀嫣當朋友看待,但賀嫣未必能夠將她視爲朋友,從他灼熱的雙眸裡,看得出他始終愛着她,始終不願放棄她。
何必呢?秀影不由地感嘆道。
“在想什麼呢?”楊立楚看到秀影正在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不由疑惑地問道。
秀影回過神,笑了笑說,“沒想什麼。”她很飽了,在楊立楚約她出來吃飯的時候,她就已經吃過了。本想婉約地拒絕的,可是沒有想到楊立楚卻說了一句讓她皆笑非啼的話“看着我吃就行了”。
既然她不願意說,他也不便再多問。低頭繼續吃着東西,他突然間想起了什麼,放下手裡的筷子捻過紙巾印了印嘴脣,擡起頭看着她,“你那個叫賀嫣的朋友挺奇怪的。”想起他那天在醫院裡突然間奇怪地問他那些問題,不禁地失笑起來。
秀影微微皺眉,疑惑不解地看他,“他有什麼好奇怪的?”
在她的心裡,賀嫣就是一個自私自利,個性好強,以我爲中心的男人,有可能是在他用言語中傷文涵,傷害莫莫後,她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優點。這也不能怪她,只怪他給她的印象實在是太差勁了。
對於楊立楚突然間提起他,她倒覺得挺奇怪而且有點新鮮。
“他有次問我是不是在追求你。”楊立楚說着拿起面前的一杯水,輕輕地喝了一口。
秀影怔了片刻,可想而知他是在她這裡問不出答案,居然親自跑去問楊立楚。她完全是沒有任何的胃口了,放下手裡的筷子,雙手疊放在桌面上,看着楊立楚,“那你怎麼回答他呢?”
楊立楚眼神不解,有點哭笑不得,“你不是應該問我,他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她表現得很平靜,卻平靜得非常異樣。
她低頭笑了笑,她自然知道賀嫣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了。她說了一句讓楊立楚出乎意料的話,“關鍵是我想要知道你是怎麼回答他的。”她漂亮好看的雙眼認真地看着楊立楚,與此同時她很想
知道賀嫣在聽到楊立楚的回答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嗯,呃……”對於這個尷尬的問題,他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想了想,兩手在比劃,“我只是說了對你有好感,呃,請你不要誤會……”他有點語無倫次地想要作解釋,那種好感出於自好朋友的那一種,對她沒有任何的非份之想。
“謝謝你!”
楊立楚驚愕地看着她,好像沒有聽清楚她剛纔說了什麼,“什麼?”
秀影咧嘴笑,再次重複剛纔所說的話,“我是說,謝謝你!”可想而知,賀嫣在聽到楊立楚說出這句話,會對此進行無限的猜想,以爲他們在交往當中。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希望他對她能夠完全死心。無論他對她怎麼樣,她都不可以喜歡上他的。以前不會,現在和以後也不會。
賀嫣不解,“爲什麼要謝謝我啊?”他又沒做什麼值得她謝謝的事情。
她含笑不語,目光移向窗外,開始神遊起來。這才發現外面下着濛濛細雨,行人撐着雨傘三三兩兩走在街上,來往的車輛閃爍着橘黃色的燈光,茫然繁瑣的一片景象。
“立楚,這麼巧在這裡遇見你。”
一個低沉沙啞且富有磁性的男聲,把秀影拉回了現實。她猛然地擡起頭,驚訝愕然地看到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文涵,西裝革履,風度翩翩。
“是啊!真巧。”楊立楚連忙站了起來,表情有些許的訝然,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來來來,一起坐。”
他也看到了秀影,眼含微笑。秀影像是觸電般,急快地移開了眼睛,低着頭,那顆心像是小鹿亂撞一樣亂跳,只覺得自己無法鎮定下來。怎麼會在這裡遇到他呢?她有點慌亂地捊了捊垂落下來的秀髮,又拿起面前的杯水,急急地喝了一口,不小心嗆到了。
楊立楚緊張地扯過紙巾遞給她,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咳咳咳……”秀影不停地咳嗽,實在是說不出話來,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坐在一旁的文涵皺了皺眉,緊閉着雙脣,默不作聲,她總是這麼冒冒失失的。像這種遞紙巾的事情,理應是由他來做的,但是
有人已經替他了。
秀影擦拭眼角的淚水,她這是怎麼了,怎麼可以在他的面前失態呢?她神色慌張,起身拿起包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吧!”文涵連忙抓住她的手腕,連忙說道,突覺得自己有點那個,緩緩地鬆開手。
坐着的楊立楚擡起頭看看文涵,又看看秀影,咳嗽了兩聲,“秀影,還是讓文涵送你吧!”他始終是站在文涵的這邊,幫着他說話。
兩個人僵持着,楊立楚覺得自己也不好待在這裡,隨之起身拍了拍文涵的肩膀,予以鼓勵的眼神看着他,然後離開了餐廳。秀影想要喊住楊立楚,卻不知爲何喊不出聲音,就這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最後連他都不知道是怎麼坐上文涵的車裡。
她靜靜地坐在車裡,望着車窗外面,天空灰濛濛一片,一切都籠罩朦朧之中。她此刻的心是煩亂而不安,這樣做對嗎?每次都是這樣,很沒出息,不會拒絕。要知道,自己現在正和一個有婦之夫待在一起,而且他曾經是自己的男朋友,是她心目中的大叔,也曾幻想過挽着他的手步入結婚的殿堂……那些種種的幻想,全部成了泡影。
一路上,安靜得非常詭異。
車在住處的樓下停了下來,秀影說了聲“謝謝”之後推開車門下了車,冒着微涼的細雨朝着樓道跑了去。
靜默地坐在車裡的文涵,遠遠看到她停留在樓道口,擦拭着身上的雨水,然後上樓去了,他沒有開車離開,而是點了一支菸,淡淡地抽着。
前段時間,他和美慧吵架了,美慧不允許他再去見秀影,更是喝斥兒子小志不可以去找她。小志憤憤地衝她大聲喊道“我討厭媽媽,討厭媽媽”,隨之匆匆地跑進自己的房間裡關上門。他眉頭不解地問美慧這是爲什麼,她情緒失控地捂着胸口說,“我擔心還有害怕,害怕她會搶走你還有兒子。”
煙霧瀰漫在車裡,有可能是被煙燻到雙眼,他眨了眨眼,泛有淚光,他把手裡的菸頭扔出窗外,眼睛看向五樓那個亮着燈的小窗,他看到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他也沒有停留多久就開車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