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志沒有回到美慧的身邊,而是跟秀影在一起。
美慧慈愛地看着他,小志現在還在生她的氣,她心裡對兒子感到非常地愧疚歉意。只是兒子的倔強讓她生氣,失去了理智,小志纔會這樣不理她的。所以她麻煩秀影幫忙照顧一下小志,等過幾天他氣消了想媽媽自然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在聽到由秀影照顧孩子時,小志眼裡閃着隱約隱現的驚喜,小手緊緊地攥着她的衣角。
秀影憐愛地看着這個文涵和前妻美慧所生的孩子,心裡多少有些隱忍,不知道爲什麼,她感到非常地委屈傷心難過,爲什麼她要捲入這場遊戲當中。
不管怎麼樣,大人之間的愛恨情仇,恩恩怨怨都不應該由孩子來承擔,因爲孩子是無辜的,他不應該生活在大人的世界裡。
秀影唯有帶小志回到住處。想到小志整整一天幾乎都沒有吃到什麼東西,所以她從超市裡買了一些菜回來,問小志想吃什麼,他說只要阿姨做的我都喜歡吃。似乎小志更喜歡跟秀影待在一起,在她面前,整個人活蹦亂跳,鬼靈精怪的,像只快樂自由的小鳥。
晚上,秀影放水給小志洗澡,本來是想幫他洗的,但沒有想到的是他像個小大人一樣堅持要一個人洗,他不好意思地說,“阿姨,人家會害羞的啦!”聽他這麼一說,秀影‘撲哧’地笑出聲,這個孩子總能給她帶來意想不到的快樂。她很喜歡小孩子,也想過自己生一個,但是她覺得現在還年輕不想生那麼早,壓力負擔都很大。
她整理了一下牀,小志刷完牙就爬、上、牀睡覺,不過睡覺之前,他要聽秀影講故事。秀影溫柔地看着他,輕撫着他的小腦袋,然後講《白雪公主》的故事,雖然很老套的故事,也許美慧不知道跟他說過多少遍,但是他聽起來卻津津有味,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秀影記得三歲那年,她每次入睡的時候,也會像小志這個樣子,要求爸爸給自己講人魚的故事。但是那記憶似乎有點模糊不清了,關於爸爸的回憶,少之又少。
就在第二天,秀影牽着小志走下樓,看見等在樓下的文涵,大概是來看小志的,走到她們的面前,低頭慈愛溫柔地看着小志。然而小志躲在秀影的背後,厭惡地看着文涵,從他的眼神還有表情,就已經看得出他不喜歡文涵。
秀影看了小志一眼,又看看文涵,語氣淡然地問,“你怎麼來了?”相比之下,他比上次見到的瘦了
很多,倦怠的眼神,細密的鬍渣,略顯得成熟。
她有點心疼文涵,畢竟在他的身上突然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我來看看你們。”文涵看看秀影,又看看小志,這孩子脾氣倔強得很,似乎像他年輕的時候。如果不是美慧把真相告訴他,或許他都不能夠發現孩子有幾分像他。
是來看小志的吧!秀影心想。
文涵開車載她們去吃早餐,然後送秀影去公司上班。他本想帶小志一人去遊樂園玩的,但是小志不願意去,他說阿姨去,他就去,阿姨不去,他就不去。而秀影要回公司,哪有時間陪在他身邊。文涵無奈,他清楚地知道小志一時之間是不會接受他這個爸爸的,但是他會彌補過去所犯下的錯,會加倍地愛小志的。
跟文涵在公司的大門外道了別,秀影牽着小志走進公司,她感覺得到有一雙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她們。
小志很聽話乖巧,在她忙碌時不會去打擾她,坐在旁邊靜靜地看着她。他也幫不上忙,有時候會拿着她的杯子到茶水間倒一杯水回來她。秀影看着這個孩子,他比同齡人早熟懂事。
下午下班回家,秀影在廚房裡做飯的時候,看着小志搬了張凳子,站在上面,悶悶不樂地趴在窗前,望着外面,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秀影端着菜走了出來,放在桌面上,一邊擺着碗筷一邊奇怪地問他,“小志,是不是有心事啊?能不能告訴阿姨?”
小志轉過頭,眼神裡有讀不懂的感情,他看着秀影,“阿姨,是不是喜歡叔叔?”
秀影楞了楞,她當然知道小志所指的叔叔是文涵,就連一個小孩子都能夠看得出來她的心思。可是即使她是真得喜歡文涵,他們也不能走在一起。就好像她之前對雅晴所說的那樣,他們隨時都有複合的可能。當時她對自己脫口而出的話都感到非常震驚,他們複合已經不是可能,已經是一個事實,而孩子就是鐵定的事實。
而她和這個孩子認識,算是一種緣分吧!
她突然間覺得文涵就像惡魔一樣,把她牽扯到一些他所謂的事情裡,讓她承受一些本不該她承受的痛苦。
“可是我不喜歡叔叔。”小志低垂眼瞼,喃喃地說道。他就是不喜歡叔叔,媽媽爲什麼說他是小志的爸爸呢?小志心裡難過地想。他雙眸黯然神傷,轉過頭望向窗外。
秀影楞了楞,走到他的面前,溫柔地抱着他,微
皺眉頭,聲音低聲沙啞地說,“阿姨也不喜歡叔叔。”因爲她是那樣喜歡着大叔,縱使有很多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但是她不受任何的阻撓一定要跟大叔在一起,但是最後她又得到了什麼,是赤裸裸的傷害。
小志從她的懷裡擡起那張精緻的臉,嘟着可愛的小嘴說道,“阿姨總會欺騙人,明明喜歡叔叔,還說不喜歡叔叔。”雖然他很討厭叔叔,但是他看得出來,叔叔溫柔如水的眼眸裡有着阿姨。就像今天早上載她們去吃早餐時,他的目光總停留在阿姨的身上。
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
秀影雙手捧着小志的臉,微笑地看着他,轉移話題,“小鬼頭,再不吃飯,菜就涼咯!”
小志早就喊餓了,迅速地跳下凳子,跑到桌前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夾起菜小心翼翼地放在秀影的碗裡,“不管阿姨是不是真得喜歡叔叔,但是阿姨心裡必須裝有小志,等小志長大了,變高了,一定會娶阿姨做老婆的。”說着他壞笑地咯咯作笑。
秀影驚楞一下,看不出來他還真得有點像小流氓,霸道又可愛。
“等你長大了,阿姨都變成一個老太婆了。”秀影笑着說。
小志轉了轉眼珠,“即使阿姨變成了老太婆,我還是會娶阿姨的。”他拍拍胸口說,“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還有男人不可以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傷心落淚。”
秀影不可思議地半張着嘴,這孩子早熟有點過分了,不過他實在是太可愛了。這些大人未必敢承諾的言語,都出自於一個小男孩子。但是不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傷心落淚,大叔卻沒有做到。她有時候會因爲他而躲在角落裡默默地流着眼淚,這些他並不知情。
這些天,小志住在她這裡,不哭不鬧,不闖禍,像個乖孩子一樣聽秀影的話。只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他卻從沒有說過他想媽媽。有一天,秀影突然間問他,“小志,你想不想媽媽?”當時小志在翻看一本漫畫書,搖搖頭說,“不想。”“爲什麼不想呢?有可能媽媽現在非常想念小志,想要見到你。要不這樣,阿姨送你回到媽媽的身邊。”秀影目光溫柔地看着小志。誰知道小志扔掉漫畫書,爬、上、牀扯過被子緊緊地裹在裡面,秀影知道他是生氣了,無論怎麼勸他,他都不肯從被子裡面出來。直到後來,秀影也生氣了,她憑什麼去照顧人家的孩子。如果是別人的,她或許不會這麼難受,可他偏偏是文涵和美慧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