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做夢也想不到,一天內,生活會變的這樣離奇曲折!面前的羅媛媛從天而降,在她人生最爲狼狽的時刻,落井下石。每一句都刺激她體無完膚!
“我當然有人性了!不止有人性,還有疼我的父母,比你這種可憐蟲不知道強多少!安生,知道中午我和康城幹什麼去了麼?說出來,我怕你氣吐血,我們倆去開房了!說不定很快我們就能有個小康城了!”
“羅媛媛!你真畜生!別人媽媽去世了,你還在這裡落井下石!你他媽太沒人性了!除了康城,你就沒有別的追求了嗎?安生沒把你家孩子掐死吧!”
洛小敏憤怒的憋紅了臉龐,一個用力掙脫了安生的拉扯,大步向前,啪的一個耳光甩在了那張精緻的臉上!
“你打我!?洛小敏,我和拼了!我特麼就是看不上她!我就想弄死她!死了媽活該!賤人,她怎麼不去死!”羅媛媛如同激怒的母獅子,舉起手中的包包就向着洛小敏腦袋上砸去。頓是兩個女孩糾纏在一起,吸引了醫院門前的人山人海。
這樣的美女就算打鬥也是很有看頭!每個人都在議論着,這幾個姑娘有多大仇,能說出這樣惡毒的話語!
安生終於找到了機會,鑽進了兩人裡,重重推開了羅媛媛,乘機拉回了洛小敏,大叫:“羅媛媛!你別欺人太甚!”
“我就是欺負你了!你能怎麼樣!賤人,去死!”羅媛媛瘋了般,舉着包再次砸來,安生沒避開,白皙的臉頰上,楞了下,赫然劃出了一道口子。
“安小姐!”人羣裡忽然爆發出一個驚訝的女聲,安生回頭,只覺得那丸子頭的姑娘,一雙大眼睛格外面熟!這一個空檔,洛小敏啊了一聲。再回頭,就瞧見她捂着眼睛已經蹲了下去。
“小敏!”安生驚呼!飛撲過去就要查看,卻被羅媛媛一腳踹在了肚子上,倒退幾步,跌進了那個丸子頭姑娘的懷裡。
“安小姐,你怎麼樣了!太過分了!這是醫院!你還有沒有點素質啊!”那丸子頭姑娘氣的小臉慘白。安生無意一撇,忽然發現她卡通包裡的護士服,楞了下,赫然想起來爲什麼看她熟悉了!
“怎麼回事!都不許動了!”人羣忽然騷動,呼啦啦鑽出來幾個醫院保安,上去首先制住了還在罵罵咧咧的羅媛媛。
安生也顧不得其他,隨同那個大眼睛姑娘就將洛小敏扶起來,她的手指縫裡已經流出了血,看在安生眼裡驚心動魄。兩人慌張將洛小敏帶進了急症室,一番清洗後縫針後,等再次走出醫院,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洛小敏家超市門口,安生付了出租車費扶着她走了下來,滿臉的愧疚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到是洛小敏,慘白着臉咧着嘴笑:“好啦,一路上都給你說了無數遍,真的一點都不疼了!沒事的!”
安生眼眶微紅,悶悶的嗯了聲:“小敏。那你好好休息。”
洛小敏不大可放心的拉着她手:“你還是跟我去我家吧!你這樣,我纔不大可放心呢!”
安生微微搖頭
:“不了,我想靜靜…”
洛小敏欲言又止,最終點頭。看着安生那孤單的影子離去,心裡也不是滋味起來。也是第一次,洛小敏覺得,這世上太多的事情,是這樣矛盾不堪無可奈何的。
而那些痛苦,終歸是需要自己去承受的!她只衷心的希望安生以後的生活能恢復平靜,卻不知道,剛剛離開的安生,一輪更大的悲哀蟄伏在她命運的路途上!
“叮鈴鈴!”
路燈下失魂落魄的安生掏出了手機,來電顯示赫然寫着舅舅!安生楞了下,轉瞬焦急的滑動屏鎖!接着,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赫然傳來!
“安生!安生!你快來救救我啊!他們要打死你舅舅了!舅舅活不了啊!”
半小時後,安生急急踏進了樑華路警察局的大門。院子裡,就聽見邵東那鬼哭狼嚎的聲音。
“你們有本事打死我!打死我!警察打人啦,警察殺人啦!”
“你給我閉嘴!再不閉嘴信不信老子真打死你!媽的!什麼玩意,居然還跟我們耍橫了!”
“小歐,怎麼樣?知道這種人無賴了吧!沒有證據,你指望他能老實,門都沒有!他們進局子比你都熟了!纔不會把新人放眼裡!”
“今天這幾個王八蛋,真叫人窩火!前面那個醫院毀屍的就這麼算了?”
安生倉促的腳步赫然停住,裡面那個叫小歐的警察依然在吵嚷,但是她卻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因爲從側面通道里正走過來一羣人。直到他停在自己面前,安生都反應不過來。
“你怎麼會在這?”凌珏挑眉,雙手插兜很有些居高臨下的味道。
安生看他身後跟着幾個衣冠楚楚的西裝男人,再結合警察所說的話,身體開始漸漸發抖。
“凌先生,老爺子叫您早點回去……”凌珏身邊的一個西裝男開口,彷彿是要提醒他不要在耽誤下去。
安生控制着顫抖的身體,抖着聲音問:“這話我應該問你吧!你怎麼在這裡?你現在不是應該被關起來嗎?爲什麼!爲什麼你會出來?!”
好幾個西裝男人變了臉色,面面相窺就要上前,凌珏忽然開口:“我爸不會讓我丟這樣的人!抱歉!”
安生楞了下,這話是否應該理解成,他家裡實力雄厚,他根本不會受到法律制裁?好一個囂張的富二代!安生在這一刻被羞辱的體無完膚!
憤怒燒燬了安生的理智,下一刻,她赫然抓住凌珏的胳膊,死命的將他向警局裡拖,嘴裡如獸般低沉咆哮:“我不信!不信!你必須受懲罰!否則……我怎麼給媽媽交代……我要怎麼辦……”
淚水瘋狂的下墜,落進安生的嘴裡,憤怒委屈混合在一起,讓她顫抖的不能自已!
“你冷靜點!這件事情,我已經盡力了!”凌珏忽然站住,煩躁的伸手捏住了安生纖細的手腕。
“盡力?好一個盡力!你不經我的同意,就盜竊我媽媽的眼角膜!就算你救人心切,可是我媽媽呢!我呢!我這
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是我沒用……連她的屍體都不能保護周全!她地下有知,也不會原諒我的……不會啊……”
安生哭的撕心裂肺,終於驚動了裡面的值班警察,烏拉拉跑出來好幾個。跟在他們身後的居然還有一個安生熟悉的面孔。
看見那個人,安生楞了下。記憶中的邵東好像沒有這麼胖,可是現在,他卻是腆着肚子,滿臉橫肉。頭上一層剛剛長出來的青茬。
“安生!怎麼是你!”邵東終於認出了安生,驚訝的大叫,就要衝過來,卻被身邊兩個警察攔住。
安生的淚水落的越發厲害,抽着鼻子回頭看了眼凌珏,顫抖的就叫:“舅舅!是他……就是他把媽媽的眼角膜盜走的……舅舅,你不要讓他走!我要他坐牢!我要他坐牢……”
警察局會議室裡,安生裹着一條灰色毯子窩在最拐角的椅子上。不知道爲什麼,今天從中午到醫院開始,她的身體就奇冷無比,剛纔一個女警見她抖的實在不像話,最終好心的爲她找了條毯子,順便給她倒了杯熱水。
安生就這樣抱着水杯,冷眼看着偌大會議室裡的熱鬧。
長長的橢圓形會議桌,凌珏沉默的坐在一側!那些跟在他身邊的西裝男,原來是他的律師。此時他們脣槍舌戰你來我往,據理力爭,極盡職業風範。而面對他們的人,就顯得單薄的多。只有一個邵東罷了。可是那胡攪蠻纏的架勢卻也攪的風生水起。
警察圍坐兩頭,或沉默或看戲,或偶爾開口一句,總歸這也只不過就是有點曲折的民事案件而已。更何況一方還自帶律師。
“邵先生,我建議您還是找個律師和我們談吧!”西裝男們顯然沒了耐心,其中一個頭目不耐煩的做了總結!
“我告訴你們!就算談到哪裡!我們也是佔理的!媽的,什麼東西!居然敢欺負到老子頭上來!這麼明目張膽的盜竊屍體!我告訴你們,連帶醫院我也一起告!我就不信沒了王法!”
“嗯!嗯!說的好,你也知道法啊,不容易!”坐在離安生不遠的一個年輕警察調侃道。安生剛剛知道,他叫周小歐今年新分配進來的。
“得得,我說警察大哥,你別添亂了行不行!我還沒說你們徇私枉法呢!這麼嚴重的罪名,你們怎麼能就這麼放了!”
“邵先生,麻煩你注意措辭!我們只是保外就醫!”
“我呸!少給我來這套!這都是老子玩剩下的,還保外就醫!他有什麼病!變態能治麼?別仗着有錢逃避法律,我告訴你們,老子就一條命,逼急了,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
“邵東!你想幹什麼!”
會議室楞了下,赫然又沸騰了起來。警察、律師、邵東七嘴八舌鬧成了一團。
“五十萬!夠不夠?眼角膜市場價也就二十萬!”沒有起伏的聲調,安生現在不擡頭,也知道那話語是誰說的!又是誰能說出這樣冷血的話!
想也沒想,安生從嗓子裡擠出一句:“我說過,我不會接受補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