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濃烈的氣息撲鼻而來,脣上的觸覺十分敏感。
鬱唯楚目瞪口呆,手指下意識的揪緊了手中的薄被,心臟狂跳不已。
不過男人也只是覆上來,倒是沒有深入。
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眼前的女人像是剛回過神來,猛地伸出手推開了他。
鬱唯楚大喘了口氣,一張俏臉上漲紅宛若番茄,紅撲撲的。
寒墨夜眸色微動,忍不住低笑,“你竟然憋氣……”
鬱唯楚登時就倪了他一眼,最後恨恨的說了句。
“作孽是要付出代價的,王爺做什麼要隨便欺負人?!”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挑着好看的眉頭,疑惑的反問。
“本王怎麼欺負你了?”
鬱唯楚一邊微喘着氣,一邊憤憤的瞪着他,還狠狠的擦了擦脣。
“王爺你怎麼能對不起你的心頭愛,不知道女人的脣是不能隨便碰的麼?”
寒墨夜微微低垂了黑眸,眸色清淡。
“你第一天認識本王的時候,還不是一樣輕,薄了本王?”
……可她親的是臉啊,是臉!
跟嘴巴能一樣麼,能麼?!
鬱唯楚心火太旺,胸口那邊彷彿都要燃燒起來,直教人有些壓抑。
她就這樣瞪着他,並沒有回話。
心裡隔應的要死,鬱唯楚咬牙握拳,虧她自認爲流,氓程度,不遜色於任何一個男人。
可結果她卻是連吻都輸給了眼前的男人。
還一度無法思考,被嚇得連腦袋都空白了一片。
真是,不甘心啊不甘心――
寒墨夜見她遲遲不說話,也只是輕輕的笑了一聲。
“且,你不覺得,本王親你的時候,你很乖,嗯?”
他低低的敘述着,涼薄的脣角微微勾起,弧度若有似無,“一點都不敢反駁本王,也不敢對本王動手。”
就是一副等着被他蹂,躪的表情,容易叫人控住不住衝動……
鬱唯楚瞬間炸毛,她睜大了眼睛,咬緊了牙根憤恨道,“王爺,你專幹這麼缺德掉節操的事情,上天是不會原諒你的,曲神醫就更不會了,你是不是想孤家寡人孤獨終老一輩子當單身……犬?!”
到底是怕死的淒涼,最後那個字,鬱唯楚忍了忍還是換了一下。
雖然……
狗和犬……
並沒有什麼區別。
好在男人不知道,她後邊的話是什麼意思,直覺上來說,感覺是不好的。
但態度也沒有很過激。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慢悠悠的從她的身上收回了手,語氣很尋常。
“雖然你說話顛三倒四,一貫不符合常理,但若惹着本王不快了……”
男人低眸睇着她,薄脣微掀,清清涼涼的語氣威脅之意濃郁,“本王就罰你,將本王屋裡的書都抄上一遍,一日不抄完,一日不許吃肉。”
鬱唯楚,“……”
所謂,強權之下必有妥協,暴力之下自有懦夫。
很不幸,她是兩者的結合體。
誰讓……她愛吃肉……呢?!!
鬱唯楚耷拉着腦袋,頓時少了反抗的動力,“小的知道了。”鬱
到底還是敗在了一張嘴上……
怎麼想怎麼覺得有點虧?
男人淡淡靜靜的凝視着她,沒有說話。
氣氛慢慢的就冷淡下來。
鬱唯楚還以爲寒墨夜沒什麼要說的了。
畢竟錯她也認了,罰也罰了,他還能說什麼?
結果他忽然就道了一句,叫她有些始料未及的話。
“既然想要瞞天過海,就不要把自己暴露的太明顯。”
鬱唯楚的身子猛地一僵。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一閃,很清楚寒墨夜在說些什麼。
無非就是剛剛,他吻她之前她說的那些瞎話。
其實剛開始是在演的,只是後來她想了想,寒墨夜既然已經知道,她中的是迷,藥了,自然會裡裡外外查一遍。
又怎麼可能騙的了他?
但話已出口,該繼續圓下去的,還是要圓。
否則,她怎麼對得起,那半輩子都在薰陶她說瞎話,支持她胡說八道,教育她一定不能說實話的……老爹?
鬱唯楚擡起腦袋,靜靜的望向眼前站着的男人。
寒墨夜的視線正落在她的身上,頓了幾秒。
鬱唯楚疑惑的剛想往自己胸,前看去,卻間男人的視線已經慢慢的往上移了些,落在了她的脣上。
他的眸色幽深暗晦,薄脣間慢慢的溢出一句話來,字句清晰。
“你應該很清楚,本王不是治不了你,若還有下次,本王就不忍了。”
鬱唯楚剛想點頭附和附和,隨即就愣住了。
不忍了?
不忍了是什麼意思?
他忍了什麼?
這不是又訓她又看她出醜還又威脅她來着麼?
鬱唯楚眼裡的狐疑很明顯,不過俊美的不像話的男人,並沒有要解釋的打算。
他淡淡的倪着她,聲音壓得很低,儘管語調漫不經心,卻依舊能聽的出來他嗓音的暗啞。
“聽不懂本王說的,需要本王做給你看麼,嗯?”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拉的老長,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像是灌了酒一樣,令人迷醉不已,也着實叫人心悸。
鬱唯楚趕忙手腳擺動,“不用不用。”
她訕訕的笑,“王爺真是太客氣了,小的哪能叫您操勞啊,就算您願意,小的也沒興趣啊。小的懂,小的都懂,王爺您老就放心罷。”
哪怕其實就是沒懂,但都到這個時候了,不懂也得懂。
男人看着她,諱莫如深的笑了下,這才大手一揮,叫她退下。
……
…………
除了書房,鬱唯楚老覺得不大對勁。
總感覺,寒墨夜看她的最後一眼充滿的深意。
但又想不通有什麼不對之處。
想了半天,無果,她便索性不想了。
蹦躂着洗漱,之後去了後廚那邊拿了點吃的,墊了墊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肚子。
用過早膳之後,鬱唯楚便要去書房,伺候寒墨夜。
不過寒墨夜那廝要上朝,所以她一般只是伺候伺候更衣啥的。
然今日她從書房出來,從他的懷裡出來,既然他沒有讓她幫忙更衣,她吃完東西之後,大概也來不及了。
去了書房之後,確定沒見着人。
鬱唯楚便又回了自己的屋子,準備衣裳,之後去浴室沐浴了一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便是晌午十分。
所有的大臣都往宮外走,唯有寒墨夜往宮內走。
他穿着朝服,步子平緩而沉穩。
等到了御書房之後,外邊守着的太監跟裡屋的人通報了聲,他才擡腳邁步走了進去。
老皇帝剛剛下完早朝,身上還穿着明黃色的龍袍。
他正翻閱着什麼,聽見寒墨夜走了進來,他才慢慢悠悠的擡起了眼睛。
看着眼前的俊美男人,沉聲道,“四年一期的兩國會晤快要到了,四年前納蘭國的六王是使者,這一次,我順天國要有一位皇子王爺過去。”
寒墨夜清俊的臉上面無表情。
“這些事情,父皇自己定奪就好了。”
他的嗓音淡淡,“三個月到了,兒臣此次前來,只是來向父皇,要一個通行令。”
老皇帝的眸色一閃,這才忽然想起來,已經被遠遠拋在腦後的事情。
“時間過的可真快……”老皇帝深深的呼了口氣,“轉眼又是三個月過去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福公公,福公公會意,便將老皇帝掛在御書房內的佩玉,雙手遞給了寒墨夜。
男人面色淡淡的接過,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多謝父皇,兒臣告退。”
“慢着。”
老皇帝沉聲道,神色不摻雜任何的喜怒,“朕知道,你與長玉已經有三個月沒見過面了,心中難免有些急迫。”
“不過,”他銳利而威嚴的目光定在寒墨夜的臉上,“兩國會晤,事關重大。老五老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去了只會叫納蘭國的人,看我順天國的笑話,太子身體不好,納蘭國又這麼遠,經不住長途跋涉,眼下,只有你一人了。”
福公公眸色微微一閃,擡眸望了一眼寒墨夜,隨即又將腦袋低垂了下來。
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今日是十四,明日就是月圓之夜。
寒墨夜體內畢竟有蠱,加之潛伏的時間太長,他的病情早已惡化了不少。
自上個月起,便已經開始會陷入沉睡的狀態。
也便是鬱唯楚那次,想要在書房找些什麼,正好撞上剛甦醒過來的他。
哪怕今日不是月圓之夜,寒墨夜的臉色也較之平日要蒼白一些。
他靜靜的看了一眼老皇帝,沒有說什麼反駁的話,只是道。
“兩國會晤的時間雖然沒多少,但確實還剩些日子,屆時,若太子爺的身子,還不利索,兒臣願意前去。”
老皇帝滿意的笑了下,卻聽寒墨夜又道了一句,“不過兒臣有一個條件。”
老皇帝的面上雖然仍舊帶着笑,眼神重卻沒有多少笑意,靜靜的凝着寒墨夜。
“你說。”
男人的目光幽深寂靜,俊美的臉上無比寡淡,微微發白的薄脣一勾。
“長玉,兒臣要接她回府。”
……
…………
寒墨夜手裡有通行令,一路走向皇宮的深處。
那裡不像是皇后的寢殿,熱鬧而富麗堂皇。
反而像是被廢棄的宮殿一般,雜草叢生,若非宮殿的門口有禁衛軍守着,怕是會沒有一絲人氣。
男人的視線,在緊閉的宮殿門口凝視了良久,像是盛裝着多麼久遠深重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