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去叫景玉時,景玉正在爲袖珍黑玫瑰的培養液頭疼,玫瑰是當年她收到錄取通知書時,任丹丹指名要的。
七八年過去了,景玉倒是真把任丹丹口中那個“要黑、要小、要香”的玫瑰合成了,只是這玫瑰太過嬌貴,至今還沒調製出一種能讓它開花超過三天的培養液。
遠遠看去,桌上的花材堆積如山,景玉皺了皺眉頭,當她走進,看到楚楚口中所說的仙人球時,徹底無語了!
她沒聽說過有誰用仙人球插過花,還有這堆花,插個七八份都夠用了!
“景玉姐,我沒瞎說吧!”
“好了,你去忙吧!”景玉無奈地搖搖頭,專心研究起來。
。。。。。。
“是她吧?”仲恆問,他已經看過月色的監控錄像,“不過反差有點兒大!”
看到景玉,安胥舌橋不下,錯愕失神。
簡約的衣着,淡雅而樸素;一頭烏黑亮麗的青絲,隨意地散肩上;不施粉黛的素顏,冰潔細膩;脣形姣好,淡粉誘人,雙目若泉,乾淨純澈。
安胥觀察了很長時間,才總結出一條,除了流利的動作,眼前的人和他記憶裡的沒半點相似之處!
“是吧!”沒了初見的驚訝,安胥淡淡地說。
“寶貝兒,嚐嚐這兩種茶那個好!”仲恆把景玉從頭到腳打量一遍,便把心思放到伊尹身上,開始他的改造大計,他把免費的茶和伊尹點的茶各倒一杯,親自餵給伊尹喝。
伊尹受寵若驚地各抿一口,然後細若蚊絲地說:“都好喝。”
“哪個更好呢!”仲恆耐心地問,伊尹小心翼翼地指向免費的茶水。
仲恆和安胥對視,心中不免疑惑,在衣食起居上,伊尹得到的絕對是最好的待遇,怎麼他會認爲一壺免費的茶好喝呢?
懷着疑慮,二人端起身前的茶。
細品後,仲恆和伊尹意見一致,認爲免費的茶好喝,安胥則認爲伊尹點的大紅袍略勝一籌。
之後,他們又嚐了糕點和乾果,那些免費的除了成本低些,味道和做工絲毫不顯遜色!
“有點意思了!”仲恆笑道。
“會是場不錯的遊戲。”安胥望向鮮花區,眼睛眯成一條線。
。。。。。。
噹噹噹!門在敲響後被推開。
插好的花是兩個人擡進來的,擺在直徑兩米多的桌子上。
“先生,您要的花!”楚楚和張紅豔出去後,景玉對仲恆點頭微笑道。
聲音果然不錯,仲恆心裡暗自評價。
安胥則是把目光鎖定在插花上,看着看着,突然笑了!
似乎知道仲恆的故意爲難,景玉很不客氣地採用了鳩佔鵲巢的主題。
因爲顏色的多且雜,她運用色塊堆積的方法,經過細微的處理,一隻花枝招展的杜鵑栩栩如生,卻落在仙人球做的窩巢之上!
不得不說,此情此景,相得益彰,入木三分!
“鳩佔鵲巢,這是意有所指嗎?”安胥問。
“先生什麼意思?”景玉歪着頭,一臉茫然,甚是無辜。
“沒有。”安胥已然看破景玉的僞裝。
“如果沒什麼需要,就不打擾三位了!”景玉笑着轉過身。
說真的,她心虛,因爲這可是她第一次戲弄客人!
“等等,”安胥叫住景玉,“這裡明天有人預約嗎?”
景玉不解,回頭答說:“沒有。”
“很好,這花就留在這兒,那張桌子我們也包了,一直到花謝了爲止。不管怎樣,得對得起景小姐的一番心思!”安胥故意把話說得委婉,可越委婉就越明顯,景玉的笑變得不自然,藏在背後的手握成拳頭。
“當然,這花也麻煩景小姐照顧着,我們得空會來看看,先預付一個禮拜的費用,應該能堅持到吧!”說完,也不等景玉有異議,起身把卡遞到景玉面前。
。。。。。。
安胥三人出來時,被仲恆糟蹋得面目全非的花架已經煥然一新,並且同他們進去時的風格完全不同!
“感覺怎麼樣?”
“不好!”
“怎麼說?”
“本少爺還沒被這麼戲弄過呢!”仲恆不滿,“剛剛爲什麼攔着我?”
“不攔着能怎樣,你想自告奮勇當杜鵑不成!”安胥解釋,“再說,是你捉弄人在先,其他人也就罷了,偏偏奶奶中意她。奶奶對我們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收斂點兒吧!”
仲恆泄氣,“老婆是我的,奶奶也是我的,爲什麼你都比我看得透!”
“你不羈慣了,你的職位也要求你這樣,沒什麼不好,我還羨慕你呢!”安胥拍着仲恆肩膀,好言安慰:“安心地做自己,不是有我嗎!”
。。。。。。
送走“三位”瘟神,景玉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姐,沒事吧!”服務生張紅豔湊近,小聲問。
“呃,不知道!”景玉可憐巴巴地望着張紅豔,語氣蔫蔫:“紅豔,我們是不是太沖動了?”
“你想多了姐,一看他們就是有錢的花花公子,哪裡能想到那隻大鳥是斑鳩呢!”
“就是欠考慮,大腦進水了!他們看不出來,我白費心機,他們看出來,我自找苦吃,怎麼算都是我吃虧!”
“話不能這麼說,他們預付了一個禮拜的費用,算上今天消費的,我們有將近兩萬塊的收入呢!”張紅豔掰着手指給景玉算着,算完還不忘補充:“如果那組花堅持的時間長一點兒,我們會賺得更多!”
“不是這麼算的!”景玉敲了敲張紅豔財迷的小腦袋瓜,起身回她的實驗室,年輕真好,想的就是少!
“那怎麼算?哎,姐你去哪?”
“回實驗室!”春困秋乏,景玉伸了個懶腰,想起張紅豔剛剛說的話,不禁回頭糾正:“哦,對了,沒事去看看字典,鳩佔鵲巢的鳩不是斑鳩,是杜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