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和景石通過電話,所以車子一拐進街道,景玉就看到了景石在門口張望的身影。
景玉感動,驀地,僅存一點兒的害怕也消失不見了!
景石第一時間便發現了景玉,指揮安胥把車停到路邊,然後拉着景玉進了門,把大門關上。
早上八九點鐘,正是農村婦女聚在一起閒聊八卦的時間,不遠處,幾個婆姨大媽正朝景玉指點,交頭接耳,景石不想讓這些人影響景玉,所以直接關了門。
這是安胥第一次來景玉家,說實話,他的緊張不亞於景玉!
闖龍潭入虎穴他都沒眨過眼睛,如今卻在栽在了這裡!
從大門到坐北朝南的主屋大概有十幾米的距離,安胥握着景玉的手,感覺到景玉的手在一點點收緊。
景石不時側頭,斜望景玉和安胥,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過,現在開心好像還爲時過早,因爲剛剛告訴父親景玉要回來時,父親的臉色並不好看!
“玉玉,一會兒爸……如果他說你,你別出聲,聽着就是了!”景石小聲提醒。
景玉點頭,感激一笑。
頭七剛過,景建業和景榮一早便過來景玉家,和景建國商量之後的宴席之事。
這宴席是有講究的,寓意着“喜”,所以不能隨隨便便辦,一定有師出有名,就算這一個月景家無喜事發生,也要創造條件讓喜事發生!
本來,景芳的孩子百日是個挺好的契機,可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村裡沒開過這樣的先例!
倪鳳霞看到景玉回來,無奈地嘆了聲氣,抹掉眼角的淚花,轉身去叫景建國。
烏壓壓一羣人涌出客廳,景玉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卻被身後的景石強行推着,一步步走上前。
來到衆人面前,景玉垂着眼眸,膽怯地叫道:“爸,二叔!”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毫無預兆地甩到景玉臉上。
“建國!”
“爸!”
“大伯!”
“大哥,你這是幹啥?”
都是把景玉當成寶貝疙瘩疼的人,看到景玉捱打,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心疼。
安胥右手握拳,止不住的顫抖,景建國出手時他有察覺,雖然只有一秒的時間,他的腦海裡卻閃過無數種念頭,衡量來衡量去,他最終選擇袖手旁觀。
看着景玉緊抿的雙脣,紅腫的眼眶,強忍着不掉來的眼淚,安胥的心一陣絞痛,帶景玉是不是錯了?
景建國不言,看向景玉的眸中滿是失望,“老二,你先回去,這件事咱們過兩天再說!”
“這……”景建業猶豫,看了看景玉,又看向景建國,“那好吧,有話好好說,別再動手了!”
說罷,搖搖頭,提步離開。
在教育孩子方面,他們兄弟倆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自己的孩子自己教育,而對方的孩子則只負責寵!
楊麗芸透過窗戶見景玉捱打,顧不得景建國的吩咐,拉着景思睿和景思涵就急忙忙出來了。
“小姑,你回來啦!”
“小,小姑!”
兩個小人精看到景玉喜不自禁,一窩蜂涌向景玉。
景建國皺眉,回頭瞪了一眼楊麗芸,然後對着景玉冷冷地吩咐:“跟我來!”
景玉的右手和安胥的左手緊緊握着,藏在景玉身後,。
聽到景建國的話,景玉側過身,抽出被安胥握着的手。
“景玉!”安胥皺眉,不明白景玉爲什麼這樣做,說好了一起面對,爲什麼要鬆手?
“我自己可以,你在這裡等我。”說完跟着景建國去了景老太太的房間。
景玉和景建國走後,衆人面色凝重的向二人消失的方向望去,突然,一個稚嫩的童聲不合時宜地響起:“哥哥!哥哥!”
景思涵仰着頭,揪着安胥的褲腿,一口一個哥哥叫得比蜜還甜。
呃,景石扶額,輩分弄錯了好不好!
“涵涵啊,要叫叔叔!”景石好脾氣地糾正。
景思涵不同意,擰着小眉看向景石,“哥哥,是哥哥!”說着揚起胳膊,意思很明顯,她要讓安胥抱。
安胥本來沒心思理會景思涵,但看着景思涵的一舉一動,他突然想到景玉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況且,景思涵和景玉很像,所以看了幾眼之後,心便融化了!
微笑着蹲下身,安胥動作生疏地將景思涵抱起。
安胥沒抱過孩子,景思涵是第一個,好在小人精會配合,摟着安胥的脖子,屁股坐在安胥的手腕上,不知不覺教會安胥怎麼抱孩子!
“咯咯!”景思涵傻笑,然後出其不意地親上安胥的側臉。
“呃……”楊麗芸尷尬地笑了笑,忙打圓場道:“涵涵和她姑姑一個樣兒,看見帥哥就挪不動腳了!”
“呵呵,還真是!”景榮附和,轉身看向安胥,“怎麼稱呼,以前沒見過!”
“安胥!”安胥淡淡地答道。
景石嘆氣,暗惱安胥太不懂人情世故,雖然是自家人,說話也不能這麼冷冰冰的吧!
於是,景石走到安胥身邊,扯了扯安胥的衣袖,轉身對着自家母親介紹道:“媽,這是安胥,景玉的……嗯……朋友!”
感謝於景石的拔刀相助,安胥抱着景思涵,弓着身微微低頭,“您好,我是安胥!”
倪鳳霞抿脣,盯着安胥一言不發,朋友,她信纔怪!
女兒是她的,景玉動動眼皮她都能知道景玉在想什麼,如今大庭廣衆之下,和一個不是男朋友的男性朋友手牽手,她能相信他們是正常的朋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