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A市,景玉直奔宜海寧空,上火車之前,她便和楚楚張紅豔說好,宜海寧空就營業到今天。
簡單的寒暄,分派禮物之後,景玉帶着楚楚和張紅豔去了玻璃花房。
一整個下午,三個人把宜海寧空近兩個月的賬目覈對殆盡,然後打款、打工資、分獎金。
晚上,匆匆吃了點飯,景玉跑到樓下錄音。
宜海寧空電臺的儲備音頻已經不多,在家裡沒辦法錄音,她只能趁着今晚多錄點,以備新年的不時之需。
至於AZ電臺,不知道是樑落禾和楊雨欣體貼她外出,還是她們有事在忙,半個多月了,郵箱裡一封新的郵件都沒有!
錄到凌晨,景玉哈欠連天,困得實在睜不開眼,便放過手中的稿子,上樓睡覺。
第二天,景玉先是給任丹丹打了一個電話,她去新疆之前任丹丹就已經從英國回來了,說是要去重慶李鋒家裡商量青青的婚事,訂過婚青青應該會留在李鋒家過年,所以她要問問任丹丹要不要跟她一起回家過年!
可電話撥通景玉才知道,肖墨動作神速,任丹丹早已被他請到了上海!
掛斷電話,景玉想了想,又給樑落禾打了過去,這次得到的更是驚天大新聞!
臨近年底,神龍各部落都要派代表到陸園做年終彙報,其中一個部落的代表和張星河驚人的相似,楊雨欣幾人只看了一眼便認定,這就是她們失蹤多年的哥哥,所以這些日子,她們正如火如荼地忙着認哥哥!
聽到如此勁爆的消息,景玉第一時間想到顧品言,於是她多問了幾句,把事情的原委弄清楚之後,立刻轉告給顧品言。
顧品言已經辭職,在杭州買的房子也已付了款,就等景玉回來見過面後就搬。
可是,聽到張星河還活着的消息之後,顧品言猶豫了,糾結再三,她選擇繼續留在A市。
和顧品言見過面已經傍晚,天已擦黑,景玉遲疑幾次,終究還是撥通孟遠的電話。
孟遠等在市醫院的門診大樓,見景玉下車,小跑着迎上前,“來了!”
“嗯!”景玉淡淡一笑,關切地問:“林老師怎麼樣了,你上次在電話裡和我說腫瘤變大,是惡化嗎?”
扮演關筱鬱留下的後遺症,景玉的“林老師”已根深蒂固,改不了口了!
孟遠搖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這裡風大,咱們進去,邊走邊說吧!”
“好!”景玉點頭應道。
辦公室裡,孟遠拿着幾個片子給景玉介紹:“這張片子是一個月前的,這張是咱們第一次見過之後拍的,這幾張都是最近的!”
景玉對醫學一竅不通,看片子更是門外漢,但手裡的這幾張片子卻有些過於簡單,腦顱裡的一團黑明顯是腫瘤,除了第一張稍小一些,其他的都是同等小大。
“沒有惡化,只是增大。”孟遠解釋。
“那林老師現在……”景玉小心翼翼地問。
孟遠抿了抿脣,勉強勾起脣角,“總體來說還不錯,記憶停留在五年前,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時而正常時而呆傻,但如果再增大,可能會危及生命,到那時就只能選擇手術!”
聽了孟遠的話,景玉只覺重心不穩,踉蹌着後退一步,倚着桌子頹敗地垂下肩。
林芷榮是國內外知名的腫瘤專家,劍橋醫學院的榮譽教授,在國際享有盛譽,誰會想到她戎馬倥傯了大半輩子,卻最終敗給了自己最熟悉的東西!
“增大的概率……有多少?”景玉喃喃問道。
孟遠嘆氣,仰着頭,閉着雙眼擰眉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長不長,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彷彿一顆不定時的**埋在自己母親的腦中,他能醫治所有人,卻唯獨對自己的母親束手無策,這種心痛,是身爲不是醫者的旁人所不能理解的!
“孟遠……”景玉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孟遠。
“我沒事!”孟遠強裝堅強,扭過頭,輕笑了一聲。
景玉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放下手裡的片子,慢慢走到孟遠身邊,猶豫了一下,然後伸手理正孟遠身上有些歪斜的白大褂,輕輕笑道:“林老師是好人,老天會保佑她的!”
孟遠微笑,信服地點點頭。
“景……”突然,孟遠停住不說,眼神閃爍了幾下,然後繼續說道:“我媽現在認定你就是筱鬱,所以如果我有應付不了的時候,你可不可以過來幫幫我?”
“當然!”景玉義不容辭地笑道,“有需要打我電話,我隨叫隨到!”
“謝謝!”孟遠由衷地道謝。
“不用謝!”景玉莞爾,辦公室裡的氣氛不似先前凝重,“對了,我在家排行老三,我奶奶常叫我三兒,你也叫我三兒吧!”
孟遠搖頭,動了動脣,猶豫少頃,然後堅定地開口:“景玉!”
當“景玉”二字破口而出時,兩人相視一笑,都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對不起,原諒我的不尊重,以後我努力改!”
“沒關係,一個稱呼而已,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