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處,一組簡約而不失大氣的沙發上,安胥靜靜地坐着!
平時,因爲工作的關係,陸園的少爺們總是聚少離多,所以每次見面都異常親切。
他們之間沒有性別的歧視,也沒有能力的攀比,他們就像一個人的各個部位,彼此重視缺一不可,卻又難免磕磕碰碰!
在楊雨欣的印象中,像現在這樣全員聚齊一個不差的情況很少,以往他們都會抱成一團或者打成一片,親熱得讓她羨慕,可是今天,他們只是安靜地坐着,爲什麼呢?
是因爲恩祺受傷,還是因爲安胥?
楊雨欣篤信,是後者!
能容納五個人的真皮沙發上,安胥孤獨而安靜地坐着,兩側,曾愛祺和莫一祺遠遠作陪,給安胥留足了空間。
和安胥對視幾秒後,楊雨欣神色漠然的收回視線,轉過頭繼續責備陸恩祺是多麼多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前幾天和安胥說的少見面的話,不是她信口胡謅的,她心軟 ,禁不住外物的影響,她怕見安胥的次數多了,會做出對不起景玉的事!
看出楊雨欣的疏遠,安胥不動聲色地勾起脣角,真是奇怪,剛剛聽到景玉很好的消息他能抑制住內心的雀躍,現在面對楊雨欣的有意疏遠卻不淡定了!
頓了頓,安胥起身,低眸掃了一眼身邊神色各異的衆人,淡淡開口:“我走了,你們坐吧!”
走?
衆人大驚,動作一致地看向楊雨欣,眼中是濃濃的哀求與不捨。
楊雨欣裝作沒看見,低着頭盯着手指默不作聲。
陸恩祺抿脣,爲難地看向安胥。
安胥輕輕搖頭,回了陸恩祺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警告似地回望了衆人一眼,大步離開。
安胥走後,房間變得安靜,靠近陽臺處的一羣人明顯待不住了,坐立難安地思考離開的藉口。
“對不起!”楊雨欣的聲音不大,卻足以震住一切,霎時針落有聲,呼吸有響!
“大嫂,你別這麼說,我們沒有怪你……”酈存祺無力地解釋着。
從進屋到現在,樑落禾一直以一個局外人的姿態站在牀尾,冷眼旁觀每一個人的表現。
又沉默了片刻,雪歌祺起身,微笑着朝樑落禾走來。
“站住!”樑落禾猛地後退兩步,面露凝色地警告道:“不許動,在我回來之前,你們誰也不許離開這個屋子!”
說完轉身跑了出去。
。。。。。。
“安胥!”
“安胥你站住!”
走到馥芳亭,安胥聽到樑落禾略帶急切的聲音。
停下腳步,安胥轉身,好整以暇地看樑落禾向自己跑來。
來到安胥身邊,樑落禾簡單地平復心跳,然後半點不帶拖沓地道明來意:“明天下午四點,AZ兩週年演唱會,市體育場,景玉會去!”
安胥愣住,竟不能明白樑落禾說這話的內在意思。
樑落禾聳肩,自嘲一笑,道:“晚點兒我讓藍垚把票給你送過去,去或是不去,你自己看着辦吧!”
“爲什麼?”安胥皺眉,百思不得其解,樑落禾那麼保護景玉,怎麼會主動給他接近景玉的機會?
樑落禾鼓起腮幫,眼睛瞥向馥芳亭內的蠟梅,頓了幾秒,認真答道:“因爲我房間裡掛着鳳仙花汁畫成的畫,拋下偏見,我相信你是真的愛景玉,也相信你現在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景玉好!現在景玉過得很好,我希望當初給我調花汁的大哥哥也能過得很好,所以,如果你忘不了她,我就只能幫你!”
“幫我?”安胥彷彿聽到笑話一般輕笑出聲,眼中卻有着無盡的悲哀,“落禾,我們不可能了!”
“哼!”樑落禾冷哼,鄙視地瞪了一眼安胥,笑道:“你以爲我會幫你把景玉追回來?別做夢了,有我在,你休想再傷她一分一毫!”
說着,樑落禾突然話鋒一轉,語氣不再尖銳,神態不再凌人,“如果你選擇繼續愛下去,不見面只會讓愛有增無減,那樣對景玉更危險。安胥,我知道你想見她,其實根本不用我幫,憑你的本事,你有一萬種方法不讓她發現你去見她,我來找你沒別的目的,只是想問問,既然你已經決定放手,爲什麼不敢去見她?”
安胥無言以對,定定地和樑落禾對視了幾秒,然後轉身走人。
見,他當然想見,發瘋似地想見!
可是,他不敢,他引以爲傲的自制力在景玉面前毫無招架之力,他怕……
看着安胥漸行漸遠的身影,樑落禾雙手舉到嘴邊,攏成喇叭狀,大聲喊道:“安胥,我希望你想清楚,這樣對你對她都好!”
都好嗎?
安胥捏着藍垚送來的門票反覆思考,樑落禾看似趾高氣揚的邀請實則是變相的挑釁,她在賭,賭他敢不敢去,賭他見到景玉之後是否還能一如既往的冷靜,不得不說,這個做法雖然冒險,卻最有效!
置之死地而後生,是生是死全在一念之間,他不想面對不想選擇,樑落禾送來的一張小小門票卻讓他不得不選擇,如此不留餘地而又冠冕堂皇的藉口,以前,是他小瞧她了!
“少爺,飯菜好了,去用餐吧!”羅雨第N次來催,兩個小時了,她問一遍,安胥就說一遍等會兒,這一會兒一個等會兒,廚房裡的飯菜已經倒掉了七八份!
安胥反應慢半拍地擡起頭,突然手指微動,他把票攥在手心,然後猛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備車,我要出去!”
“少爺您去哪,先吃飯吧!”羅雨跟上,試圖說服安胥。
“宜海寧空!”安胥想也沒想地答道,既然明天的見面不能避免,那麼今天,他也沒必要忍了,他要見景玉,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羅雨步子一頓,心跳有些紊亂,宜海寧空,少爺去宜海寧空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