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喝完水,景玉還是覺得辣的不行,話都講不清楚,眼淚接連不斷地往外涌,鼻涕也開始來湊熱鬧。
此刻,安胥哪兒有心思爲景玉與他共飲一瓶水而歡喜,他被氣得渾身發抖,一步跨到光頭男人面前,怒氣朝天地伸出手:“拿來!”
“什麼?”光頭男人同樣不自主地打起寒戰,大腦淤塞,一時反應不過來安胥要什麼。
“少廢話,解辣水!”
景玉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受煎熬,安胥急都急死了,哪裡還顧及身處何處,殺氣頓時外泄。
“哦哦哦!”得到提醒,光頭男人立刻取來解辣水,顫顫巍巍地雙手奉上。
安胥接過解辣水,顫抖着手擰開蓋子,來不及把瓶子交到景玉手裡,便從後面摟住景玉,擡起景玉的下巴,把解辣水往景玉嘴裡灌。
“別怕,慢慢喝,喝下去就好了!”安胥細語軟聲地安撫,動作看似霸道粗魯,實則輕柔細膩。
景玉喝下解辣水後,靠在安胥懷裡歇了會兒,才感覺不像先前那麼難受。
安胥百般阻止,她就猜到魔鬼辣椒一定不同尋常,但她仗着自己吃遍A市大小各種辣,覺得就算再辣,一塊泡過水的辣椒也不至於擊垮她,可是沒想到她連辣椒丁的一角都沒咬下就敗下陣來,而且反應還這麼大!
舌頭找回知覺後,景玉懊惱地擡起頭,悔不當初地懺悔:“對不起,我該聽你勸的!”
安胥正在替景玉擦汗,聽到景玉的話停下手中的動作,自責地搖頭:“是我不好,我該堅持的!”
景玉不擡頭還好,這一擡頭她才發現,安胥額頭的汗並不比她少。
這一刻,她百感交集,如果一輩子都能被安胥這樣寵着,好像也不錯,只是像安胥這樣高高在上的男人,會把他的一輩子都浪費在渺如塵埃的她身上嗎?
都說事不過三,經歷過兩段撕心裂肺的感情,她已經不敢再去嘗試,尤其是和安胥,她更不敢!
“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看見景玉仰頭髮呆,安胥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側耳把頭探向景玉的鼻前,仔細聞聽景玉呼吸的頻率,確定沒有大礙後,才又出聲詢問:“哪裡不舒服,快告訴我?”
景玉沒有反抗,任由安胥望聞問切,直到安胥再次詢問才笑着搖搖頭,推開肩上的手,站直了身子,說:“我沒事,你別擔心!”
說完,拿過安胥夾在腋下的紙巾盒,抽出紙巾爲安胥擦汗,“瞧你,又沒有吃辣椒,怎麼也滿頭大汗!”
安胥按住景玉的手貼在臉上,毫不避諱地直言:“還不是被你嚇的!”
景玉抽出手,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聲若蚊蠅地嘀咕:“我不知道魔鬼辣椒那麼辣,對不起嘛!”
安胥捧起景玉的臉,動作輕柔地把景玉鼻尖才沁出的一層細汗擦掉,笑着安慰:“我沒怪你,只是心疼,以後遇事多想想,別太沖動了!”
景玉乖乖地點了點頭,忽的想起剛剛安胥給自己喝下的味道古怪的水,不禁來了精神,“你剛剛給我喝的是什麼?”
“解辣水!”
“解……解辣水?”
解辣水是什麼東西,景玉聽都沒聽過!
景玉有心思追究解辣水,就說明她真的沒事了,安胥的心跟着放鬆下來,耐心地解釋說:“顧名思義,就是能緩解辣意的一種水。你以爲他們真的那麼好心,請你吃辣椒還給你毛絨玩具!”
“哦,原來如此!”
長髮男人和光頭男人以薩摩耶爲誘餌,用魔鬼辣椒做工具,利用人們的貪念和僥倖心,賺取“黑心錢”。
他們先是借薩摩耶騙人品嚐魔鬼辣椒,吃不下要交錢,吃得下被辣的難受,買解辣水同樣要花錢,就算有人挺過這關,得到吃魔鬼辣椒的權利,多半也會因爲魔鬼辣椒的辣而中途打住,再來買解辣水,所以算來算去,他們怎麼都是賺!
“他們……他們……他們好有頭腦!”
景玉“他們”了好一會兒,安胥以爲景玉會說兩個人是奸商,或者氣憤地罵上幾句也不過分,可是事實呢,她不但沒有表現不滿,反而還誇讚兩個人有頭腦,安胥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怎樣形容眼前的傻女人!
他們又站了一會兒,直到景玉體內因辣引起的燥熱退去,不再出汗,安胥才拉着景玉向試吃的桌前走去。
“安胥,你幹嘛去?”景玉拽住安胥,滿臉疑惑。
安胥回頭,指着玩具架子上的薩摩耶,理所當然地說道:“去贏它!”
景玉當即腿軟,笑話,她再也不要碰魔鬼辣椒了!
“算了安胥,我們走吧!”
安胥不同意,“走?你不是喜歡那隻狗嗎?”
景玉搖頭,眸色黯淡,“要不起,我不要了!”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她想要而要不起的東西,一隻從未屬於過她的毛絨狗而已,她還割捨的下!
安胥把景玉拉到胸前,挑起景玉的下巴,四目相對,他分明看到了景玉眼中的不捨。
“景玉,你只需要告訴我要或是不要,至於要不要得起,那是我的事!”
安胥深情的眼眸讓景玉畏懼,魔鬼辣椒的滋味她嘗過,她不想讓安胥也去經歷,於是她堅定地搖頭,肯定地答說:“我不要,我們走!”
說完拉起安胥的手,不管不顧地離開。
安胥滿心歡喜,他能理解爲景玉在擔心他嗎?
一個用力將景玉拉回胸前,安胥摟緊景玉的腰,兩人的身體毫無縫隙地貼合在一起。
景玉的手抵在安胥的胸前,蹙着眉奮力掙扎,“你放開我,我要離開這裡!”
安胥不爲所動,吻着景玉的額頭輕聲細問:“我明明在你眼中看到了不捨,爲什麼要說謊?”
“我……”景玉一時語塞,放棄掙扎,告訴安胥她是因爲不想讓他受苦,所以寧可選擇不要?
不,她不允許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反正我不要,算就你把它贏下來我也不會要,我們走吧!”
解釋不得,景玉只能表明立場。
“要不要是你的事,反正我是一定要把它拿下來!”安胥輕笑,鬆開景玉,決然轉身。
“安胥!”景玉拼勁全力抱住安胥的手臂。
安胥無力地閉上雙眼,猶豫了片刻再睜開眼時,眼中是不容置喙的決然。
若是以前,他會聽景玉的,他可以不計較商販的機關算盡,也可以忽略景玉眼中的戀戀不捨,可是他沒有時間了,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他必須去做!
於是他牽起景玉的手,低頭親吻,“景玉,剛剛我尊重了你的決定,這次聽我的好嗎?”
“可是……”
“沒有可是,只是一隻辣椒,你放心,我可以!”安胥握緊景玉的手,不由分說地帶着景玉回到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