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年前，陳平迎來過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輝煌時期。
肉身證金丹，降服沈綰綰。
那天，他與當時還不是道侶的沈綰綰逛攤位。
曾從百巧門之主魏雪靈孫女魏瓔手裡，購買下三枚五階礦石金髓鑽。
其中的兩塊被他迫不及待地獻祭給了金珠。
另一枚則死活獻祭不掉。
陳平還以爲此石缺邊少角或是內部結構遭到破壞，讓金珠嫌棄。
結果一檢查，那枚金髓鑽卻沒有絲毫的異常。
狐疑了許多年後，他漸漸將其束之高閣，已快忘了乾乾淨淨。
方纔，異修神的一番告知，挑起了他心裡的波瀾。
陳平幾乎能肯定，那是一塊價值數百塊仙晶的縹緲石！
“本座絕不會將一塊神秘的五階礦石兌出去。”
第一枚儲物戒搜索無果，陳平吐了口氣，繼續查找。
他身上的物品太多了，各種材料數之不盡。
心中略帶焦急之餘，他還要時刻關注異修神的動靜。
此邪物畢竟是神通不弱他多少的存在。
一個大意就會叫它察覺出破綻。
片刻後。
功夫不負有心人。
陳平終於在右腳拇指上佩戴的一枚儲物仙戒裡，找到了那塊金髓鑽！
牢記着異修神所說的水、火雙法灌溉，陳平小心翼翼地一催靈火，再勾了一瓶五階靈水結合進去。
一絲微不可查的淡淡波動一閃即逝。
儲物戒中立馬憑空多了一團水、火相融的光球。
這團光球滴溜溜一漲，裹住金髓鑽，繼而模糊不清的煅燒起來。
“嗡！”
那枚金髓鑽當即劇烈旋轉。
表體的鎏金之色飛速剝離，敞開畫軸般的褪去，並時不時劃過一抹瑩綠之色。
最終，一顆三寸方圓的馬蹄形綠石顯露而出！
閃閃發光，四周散發着一股精純的法則波動。
“親爺爺啊……”
見狀，陳平心裡一吶喊，失而復得的情緒充斥上來。
這早年意外所得之物，竟真的是一枚縹緲石！
此寶在星辰界另有個響噹噹的名號，規則母石。
可捕捉三蛻之下的規則之絲。
因產出稀少，沒有背景的煉虛修士都別想染指！
“星辰重寶！”
陳平暗地裡欣喜若狂。
所謂的星辰重寶，指的是八階之物中的精品，價值必須超過五十塊仙晶。
規則母石顯然已達到了條件。
當然，這套說辭只適用於星辰界的淺星海！
……
打量着規則母石，陳平意念一動，佈置了幾道禁制籠罩過去。
此物可是接下來的關鍵。
容不得丁點的閃失。
“她……快坐化了吧。”
因規則母石，陳平的回憶一下拉到兩千年前，頓時神情有些寂寥。
沈綰綰的年紀比他稍大。
而且以此女的資質，基本無法衝擊化神境。
“回來低個頭，難道本座還會把你趕出去？”
陳平頗有點不是滋味。
通天閣早已威壓大千界。
他不信陣宗的修士沒有收到消息。
既然沈綰綰不來見他，他自然更不可能主動尋找。
各自安好，便是兩人之間的真實寫照。
不過，下一刻，陳平就將這縷淡薄的思念拋之腦後。
天縱的威脅太大了！
若不是此老，自己本該已開始遊歷人間，享受無敵之後的快樂。
“陳平，你說天龍輪迴到哪裡去了？”
就在這時，一聲幽幽之音竄入。
居然是異修神給他發來的傳音。
“本座又不是輪迴之主……”
陳平本想回復這句，可眼珠一轉，略顯感傷的道：“天龍也是我的兄弟，只希望他來世能重攀仙路。”
果然，聽了此言，異修神的表情出現了些許變化，透着一股緬懷之色。
“好！”
看在眼裡，陳平暗中一喜。
這不單單證明天龍真君在異修神心裡佔據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地位。
更是表明此刻，古醉薇的意識支配着肉身。
相比異修神浩瀚如煙的前代記憶，陳平寧願和以往認識的古大師打交道。
在這基礎上，兩人的合作纔有一些保障。
……
“你身上有一股外力施加的煞氣。”
沉吟半晌，異修神隔着萬里空間，淡淡的道。
聞言，陳平心中一凜。
南儀修煉界的佈置時刻針對他。
如果不一直運轉太一衍神法維持清明，他早已淪爲一尊失去自我意識的魔頭。
“伱可認識一位擅長符道的煉虛巔峰人族？”
陳平斟酌的詢問。
“在我的記憶裡，這種人族多了。”
異修神嗤笑一聲的道。
但她接下來的話卻給陳平澆了一頭冷水。
這異修神已流落大千界無盡歲月，和天縱壓根不是一個時代的強者。
見收集不到有用的情報，陳平微微一嘆。
“如果將來煞氣噬心，達到致命的程度，倒是還有一個飲鴆止渴的法子。”
異修神悠悠的道。
“本座會忌憚區區煞氣？”
陳平並不想讓人看穿他心裡的恐懼。
“外魔侵蝕靈智，根本目的也是控制肉身殺戮。”
“如果你修煉了某種秘術，能引天外魔頭入體，或可讓兩者自相殘殺，延緩你的症狀。”
“當然，此法驅虎吞狼，亦是危險重重的禁忌之術。”
“但你的本心若是堅定，被外魔附身的話總會輕鬆一些。”
不管陳平是否在嘴硬，異修神一字一頓的描述道。
“外魔入體？”
聽罷，陳平心中一動。
他立刻想起了丹仙圖殘片裡封印的七階外魔。
當日，天縱也對此心知肚明。
這種隱患，他卻沒有翻臉搶奪，讓陳平頓感蹊蹺。
“這算不算坐實了天縱同樣忌憚於我，且不能隨意出手？”
陳平一點點的分析着。
異修神的吐露對他有大利！
若是真到沉入深淵的那一步，別說區區外魔了，就是性命也可以豁得出去。
……
“陳平，以你現在的神通，有沒有抗衡煉虛初期修士的希望？”
忽然，異修神又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拼命的話，五成以上重傷而逃，三成把握同歸於盡。”
陳平半真半假的道。
聽到這回答，異修神一怔後啞然失笑。
“我知你自負，可多少也要靠譜些吧。”
異修神毫不掩飾的冷笑。
此子現在才化神後期，仗着幾門一蛻規則和小星辰破界至寶，竟把自己的地位擡高到近乎七階的位置。
當真是土著見識不怕虎。
“收起你那蠢蠢欲動的異心，否則本座定第一個將你斬進輪迴！”
淡淡望着異修神，陳平雙目刺出一道精芒。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何況是一頭融合無數載記憶的邪物。
要非眼下形勢所逼，他早一劍劈上去伺候。
……
縹緲山外緣，兩大巔峰生靈潛伏守候。
按推算，距離衆月拱星之時僅剩下三日。 щщщ ▪тт kan ▪￠ ○
除了一開始隕落掉的兩位十方邪宗化神外，再沒有生靈敢踏入半步。
而規則之山的守護種族，早在上一次被誅滅殆盡。
只剩下一座孤零零的山體屹立。
奇怪的是，一接近此山十里範圍，彷彿就像掉入一座天然的迷宮，使人暈頭轉向。
哪怕陳平一蛻的魂道都無法避免。
“不過，若是強闖進去，本座應當也無大礙。”
注視前方，陳平暗忖道。
規則之山的封閉是相對而言。
能擊碎規則之瞳的超級強者自是能夠進進出出。
只是目前縹緲山上又沒有什麼好處。
所以，陳平、異修神選擇在外觀望。
“誰持有規則母石，就先滅誰！”
兩人都產生了一個默契的念頭。
接着，陳平悄悄圍着縹緲山轉了一圈，佈下了幾頭當做眼線的傀儡。
難道玄虻已提前衝進了縹緲山內？
搜魂一遍，陳平未發現一絲妖力，頓時奇怪不已。
玄虻的神通壓根不足以突破縹緲山外圍的天然禁制。
“此蟲以往是在藏拙！”
回想與玄虻結識於微末的點點滴滴，陳平鬱悶中夾着一絲陰森。
他是從不輕易與人分享利益的那種修士。
唯獨玄虻，數次分走了他的好處。
漸漸地，玄虻在他心裡，已是列爲能稍微信賴的異類。
這次此蟲陽奉陰違，使他憑生一種被人捅刀一樣的難受。
“只要你和天縱毫無瓜葛，咱們之間就還有餘地。”
陳平眼睛一縮，隨即不漏聲色的隱藏起來。
……
兩日兩夜眨眼即逝。
此時，聖女攪起的滅世海浪已淹沒而來，將偌大的中域吞噬其中。
除了縹緲山上偶爾傳出的風嘯外，四面八方盡是浪潮之音。
“靈泉仙宮排不上名號的魔婆泉，也就能在下界逞逞威風了！”
異修神鼻中一冷哼，不屑的聲音傳來。
“太幽玄泉如何？”
聞言，陳平一眨眼，好奇的道。
“這兩種靈泉的品質相差無幾，同樣一般般。”
異修神面無表情的道。
“額……”
聽完這言論，陳平心裡跟吃了只蒼蠅一樣無語。
舒穆妃現在可是他的道侶！
那什麼靈泉仙宮當真如異修神所言，收編了無數高品質的靈泉？
“上了星辰界，你再換個跟腳更強的道侶就是，多簡單。”
異修神一譏的道。
“本座可不是你所想的那種始亂終棄之徒。”
陳平神情一變的道。
“若你是的話，本姑娘也不會找你合作了。”
剛一出口，異修神似乎覺得此話有些曖昧，馬上話鋒一轉：“我倒是有一種方法，能將泉靈逼出來！”
“哦？”
陳平眉梢一挑，就見異修神一伸舌頭，吐出一方數尺高的硯臺。
此硯表面坑坑窪窪，最大凹坑中，一灘濃稠的綠液冒泡蒸騰。
乍一眼看去，像極了毒蛤蟆的背部。
“這是我在星辰界涉險採集的海巖奇毒，之前一直融在血液裡，數十載前才提取出來。”
“此毒轟殺其他生靈沒什麼效果，但對付靈泉是一等一的強勁。”
異修神瞳中精芒一劃。
她曾經用此毒泯滅掉過一條有舊怨的七階靈泉。
雖然所剩無幾，可逼聖女分魂與本體分離絕對沒有問題！
“條件。”
陳平開門見山的道。
如何誅殺聖女幾乎已成他的心魔。
“若你能渡過九九歸一劫，則要幫本姑娘擊殺一個宿敵！”
異修神頭顱一扭，露出一絲怨毒之色。
聞言，陳平表情一凜。
巔峰異修神的宿敵，會是什麼級別的生靈不難猜測。
“你可笑死本姑娘了，以你的底蘊去渡九九歸一劫，概率不會超過半成，這份海巖奇毒就和送給你的差不多！”
見陳平猶豫不決，異修神捧腹怪笑。
“你已將本座看成了死人？”
陳平頓時火冒三丈，牙齒上都反射着他的冷笑。
既然月仙辰從來沒有渡過九九歸一劫的修士，他就偏偏要逆天而行，讓這異修神長長見識！
……
在陳平和異修神耐心的等待下，又是一夜安然過去。
第三日清晨，一方空中靈光一閃，接着，一道青虹激射而來。
緊跟着，一頭堪比異修神的強壯身影更是提前一步的破空降落。
“轟隆！”
地動山搖，四周巨樹都一顫的紛紛倒塌，化爲無數截犀利的攻擊，劈頭蓋臉的砸向身旁。
樹影重重間，一頭披覆金光的巨影逐漸清晰。
此物頭顱形若宮殿。
沒有鼻嘴等東西，佈滿茸毛的臉頰上，赫然長着三十對半閉的血紅妖目。
一睜一夾間，瞳孔飄血，又逆流而回，端得詭異無比。
“古族和巨靈族遠古時期是不是一家生靈？”
陳平屏氣凝神，望着兩者顯眼的多目特徵，不由笑着朝異修神問道。
“巨靈的眼睛吞了能增加肉身修爲，古族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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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修神冰冷冷的道。
“哈哈，道友說的太對了！”
旋即，陳平雙眸炙熱的一閃，打量起山腳下的那頭龐然大物。
強悍的外放氣息，便是他也要忌憚三分。
大千界當代的第一生靈，月仙大陸的巨靈皇！
短短萬年登頂一界，對壽元遠超人族的巨靈而言，此位的天賦有多恐怖不言而喻。
“可惜它生在了一座飛昇之路斷絕的大千界。”
異修神淡淡的評價道。
“無妨，本座會帶着它一起飛昇星辰界。”
陳平幽幽的道。
“現在就動手？”
聽出陳平話裡的深意，異修神面色一冷的道。
反正試圖進入縹緲山的全是阻道者！
何時殺都一樣。
“嗡！”
就在下一息，首先趕到的巨靈皇一張血眼，一股金色音波無聲無息的噴出。
所過之處，萬里內的空間瞬間寸寸撕裂。
大股大股的風暴狂涌而出。
而巨靈皇安然無恙的身處其中，眸中的神情卻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通過對生靈血液的感應，它分明能感知到附近有兩個強大的肉身潛伏。
可任憑它攻擊試探也無濟於事。
與此同時，和巨靈皇一道而來的青色遁光也降在地面三尺處。
光華一散，一名仙風道骨，臉上青絲遊走的老者徐徐走出。
“月皇道友，陳閣主既不願現身，自是有他的顧慮，我等還是在規則之山中再見吧！”
老者朝四周一環顧，大笑道。
只是此人眼中佈滿的警惕，無疑打破了他風輕雲淡的意境。
“咦，晏長生掌握了生之規則，怪不得越活越年輕。”
遙遙望去，陳平眉毛一挑。
他還估摸着晏長生臨近大限，理應縮在洞府裡靜心坐化。
這回，縹緲山下相見，竟是有了意外的發現。
看這情形，巨靈月皇怕是也被天縱收入了麾下。
“仗着空間術苟且的一個人族，本皇晾他也不敢出來！”
巨靈皇的意識縱橫一卷，發出嘲弄的意味。
“月皇莫太大意，陳平那廝雖是人族之身，但一身神通斬殺巔峰生靈不在話下。”
晏長生面色凝重的提點道。
他擔憂的是，那位通天閣之主已許多年未全力出過手了。
誰也摸不清陳平目前的實力。
“呵呵，晏道友的話本座愛聽，就是從你口中講出，顯得有些奇怪。”
隨即，一道浩浩蕩蕩的男子聲音飄來，頓時響徹四面八方。
晏長生神色一變，單手迅速掐訣，一個接一個的護盾擋在身前。
直至把他的身形淹沒！
而巨靈月皇雖也身軀一震，但還是面不改色的凝視四周。
巨靈族的肉身就是最好的防禦。
……
“滾下去！”
此刻，虛空中，異修神語氣冰寒，手臂高高擡起，就欲扇飛落在自己肩頭的一個紫色人影。
“按照約定，在規則潮汐未爆發前，你要聽本座的指揮！”
陳平淡定自若的繼續坐下。
異修神的肩膀很寬闊，穩穩當當。
“好，本姑娘看你能裝到何時！”
碩大的指頭繞着陳平面龐隔空一劃，異修神冷冽的一笑。
“帶本座出去見見老朋友。”
陳平腿部一動，竟是一副騎馬的架勢。
見狀，異修神強壓內心的不適，兩腳一彈，雙臂如大鵬展翅般撕開一條空間裂縫，身形狠狠彈射而出。
“吼！”
異修神的潔白身軀化爲了一片陰影，籠罩住下方的晏長生和巨靈月皇。
“什麼，居然是京雲修煉界出世的異修神！”
兩者駭然的一個倒退。
異修神的傳承已在大千界現世。
高階生靈幾乎都一清二楚。
可自從那之後，異修神便在修煉界失去了蹤影。
萬萬沒想到，此邪物也在謀劃規則之山！
而晏長生再定睛一看，異修神的右側肩膀上，還坐着一個渺小的身影，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陳平竟馴服了異修神？
晏長生渾濁的目中狂閃一種難以置信之色。
師尊親口告知過，異修神在星辰界是和他一個等級的存在！
縱使流落大千界神通去了九成九，但怎會依附於一名小小的化神人族？
“老而不死是爲賊，今日本座就送晏道友一程！”
面對大敵，陳平壓根沒有多費口舌的意思。
三座珊瑚法相綻放光芒，直接衝着晏長生的識海砸去。
接着，他沒有再多理會，虛空一踩，身形就化爲一股狂風撲出。
手臂一揮動下，一束束光焰密密麻麻的狂涌。
第二個打擊目標正是巨靈月皇！
“人族，本皇近千年沒動過手，你要爲自己的囂張付出代價！”
月皇沖天一吼，竟以肉身闖入元焰的肆虐區域。
“滋滋！”
元焰一接觸月皇的金色體表，立刻發出一聲聲的悶響，隨之紛紛的反彈而開。
不過，月皇的皮膚上也浮起了一顆顆頭顱大小的血泡。
當中蠕動着彷彿活物一般的不明東西。
“此巨靈的血之規則已接近二蛻！”
一見元焰無功，陳平雙目寒光一閃，撲出的身形絲毫沒停。
反而一聲暴喝下，身軀以奇塊的速度巨大起來。
轉瞬間，一頭千丈高的劍人橫空出世。
緊接着猛然一提氣，胸膛高高鼓起。
又一張大口，周天萬絕劍陣魚貫而出。
登時，一股席捲萬里的白茫茫劍浪傾瀉崩騰。
驚天動地的爆鳴和靈光點亮了半座蒼穹！
就連異修神在此劍嘯方一入耳的瞬間，也覺得神念轟的一聲。
竟被震得兩耳嗡鳴，身形猛地一個蹣跚，差點無法在原地站穩。
“你去殺了晏老鬼！”
巨大的劍人朝異修神高聲一吼。
在陳平的神識範圍下，那晏長生竟用着珊瑚印的仿製品扛住了三道魂術，正面色蒼白的往四周黑水中逃去。
此人明擺着是要求聖女庇護。
“難道天縱的真身已不在他身上？”
陳平頓覺詭異，但也沒有多深究。
反正踏入縹緲山的生靈都是敵人，全殺了就是。
“唰！”
在空間神通的加持下，異修神笨重的巨軀靈活萬分，幾個閃動就攔在了晏長生跟前。
而晏長生則彷彿察覺到似的袖袍一抖。
九頭六階傀儡變幻出場。
瞬間佈下了一座鐵桶般的傀儡陣。
“雕蟲小技，你人族也就一個陳平本姑娘能稍微看得上眼罷了！”
異修神口中桀桀一笑，噴出一片白芒罩去。
……
見異修神履行約定，陳平暗中一鬆，卷着劍氣波浪壓向巨靈月皇。
這劍氣所過之處，周遭的一切爲之模糊。
大部分地方更是劇烈的變形，彷彿整個空間都面臨塌陷。
“劍修對本皇的血道可無剋制之效！”
雖然被如此浩瀚的劍氣震懾，但巨靈皇仍是較爲鎮定的反手一落。
表體驀然浮現無數的血色符文。
與頭顱的衆多血目聯動之下，顯得神秘萬分。
接着，一件宛如實體的血色盔甲裹覆其全身，不透一絲的縫隙。
眼見巨靈皇催動防禦之術，陳平不動聲色白鰭一揮。
一個空間通道當即構架出來。
無邊劍氣從一頭灌入，又從另一頭灌出。
正好對準巨靈皇的頭顱狠狠戳去。
“轟隆！”
巨鳴不絕於耳。
雖然劍陣犀利，但那件血色盔甲明顯是巨靈皇繼承的本命神通之一。
一接觸下，除了小部分劍氣能嗤嗤的洞穿而過。
但大半卻化爲青煙的消失了。
“什麼，防禦破了！”
同樣吃驚的還有巨靈月皇。
它傳承的是血術，和自身規則完美契合。
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生靈攻破。
劍氣入體，即使是不痛不癢的傷勢，也令它異常的愕然。
“就這點本事？”
陳平浮起一絲冷笑，手腳未動，可天空中的二十一柄通天火劍已紛紛尖鳴的再度襲去。
“滋啦”
靈劍繞着巨靈月皇的脖頸滴溜溜一轉。
竟化爲了二十一顆白色的劍丸，聯結一體。
感受到一絲致命的威脅，月皇不及多想的單拳一揮，一道血影從眸中一衝而出。
此血影好似一個血魔。
十指鋒利，略一劃動下，一股股的血霧滾滾而出。
同時，寒森森的掌影更是擊碎虛空，將佈置下劍丸激的搖搖欲墜。
“咦。”
目睹此景，陳平臉龐終於有了一些認真的神情。
這巨靈月皇掌握的一蛻力之規則和血之規則竟隱隱走向了融合之路。
怪不得穩坐本土生靈第一的位置。
“半隻腳的融合，還不夠看！”
陳平眼睛一縮，玄黃神光從肉身溢出。
雙色光暈散發出來，豔麗霞光彷彿將天空都染成了繽紛之色。
妖異光芒中，巨靈月皇的身形稍一凝滯，便硬生生的打碎桎梏。
“傳聞中的玄黃神光不過如此……”
月皇仰頭一嘯，先前幻出的血影隨着手掌向下一壓。
附近的天地之力發瘋般的往裡面狂涌。
圍堵在四周的劍丸同時劇烈顫抖。
接着不斷變形拉長，紛紛崩潰開來。
“去，吞了他的血肉！”
月皇衝血影一點。
化爲鋪天蓋地的血雲蓋向陳平。
由於此血術中夾雜着力之規則。
輕易的接連破碎空間，並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往陳平身上罩去。
反觀陳平卻不閃躲，只是牢牢鎖定着血影穿梭的位置。
直到兩者距離不足百丈時，他忽的一伸手，做出一個摘桃的動作。
“咔嚓！”
只聽一小塊空間猶如蛋殼碎裂的一響，接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威逼下沉。
瞬間，附近的空氣和一切可見不可見的事物彷彿遭受了莫名的重壓，全部糅合成了一塊薄餅。
包括那蘊含無限威能的血影也難逃影響。
起先還只是速度大降，但短暫的半息後，卻是“轟”的一聲詭異的一直下沉。
隨着地面一起下陷千丈，並被打回了初始的血光！
這一幕，直接令巨靈月皇震驚萬分。
下一刻，它所處的整片空間波動一起，空氣變得粘稠起來。
“轟隆！”
月皇肩上彷彿扛了一座方圓萬里的荒漠，堪比七階礦石硬度的膝蓋立刻崩裂。
金色血液狂噴不止。
“本土第一生靈？嘿！”
一聲不掩飾的獰笑後，陳平身軀一震，一頭魔影重重而現。
“呲啦！”
接着，他竟如鬼魅一般穿過月皇的肉身，並又瞬移似的出現在百里之外。
右手籠罩的黑霧裡，一頭迅速消融的巨靈神魂驚恐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