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這類的修士，必須以保命神通爲主。”
陳平慢慢移動目光，看向了咫尺星空術。
幾次火中取栗，依仗的正是此術。
而第三層的星空術偶爾會被高階生靈的規則打斷。
進一步修煉迫在眉睫。
他既對丹仙圖殘片抱有念想，就一定不能比許老怪遁的慢。
否則只配跟在此人的後方吃灰跳腳。
“三十塊六階礦石應該夠了，希望不需用到七階。”
陳平不確定的自問道。
星空術的兌換代價是另外幾門瑰寶法的數倍！
而且礦石的數量並不明確。
他只是按前幾層的規律，大概推算是三十枚六階礦石。
也許更少，也許更多。
至於六階礦石……
金珠空間的一個角落裡，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各色礦石精華。
整整五十九塊！
風天語、邀請梵滄各族參加交易會，剷除了中央海域的幾個魔修宗門、異族勢力，以及大易境的巨靈蒼皇，都貢獻了不少。
原本還遠不止這些。
但在打造渡劫法寶時，被煉器大宗師蒲靈尊消耗了部分。
除了有點忿忿不平外，陳平倒無多少的殺心。
自踏上道途以來，他對手藝人可謂尊重異常。
一則他自己本身是傀儡道的宗師，將心比心，昧着良心賺資源哪裡過分了？
況且，周天萬絕劍陣的諸多通天靈寶還得依賴蒲道友辛苦煉製。
兩人關係親近了後，那姓蒲的不給個成本價就是人品出了大問題。
……
一連獻祭了三十四塊六階礦石，陳平終於得到了一枚梧桐天葉。
咫尺星空術第四層！
同時，令他憂慮的是，下一層的星空術，用六階礦石已經無效了。
深吸口氣，陳平緩緩走到雙修寶玉的地罩之前。
他一直對金珠中各類寶物的兌換代價保留質疑。
完全摸不清規律！
有些在他看來很珍貴的寶物，卻是廉價非常。
而某些東西根本不符合其本身的價值。
通俗的說，沒有一個標準的定義。
比如雙修寶玉里的兩千縷陰陽玄黃氣，居然要用四塊七階礦石兌換。
以大狐妖青丘悠悠掌握的陰陽規則，豈不是二十餘載就能凝練出來。
“難道……”
陳平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他當年新成靈尊後，在四元重天狂灑資源的一幕。
單獨一樣雖都不值錢，可加起來的價值卻超過了一位元嬰初期修士的身家！
但他壓根就不在乎。
區區一些換靈石都嫌麻煩的資源，隨心所欲便是。
按此思路，瑰寶法、鯤魚鰭、開界至寶的仿製品、甚至八階材料的分身。
在曾經的金珠器靈眼裡，是否也是不值一提的破爛呢？
全視作破爛玩意的話，又何須挨個的區分價值！
“金珠或許超越了開界至寶，它有這個資格蔑視九階以下之物。”
感慨了一下酒肉臭和凍死骨，陳平的意念撤離金珠。
他一直有個猜測需先證實一二。
……
“我的魂道已經一蛻，神通強度暴增。這就證明規則之間的差距如星海與溪水。”
捻着手中一顆米粒大小的暗黃光點，陳平眼神一凝。
此乃青丘悠悠用陰陽規則煉製的一縷玄黃氣。
這與修瑰寶術得到的玄黃氣有沒有區別？
從表面上看判斷不出。
斟酌了一會，陳平微微張口，將暗黃光點逼入靈根處。
幾息之後，他眉宇不覺一皺。
他的神識只永久增加了不足半丈。
果然！
青丘悠悠沒有一蛻的陰陽規則，功效不佳。
而玄女顛鳳功產生的陰陽玄黃氣，大概已是一蛻的效果。
“看來到了化神乃至更高的境界，規則之蛻纔是重中之重。”
琢磨半天，陳平總結了一句。
血魄中的三足孔雀，疑似八階的生靈也才魂道二蛻而已！
這是何等的概念。
較大境界提升還艱難數倍！
要知道，三足孔雀此妖與冥魂天雀一樣，都是天生的魂道高手。
比肩僞太一靈根是萬分肯定的事。
……
金珠空間。
陳平站立良久，繼而又排除了破陣仙雷法。
兩塊七階的礦石倒是不多。
可他懷疑最終一層的仙雷法，用普通的雷屬性通天靈寶恐怕已經承載不住。
“這件雷印鼓的品質一般平常，陳小子你借其演法可要小心了，超出極限在你體內自爆，老夫可不會負責。”
此乃當日通天靈寶出世後，蒲靈尊告誡的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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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平正是考慮到了此點。
“以我目前的煉傀能力，處理八階仙藕也十分困難。”
緊跟着，他放棄了道子分身。
“神通才是根本，法寶之類的輔助品可以往後壓壓。”
隨即，陳平去除了渡天珊瑚印的仿製品。
在太一衍神法、雙修寶玉兩物中徘徊尋思了一炷香的時間後，他伸手一招，礦石精華砸向地罩。
……
此時此刻，距離天演大陸千水萬山的皓玉海。
梵滄海域西境。
無相島中心處的藍色陣法光芒刺目，彷彿一顆驕陽萬丈般的靈光流轉不定。
此法陣足足覆蓋了半座島嶼，通體由一塊塊的冰晶玉石打造而成。
每塊玉石上都銘刻着一道道五顏六色的符文。
柯羿、杜秦弈、風萬代等十餘位陣法大師面目凝重的坐在陣眼旁，並將一股股法力和咒印，不停地打入陣中。
這是宗門傳承的唯一一座六級陣法，威名赫赫。
曾經斬碎過六階老妖皇的肉身。
但就是如此強大的防禦力量，在高空中的綠色魔火攻擊下也搖搖欲墜，危在旦夕。
最外層的普通禁制早已紛紛消融瓦解。
靈芒破空不絕，地面天崩地陷，顫抖不已。
無相山的主宮殿之前。
一名身材矮小的青袍童子注目上方。
攻擊陣宗的可怖魔火中，只存在僅僅兩道身影。
然而，就是這兩位，已足以給無相陣宗帶來滅頂之災！
“當初的因果，竟印證在幾百年後的今日。”
陣宗老祖胥道青面無表情，眼中不存一絲波瀾。
當年，解靈尊回中央海域的路上被一頭六階中期的仙裔大能截殺。
逃往陣宗，懇請庇護。
他聯合陳平、風天語，擊退仙裔大能，從此結下樑子。
最近幾百年風平浪靜，胥道青原以爲危機已經過去。
但沒料到，生死存亡的兇險還是降臨了。
若非通天靈寶中的器靈示警，他及時啓動了六級陣法，山內恐怕早是生靈塗炭。
不過，陣法防禦也護不住多少時間。
居高臨下，兩人漠然俯視無相島。
仙風道骨者，仙裔大能，六階中期！
披雙色八卦道袍者，人族修士，境界同樣也是化神中期。
兩位六階目光冷冽，漫山的生靈，包括化神初期的胥道青，在他們眼中，彷彿也不屑一顧。
“太易仙宗的大能！”
胥道青嘴巴苦澀。
看來，當初追殺元始劍閣解靈尊的幕後主使，正是中央海人族第一大宗門，太易仙宗！
“老祖，舒師姐、沈師姐，以及幾位真傳都已經平安傳送走。”
長老杜秦弈飛來彙報。
聞言，胥道青輕輕點頭。
唯一慶幸的是，他聽取了陳平臨走前的建議，在陣宗內部隨時開啓着一座遠距離隨機傳送陣。
至少能保住一些宗門火種。
“杜師侄，你也去吧，脫身之後隱姓埋名，不要想着報仇。”
胥道青淡淡的吩咐道。
這位杜師侄困在金丹巔峰險些坐化，極不容易才突破元嬰。
他的陣法天賦頗爲不俗，是胥道青心目中的道統傳承人之一。
“稟告老祖！”
杜秦弈單膝跪下，道：“頻繁開啓遠距離傳送陣，已經將寶庫和老祖賜下的極品靈石消耗殆盡。”
“師侄走不了。”
“師侄亦不願離去！”
胥道青將他攙扶起來，拍了拍其肩膀，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
杜秦弈下山，回到陣眼之中。
幾位師兄衝他微微一笑。
“老夫突然肚子好餓！”
元嬰風萬代摸摸下巴，道：“師弟們，藥園的珍貴果子雖被舒師妹帶走了部分，但仍有大半殘餘，不如捲來解解饞！”
“風師兄所言甚是妙啊，這時候可不能便宜了別人！”
杜秦弈、柯羿等修紛紛贊同。
陣法之力旋即灌入山脈。
少頃，一堆珍惜的五階、六階靈草靈花飛進了陣眼之地。
甚至半數還未成熟。
“哈哈，不怕師弟們笑話，老風我眼饞這顆六階朱果很久了，但都被老祖以尚未熟透的理由回絕。”
風萬代將青澀小果一顆顆的摘下，放入口中咀嚼。
“甜！”
藥力散開，他狂笑不止。
“轟隆！”
下一刻，在一條百里長五爪青龍虛影的轟擊下，六級陣法寸寸破碎。
插放各處的陣旗、陣盤同時爆裂，化爲虛無。
陣宗的“守護神”毀了。
“輪迴再聚。”
“師弟們一路走好！”
幾位陣宗元嬰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昂首站起。
他們如屹立不倒的雕塑一般，魂飛魄散。
仙裔族大能的術法擊潰陣法後，已拍散了衆修的神魂。
……
山巔宮殿。
“樑小友伱……”
胥道青一回頭，眉間皺起。
在他不遠處，一名白袍背劍修士從容挺立。
雪白的長衫一層不染。
背後的玉劍熠熠生輝。
樑英卓如今是元燕聯盟的首修。
看在陳平的面子上，他特意叮囑杜師侄安排此人先行脫身。
未成想，這固執的劍修竟然沒有傳送走。
“晚輩代陳盟主鎮守無相，願與前輩同戚，與貴宗同死。”
樑英卓神情淡定，一字一頓的道。
話音落下，登時，一柄柄蘊含本心意志的劍氣喧囂直上，將他的身形包裹不定。
“貴宗？”
胥道青搖搖頭，聲音沙啞的道：“樑師侄，你見外了。”
“轟隆！”
就在這時，巨鳴連綿，最後的幾座陣法分崩離析。
山中的一切暴露在外。
……
“呵呵，老夫平生最厭惡的就是劍修！”
身着雙色八卦袍的道人冷厲一掃，跟着揮手一擡。
一座遮天蔽日的黑白旋渦瞬間成型，通體散發聖潔的光華。
再一閃下，竟直接沒入了樑英卓的身體中。
“劍意長存！”
樑英卓口中一聲長嘯，黑白旋渦沒入之處，幽光朦朧，將他的身體和虛空融爲了一體。
而漫天無際的劍氣剛一碰觸兩位化神，立刻化作點點光矢永遠的消缺。
胥道青沒有救援，更未趁機逃遁。
壽元所剩不多的他，從無拋棄宗門的念頭。
令其悲慼可笑的是，無相陣宗挺過了獸潮，擊退了妖皇，最終卻斷絕在人族大能的手裡。
“死！”
仙裔老者雙掌一壓，原本只是淡淡虛影的五爪青龍，剎那間體內無數血絲浮現出，劇烈交織。
一個呼吸的功夫，一股可怖的氣息在無相島狂涌而出。
青龍妖爪一擡，對準胥道青厚沉的一抓。
護盾層層破滅。
胥道青臉色一白，被砸入一座宮殿倒塌形成的廢墟之中。
“胥某護送走了他的道侶，以他的性格，殺器大成後，應當會追究到底，叫太易仙宗和仙裔族血債血償！”
“風天語那小子也在外化凡近兩百年未歸……”
“胥某雖對不住歷代老祖，但無相陣宗絕不會覆滅！”
胥道青放聲大笑。
金光閃爍的尖錐一下狂漲，衝那五爪青龍斬殺而去。
“偏弱的化神初期罷了。”
見仙裔同伴輕易壓制對手，八卦道人漠不關心的身形下墜。
一座浩瀚無邊的黑白轉輪瞬息淹沒了無相山脈。
……
“轟隆！”
不久，山巔處一股衝擊波狂涌排開。
將上半部分的建築、山林盡數掀飛並摧毀殆盡。
“他自爆了？”
八卦道人隨手融化數百名陣宗弟子後，意識盤旋過去。
“晦氣，此人當年攻擊吾的那件魂道通天靈寶竟不在身上。”
仙裔老者從狼藉的空間走出，毫髮無傷。
“這小宗門方纔傳走了一批弟子，寶庫裡的資源也寥寥無幾。”
當偌大的無相島上恢復寂靜後，八卦道人與仙裔同伴匯合。
普通之物二人皆不放在眼裡。
不過，通天靈寶還是極具吸引力的。
可惜，陣宗首修已將寶物分發給了弟子。
“一個太一靈根，一個苦靈根，後患最大的兩人未死。”
仙裔老者目光冰冷，略有一些忌憚的道。
“在我太易仙宗面前，特殊靈根也翻不起浪花！”
嗤笑一聲，八卦道人開口：“不過，能提前扼殺自是更妙。”
“花了如此大的代價才請動貂龍妖皇防住劍閣閣主，這一片小海域的資源剛好能補充一半回來。”
“無相陣宗的餘孽就交給本宗收拾，不需道友你操心了！”
聽罷，仙裔老者微微頷首。
他受邀請遠赴皓玉海蔘戰，一晃幾百載，是該回族內看一看了。
“那羣狂妄無邊的劍修，當真以爲能憑一己之力抗衡我等組成的聯軍？”
八卦道人冷哼着，幾個閃動離開了無相海域。
……
數載內。
無相陣宗覆滅的消息傳遍梵滄海域。
陣宗身爲萬年間人族的第一大勢力，此事無疑是一個噩耗。
一時間，梵滄修士人人自危，愁雲慘淡。
元燕羣島。
幾百年前被摧毀的浮幽城廢墟中，新建立了幾座小鎮。
莫質疑人族的繁衍能力。
再惡劣的環境，只要不是絕境，人族就會同那生命強勁的野草般生根發芽。
一座凡人開設的酒樓裡。
五官俊朗的少年郎獨自坐在一桌，已喝空了身旁的數十個酒罈。
店小二和管事都不敢多嘴勸離。
狂喝兩天兩夜不醉，這年輕人顯然是一名仙師啊！
何況，人家隨便拋來的幾塊靈石足夠把整個小店盤下來了。
直到第十日。
年輕人依舊在一杯接一杯的狂飲。
酒樓管事一咬牙，通知了浮幽鎮的鎮守仙師。
一位築基期的大人物。
但鎮守仙師來看了一眼後，寒意附體的匆匆離去。
第二十日，天際降下一道遁光。
露出一位白鬍子老道。
聽說此人是鎮守仙師的師尊，一位陸地神仙般的元丹大能！
令人驚駭的事發生了。
“浮幽海域首修桑景曜，拜見前輩。”
只見老道剛踏進酒樓，立刻難掩驚恐的拜伏在地，身形不止的顫抖。
“元燕羣島沒落到此地步了嗎？”
俊朗修士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醉醺醺的道：“小子，爾等現在好歹重建了家園，應當修行不怠，纔不負先輩們的犧牲。”
“元燕真君可是我的朋友，別弱了他的名頭，否則他會打死你們！”
俊朗修士癡癡一笑，伴隨濃郁的酒氣，身形模糊的不見蹤跡。
“他當真是與元燕真君一輩的修士？”
老道渾身一顫，恭恭敬敬的跪地不起。
……
“他應該也化神了。”
穿梭在黑沙流海，俊朗修士瞬間意識清醒。
苦修三世，終於在十餘載前證道化神。
無相陣宗滅門後，風天語四處躲藏，並同時尋找一個人的下落。
可惜，即使是元燕羣島，也不見那人的丁點蹤跡。
“什麼，你纔剛入化神，強闖那裡九死一生！”
手腕間，從一枚靈獸鐲中傳遞出一絲強烈的意念。
“我苦了三世幾千載，區區危險何懼之有？”
風天語神情不變，主意已決。
“你那好友真有你所說那般強大的話，還不如再找找他的蹤影。”
靈獸鐲內，浮起一道透明的蟬影。
“無相陣宗和他關係不深，我並不確定他會不會幫忙。”
搖了搖頭，風天語眼中堅定之色一閃，道：“何況，求他相助的代價也不小，所以，我必須去那裡一趟！”
“我不願你的後半輩子都在復仇中渡過。”
蟬影周身的光圈一扭曲，哀聲道。
“我的身份你清楚。”
低眸，再擡頭，風天語望着黑沙流海中的雲霞，肅然道：“無相陣宗新任首修風天語，九死不悔！”
迴應他的卻是漸漸聽不清的蟬鳴。
……
“叮叮咚咚”
瀑布砸在巨石上，水花迸濺。
不多時，中央的洞口白芒一閃，一名紫袍人瞬息降落，懸浮在水面之上。
“所有能提升的神通全部到了極致，該出去和天演大陸的道友們交流交流了。”
紫袍人扭扭脖子，背後的巨大魚鰭輕輕一拍。
方圓數十里的潭水眨眼間顛倒消失。
突破化神後，陳平閉關了五十載。
太一璇璣劍、裁天仙劍等伴身法寶也早就恢復靈性。
修爲飛躍，鯤魚之鰭的煉化度也一朝大漲。
他甚至隱隱覺得，魚鰭中蘊含的空間規則之力接近了某個節點。
即將蛻變的程度！
當然，空間規則不是他本身感悟的法則。
想真正的一蛻，恐怕得等到煉虛前後，將此魚鰭完全煉化。
“天演大陸共分七十多境，就算不是每個境域都有六階生靈，但整個大陸加起來，也不會少於百餘位。”
陳平面龐精芒一劃，暗暗的道。
這可非毫無依據。
人族只是強盛的種族之一。
已知的種族不下百種。
天演大陸起碼囊括了一半。
即便有些弱小種族沒有六階，可和妖族、人族、巨靈一平均，數量也不少了。
幾萬億的各族生靈，站在頂端的始終是極少數。
俗話說龍不與蛇爲伍。
貴爲化神靈尊，他幾乎不會再和元嬰境之下的小輩們發生什麼故事。
同時，陳平很興奮。
越繁榮的修煉界，越適合他。
“修煉丹藥！”
目前，六品丹藥是擺在陳平面前的第一難題。
以往，五品丹藥再稀缺，也有二道紋的服用。
但現在，他翻遍戰利品，卻只找到了可憐的二、三十粒，基本是一道紋的次品。
單純的吐納，預計突破化神中期需一千五、六百載的苦修！
這還是得益於太一靈根的增幅。
不難想象，化神階段的修煉之艱。
“先出去打探一下定海宮在龍鳳之淵的結果。”
陳平覬覦丹仙圖殘片已久，他不會在大易境浪費過多的時間。
……
千法聖宗駐地。
高空，一道急速遁飛的劍芒劃破天際。
陳平帶走等了他幾十年的雷蛟後，並未去千法宗。
前世三位師叔的存活，意味着那發現金珠的洞府裡，沒有太值得眼饞的寶貝。
否則北斗靈尊第一個不會放過他們。
化神修士對元嬰搜魂，麻煩雖有，可並不是絕對不行。
不過，在徹底離開大易境前，陳平還是打算去前世隕落的洞府秘境一探。
順便處理與三位師叔的恩怨。
垂眼一掃丹田，陳平眉頭一擰的嘆了口氣。
如今他愈發懷疑這一切和金珠脫不開干係。
但即便真是如此又怎樣。
憤恨的拋掉金珠？
不，當然是選擇原諒它。
所以，不管事實真相如何，受牽連的只會是三位師叔。
這些年陳平遲遲不解決往昔之仇，隱約有讓師叔們多活一些時日的憐憫在內。
“還是重天外魔逍遙自在，穿越諸界替各族天驕解脫。”
自從知曉外魔是後天生靈，陳平就忍不住偶爾嚮往起來。
窺視他人的漫長一生，從本心上瓦解渡劫生靈，該是很有趣的經歷。
“萬一哪天隕落變成外魔……”
陳平剛念頭一起，立刻神情一變，“啪”“啪”的自掌嘴巴數下。
化神修士已是勾連天地，掌握規則的存在。
有些話還是不能亂說。
接着，陳平專心致志的駕馭劍光，朝着大易境深處遁去。
他出關後，從一位金丹修士的嘴裡得到了一個消息。
紫薇星宗已被巨靈族圍剿了五、六年之久，幾乎處於半封山的狀態。
“紫薇道友老實人！”
陳平既無語又心疼。
他讓紫薇除掉大易境的巨靈族，只不過隨口一說。
因爲正常情況下，他一個陌生化神的承諾誰會相信？
如果他療傷完畢拍手走人，得罪了北川境的那隻六階中期巨靈皇，紫薇星宗哭都沒地方哭。
既然紫薇靈尊真聽了他的教唆，惹上了更強大的巨靈皇。
他就不便置身事外了。
畢竟巨靈一族體魄強悍，打造成的傀儡即使沒有規則之力，也令他怦然心動。
不過，陳平目前還不知，紫薇星宗的遭難其實和他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
紫薇山脈。
六道淡青色的光柱矗立於脈系之間，互相釋放着一縷縷的星光，並連成一片的裹住周遭萬里。
宮殿林立的主峰上。
“嗖！”
一道狼狽之極的人影從護盾外跌落。
他身上的道袍立刻碎成數百片，胸口處更多出一個驚人的血色手印，半尺多深。
彷彿之下的肋骨盡數化爲粉末，但偏偏一絲血跡未曾流出的詭異狀態。
“師叔！”
玉臺上，七、八位元嬰修士臉色驚慌，趕緊上前攙扶。
“巨靈皇的力之規則太強，打碎空間，攔截我的遁光輕而易舉！”
老者披頭散髮，臉色蒼白異常，手中的銅製蓮花黯淡無比。
“吼！”
陣法之外，成千上萬的巨靈興奮的咆哮狂吼。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眼珠一張一閉，令人生畏。
“紫薇老兒，本皇倒要看看這座禁制大陣還能阻止多久！”
巨靈羣中，一頭明顯高壯數倍的巨靈懸空冷笑。
此巨靈的身形猶如一座堡壘，橫躍兩座山頭！
它的雙臂輕輕一抽，方圓數十里的空間立刻“嘎啦”“嘎啦”的化爲齏粉。
“貪慾作祟啊！”
幾次突圍失敗，令紫薇靈尊懊悔不跌。
將大易境的巨靈一族斬草除根，他沒有這個膽量。
可他相中了一座五階靈山，在巨靈蒼皇已隕落的情況下，他幾度斟酌後，吩咐弟子屠了佔據靈山的巨靈分支。
原本靈山到手，紫薇星宗已經滿足。
豈料，那巨靈分支的首領，被滅殺的一頭五階初期巨靈王，是北川境昊皇的非嫡系血脈。
不久後，昊皇率領族人壓境，圍住了紫薇星宗。
“如若不是這座星辰禁制大陣……”
紫薇靈尊心中寒意凜然。
星辰禁制陣防禦雖強，但吞噬的資源可謂恐怖。
堅持了五、六年，宗門已捉襟見肘。
至多兩載，以昊皇的神通，就可徹底打破禁制陣的防禦。
“吼！”
漫山遍野的巨靈齊吼引發雷鳴滾滾，令紫薇星宗上下惶恐不已。
“當日殺蒼皇的究竟是何人！”
巨靈昊皇一擊重創了紫薇靈尊後，龐大身軀緩緩飄了過來。
然而，就在它虛空挪步的剎那，一股使其巨目狂夾的渾厚氣息從天外壓來。
“嗖！”
一束絢麗的紫青劍芒如入無人之境不斷穿梭。
一頭、兩頭、三頭……
頃刻間，六、七百個巨靈的身軀轟然倒下。
那些劍氣不減反增，迅速的爆綻靈光，一層層的從山外涌來，將紫薇山脈吞噬在了其中。
紫青長劍斜飛。
一名周體模糊的紫袍男子半躺於劍身之上，微閉雙目。
“御劍乘風來，唯我逍遙仙！”
只聽紫袍男子起了個頭，那漫天無邊的劍氣驟然一縮，朝着巨靈昊皇擠壓過去。
“蒼皇正是本修所屠，閣下是打算拿自己的性命替族人討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