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你看這個怎麼樣。”感覺到有目光看着自己,白東城側過身子,對着他微微的勾脣。
嬗笙捏着手裡剛剛挑選的水晶內雕,緩緩的走了過去,看了看他掌心上放着的一對紫水晶,抿了抿脣,“嗯,挺好看的。”
她別過眼,燈光將水晶打的光澤反射,那光亮老是在眼皮子底下晃動,弄的她的心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那就把這對紫水晶包起來吧。”
“好的先生。”導購員接過後,笑着點頭,忙走到另一邊禮品包裝的地方,認真的包起來。
嬗笙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在彆扭什麼,將剛剛挑好的水晶內雕也遞給了一旁的店員,語氣帶了一絲惱,“這個也包起來。”
眼底流光流轉,嬗笙察覺到一旁的白東城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可能有些莫名其妙,忙擡頭對着他說,“呃,我也想要送給初雨禮物。”
“嗯。”白東城未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只是目光還是端詳着她,似乎是想要從她的眼睛深處,看到她心裡想的是什麼。
越野車行駛在街道上,此時已經過了下班的高峰時期,所以路途暢通,一點都不堵車,只是偶爾幾個紅色的信號燈,車子會在車流中稍稍等候着。
嬗笙和往常一樣,歪在車座上,手指無聊的一下下摳着車門邊沿,這輛越野車她是時常坐的,比較熟悉,可能是聯想的太豐富,她一下子就聯想到了他車庫裡其他的車子,以及他的偶爾開出去。
坐直了些身子,又將一旁的礦泉水擰開喝了幾口,嬗笙還是覺得心裡煩躁,眼角餘光瞥到一旁剛剛兩人買的水晶,將水瓶放下,打開後,隨意的捏在手裡把玩着。
水晶晶瑩剔透,仔細看,還能看到她自己的五官被映在上面,腦袋裡卻一遍遍的浮現出,他剛剛挑選水晶時那認真的模樣。
前面車子陡然一個剎車,緊跟在後面的白東城,也忙腳下踩剎車,兩人雖然都繫着安全帶,卻也還是向前傾了下。
“阿笙,當心一點。”車子重新啓動,白東城單手放在方向盤上,偏頭看着她低聲說着。
可他此時聽起來關切的話,聽到她的耳朵裡不是零星半點的刺耳,恐怕要當心的不是她吧,而是她手裡拿着的紫水晶吧?
也對,這畢竟是他的心意,一定要當心纔是。
嬗笙臉上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眼底的光亮暗了暗,將那一對紫水晶默不作聲的放回盒子裡,然後將盒子的蓋子合上,不再說話。
一旁的白東城專心的開車,偶爾進來兩個電話,他接着,所以並未發現一旁的嬗笙有什麼情緒上的不同。
終於到達鄭初雨訂好的餐廳,白東城隨着一旁保安的手勢指揮,倒着車子,在車子停穩之後,兩人解開安全帶,都準備下車。
嬗笙不知道自己此時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擡頭推開門時,她手指一顫,放在右手上拿着的盒子應聲落地。
那對紫色的水晶從盒子裡跌落出來,地面水結實的水泥地面,撞擊下去,摔的已經沒有最初的模樣,看起來醜陋不堪。
白東城聽到聲音,立即越過車子走到了這邊。
嬗笙沒說話,只是站在那靜靜的看着白東城皺起的眉角,靜靜地看着他抿起的嘴角,靜靜的等待着他下一秒突變的臉色和寒涼的怒意。
可沒有,什麼都沒有,白東城只是看了地上已經殘破的紫水晶一眼,似乎是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隨即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我不是故意的。”嬗笙被他的目光逼迫着,只好開口,只是話說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違心。
“沒事,又不是什麼大事。”
“只是太不小心了,幸虧你剛剛也買了件,不然都到這兒了,我們要去哪在給人準備禮物。”白東城開口語氣平常,並未對她的過失有任何的不悅,反而拉過她的手,淡淡的安撫。
嬗笙惱怒自己,平白無故的幹嘛弄出這樣的事來,何必用這樣的方式去試探,若是真的在意,真的有勇氣,何不當面將自己心裡猜疑的事情向他問清楚?
說到底,她還是懦弱的,只能用這樣小家子氣的做法來一點點試探,女人的心畢竟是敏感的,一些事情雖然不會讓人篤定有什麼,但是一件一件,漸漸積累起來,還是會讓引起心底的兵荒馬亂。
她是真的努力想要好好經營這段婚姻。
而他後句話落地有聲,像是敲在了她的心上,她也買了一件,下車又那麼好巧不巧的將他買的東西摔壞,很難不讓人覺得,她是有心故意算計好的這樣做。
“領導,時間還夠,我們再去買一件好不好?”嬗笙反手抓住他的手,搖晃了下,她不想讓他認爲自己是那樣玩弄心思的女人,她剛剛下車時那麼做,真的就只是因爲他那一句當心點,而竄起來的火。
“不用,心意到了就好。”白東城搖頭,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一雙眸子,無波無瀾。
嬗笙只好點了點頭,被他摟着往餐廳內走着,可卻一直壓抑不住內心的慌亂。
穆嬗笙,你就是個笨蛋!
餐廳包廂很雅緻,在最裡邊的位置,也很靜,來來回回走動的人也很少。
真的如鄭初雨所說,只是簡單的吃頓飯,一點也不鬧,因爲一共才四個人而已,除了她和白東城,還有白流景。
“東城,嬗笙,謝謝你們過來。”鄭初雨坐在對面的位置上,目光從白東城臉上掠過,然後看着嬗笙笑着道。
“初雨,你太客氣了。”嬗笙抿脣一笑,放在手裡的東西經過剛剛下車時的一個插曲,這會兒卻怎麼也送不出手,心中有幾絲愧疚。
手上一暖,竟然是一旁的白東城伸手過來,將她手裡放着的盒子拿了過去,然後放在了餐桌的玻璃轉盤上,輕輕一轉,盒子就到了鄭初雨的眼前。
“初雨,生日快樂。”白東城眉眼淡淡。
鄭初雨似是很愉悅,彎脣笑了,白皙的臉上泛起了一陣紅,燈光映着,愈發的豔麗四射,她沒有等待,當即便打開了盒子。
看到裡面的水晶,眼睛亮亮的,擡眼很自然的看了眼白東城,又低下頭,紅脣扯動,聲音很低的咕噥逸出,自言自語,“你怎麼忘了,我喜歡紫色的啊!”
鄭初雨說話時,真的只是下意識的說出來的,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還低頭看着盒子裡的水晶,沒發現周遭的變化。
她這一句話,嬗笙心裡一沉,同樣敏銳的感覺到,白東城似乎也是一僵,只有在那懶懶坐着的白流景邪勾着薄脣,還是那副痞子的笑。
“抱歉啊,我不知道,這禮物是我挑的。”氣氛這樣凝滯不前,嬗笙開了口,桌下的手指僵僵的。
聞言,鄭初雨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在心裡的咕噥竟然說出了口,臉上盡是尷尬的神色,紅脣蠕動着,想要解釋,又不知道要解釋什麼。
氣氛比方纔還要尷尬。
“送什麼禮物啊,你看我,兩手空空過來多好,人到了就行唄,是不是初雨?”一旁靠在那坐着的白流景坐直了身子,手臂隨意的放在桌子上,懶洋洋道。
“是是是,三少能來,簡直是非常感謝給面子啊!”見氣氛被打破,鄭初雨也忙順着流景的話題往下說,一臉揶揄的衝着他道。
“那你看看,趕緊的啊,這家餐廳怎麼回事啊,人都坐這麼久了,怎麼還不上菜,讓不讓人吃了!”
流景繼續嚷嚷,包廂內的氣氛倒是不容易的緩和了起來。
飯吃到一半,餐廳的服務生將蛋糕推進來,點了蠟燭,又吹了,氣氛變得越來越溫馨。
鄭初雨無疑是開心的,站在那用刀切着蛋糕,給每一個人分着,流景和白東城夫妻倆,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
將口裡的蛋糕嚥下,白流景看向鄭初雨,毫無預警的開口,“哎?大哥不是還沒回軍區,怎麼沒叫他一塊?”
此話一出,嬗笙敏銳的發現了,站在那切蛋糕的鄭初雨微微變了臉色,幾乎是無意的,她擡頭的目光正好對上白東城的,兩人目光相交半秒,在分開。
見鄭初雨並未回答,嬗笙目光轉移到身旁的男人,還是那副冷峻的神情,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那眉角,已經不知何時緩緩皺了起來。
………
那個什麼,沒人給蘇子投月票麼,嗚,可憐。劇情漸漸拉開,一些事情都要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