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於看了看吳小莉,不禁道:“小莉,咱們都要死了,你有什麼遺言要說嗎?”
吳小莉看了看張木青變作神劍落水的地方,無限感慨的嘆了一口氣,在她的心裡,還想在死之前見一眼這位夢中的情人,可惜她永遠也沒有機會了,只能是以感慨消除她內心的傷感。
小於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的心事道:“自古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也別傷感了,其實他心裡有你,只是……”
“只是他和黃老師前世姻緣,今生相聚。”吳小莉幽幽的道,“我的傷感也是爲了他們。”
小於點點頭道:“是啊,他們今生相聚匆匆,卻又……,老天真是不長眼。”
吳小莉看着小於也像是有滿腹的心事似地,於是問道:“你有遺言要說嗎?”
小於看了看吳小莉好久才道:“我有,就是說不出口。”
吳小莉被逗笑了一下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說不出口的。”
小於道:“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
吳小莉嗔道:“你說話我生哪門子氣啊?你到底說不說啊?”
小於忙道:“我說我說,我其實一直是……喜歡你,我……”
小於看着吳小莉,就說不下去了,他平時嘻嘻哈哈的,遇到這種事還是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
但是吳小莉並沒有表現出吃驚的樣子,而是輕輕的一笑,然後眼光看着遠處,淡淡的道:“我早就知道你有這個心思,去年我做生日你給我送了那麼一大盆的鮮花,你以爲我糊里糊塗的不知道嗎,只是我心裡容不下你,我也不想讓你難過。”
小於點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也是那次你生日,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了。那次我們都去了,可是你一直不高興,因爲張組長辦案一直沒去,你就老是打電話催。你當時的那個表情啊,都寫在臉上,我都知道的。要不是我們就要死了,我現在也不會說出我的心思的。”
吳小莉道:“其實你是蠻不錯的一個人,就是有時好賭,又不敢承擔責任,你和張組長呆了那麼多年,怎麼就沒學到他一點的優秀品質呢?”
吳小莉常常拿小於說事,有時也當面指責他,可是現在說話的語氣卻是和緩多了。其實這種語氣在小於聽來,比當面指責還要有力得多。
小於無奈的笑笑道:“張組長他……,他不是一般的人,像我們這種人哪能學到他分毫啊。”
此時太陽升高了,但是大家看到只是茫茫的一片水域,水裡面不時的翻動着想要衝出來的黑色男人臉的庾蟲。大家都被這種蟲子鬧怕了,一看船下面有蟲子往上冒,就想辦法打死或者阻止它們上來。那留在船上的兩個士兵不時的開槍射殺飛上來的蟲子。
大約是由於太陽光很強烈的緣故,一時蟲子還不敢大規模的從水裡面上來,所以船上的人才稍稍安心一點,至於他們自身中了殭屍病毒一說,他們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現在他們感覺還很良好。
此時水面上漂浮着許多的雜物和人畜死後的屍體,有些人被淹死或者被重物砸死,其死狀實在是慘不忍睹,大家觸景生情,有些人不免殷殷的啜泣起來。
羅山一個人坐在甲板上,看着前面茫茫的水面,一句話都沒有。夏勇坐在他的旁邊,也沒有說話。此時的船長解長春已被曹峒打死了,整個船沒有人來指揮,就在水面上這麼飄着,不知道要飄到哪裡,大家也不關心,也沒有人來問。
倒是一個水手走到夏勇身邊道:“老大已經不在了,你平時是他的朋友,不能眼看着這條船也沒了吧?接下來怎麼辦,你給拿個主意吧!”
夏勇看了看自己的表兄羅山,見他不說話,知道他心裡難受又無法對別人說。但是他不說話,自己也無從說起,於是站起來對那名水手道:“都打足起精神來,咱往蕪湖水碼頭走。估計到晚上,巢湖市的水落下去,咱們就擱淺了。”
那水手聽得說,就去通知其餘的水手一道,將船往蕪湖開去。
夏勇就走到船艙裡指揮去了。
大家都坐在甲板上,認識的和不認識的,都相互說着心事,感到巢湖市這一場驚天鉅變來得太突然了,讓人一點兒準備都沒有。更可氣的是,政府遲遲沒有派人來救援。此前來了一隊什麼首都衛戍部隊的士兵還差點將他們都殺了,還說他們中了什麼殭屍病毒。但是到現在他們還沒有任何人死去,看來這個什麼殭屍病毒的事也是瞎扯淡。
但是不管這是不是瞎扯淡,他們眼球上的薄膜卻是真的,這是巢湖市沒有發生事故之前所沒有的,看來這裡一定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原因。
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的說着這件事,就見這艘船加速馬力向蕪湖長江碼頭行來,眼看出了巢湖地界了,前面出現兩艘更大的船來,也都是打沙的船。但是這些船都停在當地,並沒有要向長江行進的意思。
大家以爲他們只是暫時的停一下再走,如果不離開,巢湖水位一落,這樣的船就擱淺了,大船一旦擱淺,很難再進入長江裡了。
但是當夏勇將船開過來,對面一艘大船上有個黑鬍鬚的老者打着手勢讓他不要前進,就此停下來,夏勇也曾經當過幾年的船員,看對方那個手勢,像是前面出了什麼大事,一律不準船隻前往。
夏勇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看老者的手勢打得很急,也就將船停下來,然後自己走到船頭,也打着手勢詢問前面出了什麼事。
由於船大,他們的距離有點遠,只有通過打手勢才能很好的交流。
那老者又向夏勇打了幾個手勢,夏勇的臉色就變了,退下來對小於和吳小莉道:“兩位警官,聽說蕪湖那邊封鎖了道路,咱們走不到長江裡了。你們是警察,知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封路啊?”
小於驚道:“封路?蕪湖幹嘛要封住咱們的路啊?”
但是此時由於巢湖內陷,巢湖市一切的通信設備都毀壞了,小於也不能和蕪湖方面取得聯繫,也就不清楚蕪湖爲什麼要封路。
他略想了一想道:“看來難辦了,那個曹峒不是說連蕪湖的空三軍都被他們控制了嗎,看來這什麼衛戍部隊控制了整個蕪湖,他們是不讓咱們這些傳染了病毒的人過去啊。”
夏勇也恨恨的道:“這不讓過去,咱們的船很快就會擱淺的,那怎麼辦呢?”
小於指了指對面的兩艘大船道:“他們不也停在這裡嗎,過去問問他們該怎麼辦吧!”
夏勇畢竟不是這艘船的老闆,又加自身老實,怕自己問不出什麼來,就拉着小於道:“你是巢湖市的警察,陪我一道過去問問唄!”
小於現在是極想到蕪湖去,那裡的警察局還有自己的好朋友,到那兒去還有個落腳的地方。再說蕪湖設施做得極好,應該不會像巢湖這樣成爲澤國的。這幾天蟲子、死屍、腐臭……弄得他都快受不了了,於是也點點頭,和夏勇一道乘着小艇來到了對面那個打手勢老者的船上。
他們來到這艘船上,發現船上也有不少人,他們穿着不俗,看來有錢人居多,不過臉上都有驚恐之色,他們看着夏勇和小於走上來,有人調侃的道:“又有一批無家可歸的人來了,這下可熱鬧了。”
“他奶奶的,巢湖市怎麼會地陷了呢,害得我們飄到這兒,死不死活不活的。”
“他媽的,蕪湖又封路,搞死人了,要是晚上那些瘋狂的蟲子再過來,咱就沒命了。”
……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着,頓時恐怖的氣氛瀰漫了整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