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爲,兩個人在一起。總要爲名爲利,爲身份爲地位。掙扎困苦,彷徨抉擇。
可是…
可是……
事實好像不是如此。
世界不必太大,兩人容身足已。
——第十二卷。
……
這就是上海,一個老男人抱着青春洋溢的年輕女孩。一個富翁養着幾個漂亮溫柔的小愛人,一個屌絲掙扎困苦忙碌半輩子買不起一套房子。付出與索取,掙扎與困苦。讓人迷失,讓人愛戴的東方明珠,上海。看着車窗外的黃浦江,我突然很不明白,爲何總有人在這裡迷失。
後來,我漸漸明白。
原來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南柯一夢。
人生如夢,大抵如此。
……
向前,左轉。進入徐彙區,右轉進入華山路,最後來到一處普通茶館外面。看着外面的門頭,就知道是中等茶館。司機向我們表示,向北風已經在裡面等候,何紹正在開會,等下過來。我走下車,站在茶館面前。臉上帶着可有可無的笑意,向北風的確是個聰明人。在這裡見面,有兩點好處。
第一,茶館夠小,他的姿態夠低。
第二,動手方便。
我轉頭看看顧然趙敏,又看看老三。顧然正抱着趙敏,在她的耳旁竊竊私語。老三目光如炬的看着我,好像希望我帶他進去。我走到老三面前,回頭看看顧然說:“跟着他們兩個,別讓他們兩個受傷。”
“老大!”老三叫我一句,我轉身走進茶館。
老三想要跟上來,卻又回頭看看臉上帶着嬉笑的顧然。最後咬着牙齒,重重嘆口氣,回到顧然的身邊,臉上的表情木訥老實。
這是一場鴻門宴,可我卻單刀赴會。
顧然放開懷中乖巧的趙敏,點上煙看着茶館的門頭,回頭問老三:“你就不跟着進去,不怕你們家老大出點事?”
老三臉上帶着憨厚的笑容,雲淡風輕的說:“不會!”
……
說實話,進來後我的確有點忐忑。茶館裡面顯然已被包場,一樓空無一人,來到二樓看到坐在角落處沙發上的向北風安娜夫婦二人。我走上前坐在他們對面,從兜裡拿出一盒芙蓉王,點上一根吸上一口後吐出個菸圈。菸圈在他們面前散開,我們三個籠罩其中。向北風臉上的表情透露幾分狠辣,安娜臉上帶着平靜的笑容。看着我這個曾經給她帶來夢靨的男人,風輕雲淡。
我突然感覺,如果安娜是個男人,肯定會比向北風有出息。
可是,安娜是向北風身邊的女人。
她在向北風身邊的地位,就像夏婉玉在我身邊一樣。
第一個開口的是安娜,她說:“郝先生玩的一出狸貓換太子,可真是精彩絕倫!”
我輕笑着說:“可能我上輩子是個苦命的戲子,所以上天又給我這輩子表演的機會。沒有觀衆的戲子,就好像沒有漂亮衣服的女人,赤果果的像是豬肉一樣醜陋粗鄙。”
“先生說話真是有趣,沒有衣服的女人倒成豬肉。那沒有衣服的男人,不也是豬肉嗎?”安娜臉上帶着笑容,看不出是否真高興。
我說:“沒有衣服的男人是作料,炒豬肉不輔以作料,總歸茹毛飲血,味道不正。”
“看來先生經常做飯,不知我的猜測是不是真的。”安娜說道。
我點點頭說:“談不上經常,但會做。”
安娜靠在向北風的懷裡,仰頭看看向北風。向北風合上雙眼,長舒口氣。我平靜的看着他們兩個,安娜是個聰明人,這無需多言。向北風也不是傻子,他與我之間儘管有深仇大恨,但此刻也只能放下仇恨。當初沈國強調離上海,向北風在這裡栽一大跟頭,現在何紹調任上海。
向北風捲土重來,身上的戾氣盡管更多,但在安娜的幫忙照顧下,卻也明白戾氣只能讓自己失去理智。我有點玩味,向北風這人跟我也有點相似,我身邊要不是有個夏婉玉,我估計也不會有今天這成績。而向北風身邊要不是有個安娜,估計此刻早就衝上來,或者他今天根本不會來跟我見面。
夏天地產與顧然在南京的產業在我們離開這段日子裡都已經被向北風清點乾淨,但現在我們回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違法的。我與顧然只是去澳大利亞玩而已,他就如此大動干戈,着實有點好笑。當然,這是從我的角度看的。從向北風的角度看來,我如此大動干戈,上演如此精彩絕倫的好戲,就是對他智商的侮辱。
實際上,我對他的智商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之所以帶着顧然去澳大利亞,有兩個方面的原因。
第一,上海政壇變動之後,我如果坐以待斃,很有可能變成何紹的刀下亡魂。
第二,向北風來勢洶洶,如若我不帶走顧然,在何紹的不作爲下,與向北風與安娜的運作下,夏天公司必然岌岌可危。
綜上兩點,就是我做出這個計謀的根本原因。當然,有個隱形原因我沒有說出來。華東地區的製造業,真的很值錢。而夏天公司的發展,已經進入死衚衕。不另謀方向,肯定會在十年裡賠的一乾二淨。實際上,福地花園項目,是夏天公司的第一個地產項目,也是最後一個。
相較上海其他地產公司,夏天地產真的小的不能再小。或者也可以說,福地花園項目就是老狐狸給我的最後禮物。老狐狸逝世後,我就再也沒有進步。
很直白,但卻說出我的窘迫。
這也是我心急火燎進入製造業的原因,因爲在幾個月前,我的日子真的不多。
顧然只是一個跳板,如果不出意外,顧然會成爲蘭仁義的下一任大哥。蘭仁義也會因爲顧然在南京立足,我給蘭仁義的錢,會成爲蘭仁義在顧然身邊立足的資本。蘭仁義在顧然身邊的角色,就好像是大哥與小弟一樣。如果蘭仁義有一天起來,那麼也就可以說明蘭仁義已經吃下顧然在南京的產業。所以我現在不着急對付顧然,相反我要跟顧然結盟。
因爲目前最大的敵人是向北風。
或者也可以說,是上海政壇變動。
趙的離開,何的到來。
經歷兩次更迭,老狐狸留下的影響已經很小。
但我卻仍然是他們的敵人,原因也有兩個。
第一,我的權力不大,但我的在上海商圈很有名。簡單來說,我就是那個出頭鳥。涉及的方面太多,比不上黃子龍這些在上海經商多年的大亨,更比不上那些在金融大廈裡工作的財團外企大老闆。
第二,不好說是不是真的,但很有可能是因爲夏婉玉。夏婉玉當年在澳洲的動作影響很大,這兩年夏婉玉留在我身邊。當年記恨她的那些人,說不定就看她不爽,所以就下狠心對付我。當然,這只是猜測,純猜測。
看着眼前的安娜與向北風,又看看窗外的景色,我笑着問:“何書記怎麼沒有到!”
安娜泡茶,給我與向北風斟茶,笑着說:“何書記不會來,他正在調研夏天地產。”
我蹙起眉頭。安娜說道:“郝先生,恐怕您不知道今天是夏天地產與湯臣合作的簽約日子吧?”
我猛然站起來,安娜平靜的給向北風斟茶,平靜地說:“坐下。”
我思考片刻,臉上再次浮現笑容。平靜的坐下,翹着二郎腿看着安娜。安娜長舒一口氣,看着我說:“郝先生,夏天公司是您的,可是在您回來之前……”
安娜說話小心翼翼,我看着她臉上帶着戲謔。
向北風替安娜說道:“郝仁,你這一計的確精彩,但有一點你不要忘了,這個天下,不是你的天下。夏婉玉的勢力全在國外,她要是在敢在國內放肆,有她好看。而你在國內,早已岌岌可危。”
我低頭露出玩味的笑容,仰起臉用不可置疑的目光看着向北風說:“岌岌可危?是嗎!哈哈,我去澳洲旅行一次,回來後我的公司就變成別人的。你猜,我會怎麼做。”
向北風睚眥欲裂,但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之前謠傳顧然已經死了,而且他也親眼看着顧然的屍體進入焚化爐,可是現在顧然再次出現在國內,讓他十分痛苦。原本我是殺人犯,所的一切全部都充公變現變成他的口中肉,可現在我再次回來。不是殺人犯,更不是所謂的綁架犯。向北風很想殺掉我,可理智與安娜讓他明白,殺掉我只能讓他自己也失去一切。合上雙眼,向北風不再多說。
安娜見情況如此,站起來看着我,笑着說:“郝先生,不知您知道不知道一部中國電影,叫《王的盛宴》!”
我哈哈大笑,說:“知道!講的是鴻門宴,不過這電影被評爲最爛影片與最爛導演,我曾經試水看一點,的確爛的夠可以。”
安娜笑道:“您知道就好。我對中國歷史很感興趣,鴻門宴講的是項羽請劉邦吃飯的故事。如果讓我演的話,我一定不是虞姬,而是呂雉。”
“怎麼着,你們夫妻兩個是讓我演楚霸王的節奏?”我驚道。
安娜笑而不語。
我笑着調侃:“你若不是虞姬,那我缺個虞姬啊!”
“您上輩子肯定是戲子出身。”安娜笑而不語。
我站起身離開,走出去幾步後回身看着安娜說:“其實,你來演虞姬不錯,呂后身上的氣質,跟你有點不符。”
說罷,轉身離去。
向北風坐在原地,咬牙切齒。
安娜有些怔神,面帶輕笑。
我願做那縱橫沙場的楚霸王,而不願去做劉邦奸佞小人。
我的虞姬,願與我自刎在烏江嗎?——
ps:老規矩,看過點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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