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峰峰頂視野開闊,閒暇時分,許多人都願意來此,吹吹風,看看雲海。
不過,這些人都知道刑峰之頂是那白衣少年專有,都會遠遠離開那個地方。
兩個雜役弟子的呼喝聲很快引起一些人注意,他們很快聚集過來,遠遠看向這裡,想知道哪個倒黴鬼惹得那位白衣少年生氣。
“嘿,這個人沒見過啊,一定是新來的,真是倒黴呀!”
“這傢伙撞到了二公子手裡,不死也要脫層皮!”
“這又能怪誰?怪只怪他自己運氣不好,衝撞了二公子。”
短短的時間,這裡聚集了數十人,不過大多數人都是雜役弟子,只有三兩個真正的弟子。
林嶽從人羣中擠出,看着峰頂這一幕,眼神閃爍不定,有掙扎之色,過了片刻,彷彿終於做出了決定,飛快衝到峰頂,在蕭九歌耳旁低語,告訴了他一些情況。
原來這所謂的二公子名叫許浩,之所以如此囂張跋扈,是因爲他有一個很寵他的天才哥哥許風,人稱公子風,刑峰一脈四大弟子排行第三。
雖然公子風只是排行第三,而且只是混元秘境二重盤神境的修爲,但是沒有人質疑他的天才之名,因爲他剛剛十八歲。而其他三大弟子已經快三十歲了。
在刑峰弟子心中,公子風會走得很遠,遠得讓他們看不見,所以,誰又敢得罪他十分寵愛的弟弟呢?
“公子慈悲,你卻不知道感恩,我們兄弟就替你父母教教你如何做人。”兩個雜役弟子揉搓着手掌,指關節發出砰砰脆響。
“對,教訓教訓他,竟然敢和二公子作對。”
“年紀不小,卻不知感恩,簡直是我刑峰的恥辱!”
“這人的素質實在太低,做人實在不堪,還請兩位師兄趕快出手教育。”
圍觀的雜役弟子在大聲嚷嚷,爭先恐後於兩人面前表現,在他們眼中跟隨二公子的兩名雜役弟子雖然只是雜役,但前途不可限量,甚至比一般的刑峰真正弟子都還要有前途。
畢竟他們是二公子的雜役,而二公子的哥哥是公子風!
“你們找死!”蕭九歌目光寒若冰霜,他沒有見過他的母親,而他的父親也在他六歲那年失蹤,他不容許任何人侮辱他的父母。
“師兄!”林嶽感覺到了蕭九歌的變化,右手微微虛擋在他的身前,想要勸解他不要衝動。
許浩雲淡風輕站在一旁,彷彿事不關己,只是鄙夷地看着這個試圖反抗的蕭九歌。
刀疤左撇的男子發出陰冷的笑聲,道:“還真是沒有教養啊!”
“死!”
蕭九歌怒吼一聲,身子撲了出去,散發着兇狠的氣息,與先前的文弱木有判若兩人,如一隻嗜血的獵豹,又如一匹飢餓得豺狼。
他似乎沒有招式,也似乎是最純粹的招式,就是爲殺而存在的招式,因爲他是在打獵時,從弱肉強食的野獸身上學到的。
一瞬間,兩個雜役弟子愣住了,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爲他們從未感受過如此恐怖的氣息,這氣息不是境界上的壓制,而是讓人有一種內心震顫的兇狠和瘋狂。
他們想思考,他們想後悔,因爲他們覺得這氣息太恐怖了。
可是他們已經來不及思考,來不及後悔!
因爲此時蕭九歌半蹲在地上,而他們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十分狼狽,不能動彈,脖子像是被野獸的嘴狠狠的咬住一般,那是蕭九歌的兩隻手掌。
“繞……繞了我……求你!”刀疤左撇的雜役弟子聲如蚊吶,勉強發聲道。
“公子……”刀疤右撇的雜役弟子看向了許浩,想讓這個主人救他,可是他絕望了。
“說錯話,做錯事,終是要付出代價的!”
蕭九歌深吸一口氣,手掌用力,直接捏碎了兩個雜役弟子的咽喉。
他的心臟跳得有些快,因爲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之前他所殺都是顧山中的野獸。
許浩盯着蕭九歌,彷彿盯着這世界最爲可怕的兇殘人物,他的腿在打顫,他的嘴在哆嗦,再也不復先前模樣,不再那樣雲淡風輕,不再那樣儒雅風流。
他第一次知道何爲恐懼。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人敢當着他的面殺人,而且還是殺他的雜役。
“這……”
下面的雜役弟子們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有人更是狠狠掐了別人一下,以證明自己不是在做夢。
第一次殺人,雖然沒有鮮血濺射,可蕭九歌還是有種想吐的感覺。
“我們走!”蕭九歌招呼林嶽,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下面的雜役弟子,包括那幾個刑峰弟子見蕭九歌下來,紛紛如避瘟神一般,讓出一條通道。
“你竟然敢動手殺死弟子,等着被宗門治罪吧!”許浩衝蕭九歌的背影沉喝。
“自己翻看宗門鐵則,雜役弟子肆意侮辱正式弟子是何罪過。”蕭九歌冷哼,頭也不回,向下走去。
回到先前的院落,蕭九歌才知此處名爲聽雨軒。
主廳之內,圓桌之上再次堆滿元果,蕭九歌搖頭苦笑,隨意拿起三個留下,便讓林嶽出去將剩下的帶走,與其他人分吃。
他實在吃不下這麼多元果。
他也不習慣吃飯時有人伺候。
“師兄今日太過沖動,可是將許浩得罪不輕啊!”林嶽將元果收進一個玉瓶中,恭敬地站在一旁,“他那個心高氣傲的護短大哥公子風在外尋找適合自己的元兵,短則半年,遲則一年,便會迴歸宗門,到那時,必會找你麻煩。”
蕭九歌猛然站起,道:“你說什麼?”
“師弟多嘴了!”林嶽想起之前院落的幾個主人,連忙低頭,不再吭聲。
“多嘴的好!”蕭九歌笑了,拍着自己的額頭,道:“本以爲要大費一番周折,既然他要那麼久才能回宗門,那就不用費腦子了。”
“公子風是刑峰天才,師兄若是想在修行境界後來居上,太難了!”林嶽一瞬間就明白蕭九歌不用費腦子是什麼意思了。
他知道蕭九歌是想在半年內超越公子風,但那太難,就算公子風的境界不動,蕭九歌想超越他也難,因爲那中間差着幾個境界。
更何況,公子風是天才,境界又豈會毫無進展?到時,公子風帶着適合自己的元兵歸來,如虎添翼,蕭九歌又如何與公子風相拼?
“難,纔有挑戰性啊!”蕭九歌咬了一口元果,道:“所謂天才,不過是被用來踩的,你林嶽難道不想將他們踩下去嗎?”
林嶽身軀微微一震,連忙行禮,帶着玉瓶中的元果走出。
出了門,林嶽皺眉在想,若是公子風現在在刑峰,蕭九歌那費腦子的辦法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