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
早春時節。
在這大漠荒涼的深處,荒涼是那麼的根深蒂固。
這東風並未到來。
春風依舊不知在哪裡藏着。
這大漠的春季,吹得風還是北風。
北風,自然是冬季的風。
冷,冷的刺骨。
寒,寒的刺心。
公孫良感覺自己身上一陣陣的寒意,籠罩在心頭,驅不散,忘不掉,她知道蕭九歌也只是猜測,可這種猜測,卻讓她不能靜心,她的道心差一點被破,因爲那個詞,叫做白衣。
若蕭九歌的猜測成爲真的,她的執着,她的信念,便將徹底崩塌。
白衣雖名白衣,卻喜好穿黑色,暗淡無光,陰暗異常。
在世間,特別是在人族,白衣代表的是一種醜陋,一種噁心,一種無恥,一種變態,一種陰暗,一種邪惡,一種背叛。
有人說過,無論多麼惡劣的詞彙加在他們身上,都不爲過。
傳聞,在過去,有人罵街,罵人,會把人比作白衣的,但後來,被罵作白衣的人,有的憤怒殺人,有的羞恥自殺,有的則變得瘋瘋癲癲。
就算是最邪惡的人,十足的惡魔,也不容許有人將自己比作白衣,絕不容許。
惡劣事件接二連三的出現,自那時起,當時德高望重者聯合朝廷,禁止罵人作白衣,事態才漸漸平息。
公孫良不斷地搖頭道:“這不會是真的,絕對不會。”
蕭九歌嘆息道:“我也希望不會,希望你們的皇真的能守得住作爲一個人的底線吧!”
公孫良冷笑道:“我們的皇,自然不會做那等卑劣無恥之事,你也休想用這等胡言亂語,來迷惑我的心智,亂我的道心。”
蕭九歌笑了,渾然不在意地道:“前輩高看自己了,我雖敬佩前輩,但,那多半是看在雪先生的面子上,你的命在我手上,直接殺了便可,亂你道心,多此一舉。”
公孫良氣結道:“你!”
蕭九歌冷哼道:“說真的,我是看在雪先生的面子上,纔會跟你浪費口舌,否則,你憑什麼讓我和你多說半句?”
公孫良身軀亂顫,心中氣極,打打殺殺,本就正常,但這麼多年,誰又會,誰又敢和她如此講話?
頎長的身軀,俯視着這位敵國的間者,隱藏多年的前輩。
蕭九歌持劍的手在滴血。
一滴。
兩滴。
三滴。
……
……
他的耳朵,他的嘴角,都在滲血。
他的傷本身就沒好,又傾其全力與公孫良鬥,傷上加傷。
他雖制住了公孫良的要害,但公孫良其實並未受傷,但卻可能死亡,因爲,只要他輕輕動一劍便可。
公孫良嘲諷道:“要殺便殺,諸多廢話,你若再不動手,我恐怕你會先傷重而亡。”
蕭九歌笑道:“前輩有一句話倒是對的,我在亂道心,但卻不是亂你道心,而是亂雪先生的道心。”
公孫良色變,殺人一般的眼神盯着蕭九歌,她終於明白蕭九歌爲何一直不動手,因爲蕭九歌在等,在等雪範的到來,蕭九歌要在雪範看見他們的那一剎那對她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