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華鎮外。
趙雪寒和李秋白與趙易等人告別,此去千萬裡,再見不那麼容易。
但,時間不容許耽擱,唯有李秋白知道蕭九歌承受了多大壓力,所以,他必須離開,離開這個舒適的地方,帶着趙雪寒,帶着自己的血性,通知本心幾人,儘快找到靈力既充沛,又隱蔽的地方。
無論何種原因,被後世修行者稱爲大唐七星的七位年輕修者,從這一刻,糾結在了一起,爲了應對未來修行界的風雲變化,血戰一生。
……
……
逃,這個字也許不能形容自己的處境。
蕭九歌邊向前御風而行,便療傷,還在心中調侃自己,或許一個“竄”字,更能形容自己現在的行爲。
向北而行,一走,便是三個時辰。
“隱先生不愧是帝都長安最強一線境強者之一。”蕭九歌身影漸慢,止住了腳步,喃喃自語,終於將隱先生留在體內的爆裂元力全部吞噬,熔鍊己用。
他漠然回首,盯着那綠色長裙內曼妙的影子,腳踏着紅色巨劍。
公孫良安靜地站在地上,冷冷地盯着蕭九歌,腳下的紅色巨劍早已到了手中,而且縮小了許多,只有兩尺多長。
蕭九歌苦笑道:“薔薇,薔薇,如此美麗的名字,前輩手持薔薇之劍,卻行的是血劍之事,又是何苦?”
公孫良道:“我只知道,若是你成長起來,於天下來說,必然是一場災難。”
蕭九歌長嘆道:“你們真的就如此怕天下一統?”
公孫良冷冷地道:“ 你們處心積慮,想吞併他國,我雖爲女子,力量微小,但也要爭上一爭,搏上一搏。”
公孫良的臉頰很瘦,很瘦,襯得她那一張白皙的臉頰,不僅柔美,而且英氣勃勃,說話間,自有一股凜然之氣。
蕭九歌忽然想起夢龍之境,那個下雪的夜,古月逍遙站在籬笆圍成的小小院落,任北風肆虐,執着地望着那漆黑的天空,就是那個夜晚,他決定,與影叔告別,重回修行之界,爲自己爭命,爲天下修者爭命。
古月逍遙,一人,喋血天空,一人,一劍,與羣仙而鬥,爲人族而戰,爲天下修者踏出一條登天路。
他以血,以骨,爲天下修者鑄就登天路,成仙門。
被後世修者,尊爲仙祖。
他笑了,自己豈不是也一樣,無論爲了什麼,但都是要爭上一爭的,只是立場不同,卻有同樣的執着,必定會站在對立面,成爲對手。
蕭九歌搖了搖頭道:“前輩之言,也有道理,但不符歷史,也不符大勢,等我一統天下,蕩平四海,定了宇內,讓天下衆生不再有紛爭,不再有戰爭,我必會去前輩的墳前,告訴前輩,前輩當年錯了,我的做法雖不同,卻也讓前輩眷戀的人過上了太平生活。”
公孫良冷笑道:“滅國爲奴,就算每個人成侯封王,也不過是奴而已。”
蕭九歌長嘆道:“無論前輩承認與否,這天下就是大唐,若大唐一統,六國不是滅,只是重新回家而已。六國子民,也只是重新回家而已,沒有戰爭,多好!”
公孫良冷哼一聲,不再說話,直接出手。
一道紅色的劍影,從天而降,向着蕭九歌的頭頂刺了下來,這一劍彷彿是蒼天降下的懲罰,降下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