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齊有力的步伐,再加上戰車移動的轟隆聲,整個李府都在震動中。
蕭九歌漠然回首,望着四周,那是負責長安城防安全的軍隊,兩架專門對付修者的高大戰車聳立在李府之外,超越李府的圍牆許多,俯視着整個李府內外。
李府四周的牆上,出現無數的修者,手持特製的弓弩元兵,對準了蕭九歌等人,雖然這種元兵不上檔次,但貴在成本低廉,可以大量裝備,密密麻麻的弩箭破空而來時,就算是地始境修者也要躲避其鋒芒。
兩架可以威脅地始境後期的修者的強大戰車,與周圍上千手持元兵的兵士配合,將李府圍得水泄不通,封鎖了所有退路。
帝都巡防自然不可能交由任一家族掌控,而是由許多家族掌控,但像這種調動千人隊伍的兵士,卻是任意一個在巡防任職高層的家族都能調動的。
“威脅不到我們!”蕭九歌轉身時,耳朵裡傳來沈如山十分鎮定的聲音。
蕭九歌微微點頭,目光掃視周圍,寒聲道:“司馬家族好大的膽子,雖然你們有權調動城防的力量,但那也必須是威脅帝都安全的存在出現時,纔可調動,可你們現在爲了區區一個李家,就擅動城防,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初入長安第一天,東方莫寧曾經就給他分析過長安的各種勢力和局勢,而這一帶的城防力量是由司馬家族掌控,而且司馬家族與李家交好,向來同氣連枝。
所以,蕭九歌篤定這些屬於國家的力量是由司馬家族的人調動而來。
果然,一箇中年將領從李府門外進入,一身戎裝,英武不凡,拍手道:“小孩子勇氣可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面對這些力量而面不改色的修者。”
蕭九歌不屑地說道:“那是因爲你沒有資格看見當年武侯的絕世英姿。”
中年將領是一線境實力,蕭九歌一眼便將他看穿,這種實力當年或許連看到他父親蕭長天影子的資格都沒有。
中年將領臉色一紅,是的,他當年也只是因爲跟隨他的父親去覲見當今人君時,纔有資格遠遠地看過大唐傳奇人物武侯一眼,而且只看到一個背影而已。
在他的印象中,也只有那個人無懼任何軍隊的力量,那個男人真的如神一般,任何力量在他面前,都彷彿不堪一擊,不值一提。
中年將領冷哼一聲,說道:“當年的武侯是神一般的人物,自然無懼我們這些力量,可是你區區一個器韻境,就算你身邊有一個恐怖的地始境,又能怎樣?在軍隊力量的面前,土雞瓦狗罷了。”
蕭九歌笑了,笑的很燦爛,說道:“我叫蕭九歌!”
那中年將領怔怔地望着蕭九歌,表情詭異而痛苦,想離開又不能離開,只好站着不動,他從未想過,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會是當今武侯。
關於眼前這個年輕的武侯,雖然纔出現短短的時間,但是關於他的傳聞卻有無數個版本,雖然各有不同,但有一點卻是公認的,這個年輕的武侯毫無當年武侯蕭長天那悲天憫人的情懷,狠辣非常,十分嗜殺。
十萬裡殺伐,一條血河,幾乎成了夢魘的存在。
蕭九歌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中年將領,只是片刻,中年將領身上全被汗溼透。
中年將領十分明白,一旦眼前的這個人動用了國家力量,上百個李家和司馬家也不夠他屠殺的,只有他這種掌控軍隊力量的人才會真正明白國家機器的力量到底有多麼可怕。
大嶽之下,李家家主李伏天和那幾個一線境的長老臉色蒼白無比,他們先前雖然處在下風,毫無還手之力,但他們卻並不十分擔心,因爲他們自有他們的後手,他們的後手便是以他們的身份可以動用的國家力量。
可是他們的身份與武侯相比,簡直螢火與日月對比,不能相比。
蕭九歌淡淡地說道:“我要滅掉李家,你有意見?”
中年將領忽然跪下,身體顫抖不停,不敢答話,因爲他知道,稍有差池,他背後所帶來對付蕭九歌的力量將轉而對付他。何況身爲年輕的武侯,以大唐人君與當年那位的關係,他不信沒有隱藏的力量隨時出現。
李家之人,一時間臉如死灰。
滅掉李家,蕭九歌說的很淡然,輕飄飄,因爲以他現在的身份實在太過簡單。
可李家聽到這句話,卻比頭上那座大嶽還要重,還要來得恐怖,因爲武侯要滅他們,誰也保不住他們,因爲他是武侯。
武侯的背後是大唐人君,那個雖然其貌不揚,卻牢牢抓住了整個大唐帝國,無人敢反,無人敢逆。
生死存亡的關頭,李伏天看向了林嶽跪在面前的那個憔悴萬分的婦人身上,那個人是他曾經無比嫌棄的女兒,但現在或許是他們李家最後的救命稻草,是生是死,或許就是一句話而已。
因爲眼前神秘的絕世高手沈如山,還有那個風華傲骨的武侯蕭九歌,都是爲了林嶽救雙親而來。
那婦人似乎感受到了李伏天的目光,畢竟她也生在這大家族,許多事情自然明白,也瞬間看破場中的局勢,她恨這個家。
可那個在大嶽之下痛苦不堪的人,是她的父親,她又於心何忍,可在大家族中長大,她也更加明白,她決定不了什麼,她只好望向了自己的兒子,那個數年不見的兒子。
林嶽皺了皺眉,望向了蕭九歌,眼中有徵詢的意思。
蕭九歌明白,若是他執意滅掉李家,林嶽絕對不會反對,也不敢反對,但蕭九歌心中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將這個問題拋回去。
他說道:“你決定吧!”
林嶽感激地說道:“是!”
他望了望自己的母親,又望了望自己的父親,心中很痛,可是看着自己母親的眼神,雖然心中恨極,卻終究不忍,輕聲說道:“廢了他們的修爲,逐出帝都長安,算了吧!”
蕭九歌點了點頭,看向了那個中年將領,那個中年將領忙不迭地點頭,站起身向裡面走去。
而沈如山輕輕揮手,李伏天那幾人,便盡數被廢了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