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依舊還是大雨。
初夏多雨的季節即將過去,那個讓人寒冷的冬天從無數的輪換中又過了一季。
病房裡,因爲下雨的原因天色也十分的暗,以至於檯燈和室內燈統統都打開了,這一夜,季萱亦一直陪着池南。
她趴在牀邊就這樣睡了一晚,恐怕在她心裡,只要池南沒死,她甘願這樣守着他一輩子。
麻藥差不多都過了,池南醒來的時候下意識的被房間裡的光線刺得睜不開眼,緩和了一會兒才慢慢適應,他伸手把自己的氧氣罩摘了下來,新鮮的空氣衝入鼻中,那一瞬間,突然覺得很輕鬆。
當他準備擡起另外一隻手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手被季萱亦緊緊的握着,即使是在熟睡中也沒有放鬆的跡象,而她趴在牀邊,眉梢緊緊的捏湊着,彷彿在夢中她也是擔心害怕的。
池南忍不住用手輕輕的去摸着季萱亦的頭,這是五年來第一次這麼近的碰到她,這些年,他只能遠遠的看着她卻從未敢靠近。
小小的動作驚醒了季萱亦,她恍惚間擡起頭來,正好對上了池南那雙疼膩卻內疚的眼神。
“你醒了?”季萱亦忍不住又冒出了眼淚,兩隻手都握住了池南的手。“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
“萱亦,不怪你,是我的原因,這麼多年,你一定很難熬。”他的聲音還是有些微弱。
季萱亦用力的搖着頭:“不,只要你能夠安全活着,就算我在怎麼難受我都可以等的。”她撲進池南的懷裡淚流滿面。
而這個男人輕輕的摸着她的頭,也忍不住紅了眼,說:“對不起,我不應該等到現在纔出現,害你爲了我承受這麼多。”
池南提到這裡,季萱亦突然就擡起頭來,收着眼淚問道:“池南,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時正冬他會知道他沒死的事情,明明葬禮都辦了,臉警方都立案了。”
池南因爲傷口還沒有癒合的原因,他把事情從頭到尾解釋了一遍,說到最後,也有些吃力。
聽明白一切的季萱亦當下就更加的懊惱了。
“原來是這樣,我昨天還差點就殺了時正冬,如果我真的這麼做,我可能會恨自己一輩子。”她開始埋怨起自己,要是當時池南沒有
出現,恐怕那一槍就真的穿透了時正冬的腦袋。
“一切都過去了,你也不要自責了,何況這不怪你。”
這和池安昨晚說的話似乎有些大同小異的味道。
下一刻,池南就看了看四周,問道:“池安呢?”
是啊,按理說,池安應該很早就過來的,哪怕再忙的事情,季萱亦想了想說:“她昨晚很晚纔回去,我想……她和時正冬之間也應該說着什麼吧。”
池南點了點頭,想想也是。
而這個時候進來一個人,蔣孟捧着一束鮮花走了進來,他小心翼翼的,捧着鮮花的手卻有些激動到顫抖。
見到池南,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眼淚有些微微弱弱的在眼裡徘徊卻始終沒有留下來。
季萱亦看到他進來,卻輕輕的拍了一下池南的手背,說:“我先出去找一下醫生,你們好好聊聊。”
等季萱亦出去後,池南開了口:“多年不見,你還好嗎?”
“挺好的,事情池安已經告訴我了,我真的沒想到,還能見到你。”蔣孟走了過去,將手裡的花放在了桌上,往旁邊坐了下來。
“這些年多謝你照顧池安。”池南說。
蔣孟笑了笑,說:“說不上照顧,其實她很堅強,這些年雖然遇到過很多,但她都沒有放棄。”
“我這個妹妹就是這樣,遇到事情從來都不會放棄,不過蔣孟,我還是要謝謝你,至少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一直站在她那邊。”
“沒想你一直活着,要是我早點知道真相,我不會幫着池安對付時正冬了,只是我真的想到,真相會那麼讓人驚訝。”
蔣孟說的時候臉上寫了一絲後悔,要知道,他棒池安差點兒就毀了時正冬。
蔣孟繼續問道:“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如果讓盛同知道你還活着你一定會有危險,何況這些年你掌握了這麼多資料,他一定不擇手段的要你的命。”
“你放心,他現在還不知道,要不然,我不會活過昨晚。”
“那下一步呢?”
“現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不過盛同犯罪的資料還不夠,所以……只能等等看。”
說實話,盛同那隻老狐狸藏的那麼深,時正冬花了十年的
時間也沒能掌握十足十的證據,單憑那一點兒,只要盛同動一點兒手腳,不過都會變成冰山一角了,到時候,也會暴露身份,這恐怕就是這麼多年他一直忍下去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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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萱亦從醫生那裡出來,心裡算是踏實了,池南只是恢復的好,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而剛出來,她就碰到了伯然,伯然一看到她就跑了過來,“萱亦姐,你怎麼了?”伯然十分的擔心,上下查看着她是不是哪裡受了傷。
見到伯然實屬意外,季萱亦問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今天李姐說你要休假一段時間,我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事就找李姐問你的情況就找來了醫院,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你告訴我啊!”
“我沒事,只是最近……有些累,想休息一段時間。”
“但是……你爲什麼在醫院?”伯然突然就問到了點子上,早知道,池南的事情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所以醫院上下都封鎖了消息。
一時間,季萱亦有些梗塞,此時面對伯然她好像不知道怎麼撒謊了。
不過,幸好……
“她過來看我的。”聲音有些小女孩般的嫩稚。
聞聲看去,凌小桑穿着白大褂,手裡拿着病人的記錄本走了過來,十分自然的挽着季萱亦的手,看着伯然說:“怎麼?萱亦過來看我也要你同意嗎?”
看到凌小桑的時候季萱亦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可伯然可就像見到了冤家一樣,早知道,上次因爲爭搶車位的事情兩人可是拌過嘴的。
“怎麼是你啊!”
“就是我?怎麼樣?很驚訝啊?”凌小桑一看到他,臉還是有些紅的,不過語言上還是有些不饒人。
“你這種女生竟然是醫生,我是挺驚訝的!”
她又被嗆住了。
季萱亦懵住了,問道:“你們認識?”
伯然剛想說話,凌小桑就搶在了前面,說:“誰認識這種無賴啊,搶人車位就算了,竟然還一點兒悔意都沒有。”
“你……”伯然被氣到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接她的話了,轉而朝季萱亦問:“萱亦姐,你怎麼會這種人?看着蠻斯文的。”
看着蠻斯文?是個人都聽的出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