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時正冬的關心,她擡起頭了,淡淡一笑,然後起身走到時正冬面前,將他脖子上的毛巾拿了過來,細膩有愛的爲他擦拭着頭髮,仰頭對視着他,說,“你別擔心我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公司的事情,你你是說過,讓我相信你嗎?”
“你確定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池安微微一笑。
時正冬有時候真的看不出來她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只是希望,她能幸福就好。
爲他擦乾頭髮後,池安把他推回了房間去,只說,“你明天還要上班,先休息吧,我還有點事情,處理好就休息。”
時正冬自然是拗不過她的,加上這幾天公司確實很忙,他只能去休息了。
然而池安在書房想了半天,打開電腦搜查了一下中井山門在日本的產業鏈,搜出來大多都是自己所瞭解的,並沒有任何異常的部分,甚至清楚的讓人不敢置信。
也許是女人的第六感,池安認爲,越是因爲這樣,中井山門的產業越是有問題,但現在無從下手,實在找不到一個破綻,又或許說,中井山門藏的太深了。
她扶着額,嘆了一聲氣,目光往臥室的方向看了過去,她不想因爲讓時正冬知道,在事情還沒有有結論之前,是萬萬不能讓他知道的,不然以時正冬的性子,必定會付出任何代價都要查清楚。
當然,這是池安不想看到的。
她關了電腦,動作很輕的走進臥室,看着熟睡中的他,安靜的像是一個小孩子,可那雙好看的眉依舊微微皺起。
時正冬,如果可以,真希望時間倒流,那時,我們都還在南寧。
就在這個時候,時正冬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因爲是靜音的關係,並沒有吵醒時正冬。
池安原本不想去看,但身體的本能還是讓她把手機拿了起來,只是她並沒有想到,那條醒目的短信發送人竟然是夏江。
是啊,從北海回來後,夏江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彷彿這段時間裡,她是真的消失了。
池安好奇的點開了短信,一行字眼飛快的映入眼中。
正冬,來見見我好嗎?
這短短不過幾個字的一句話,卻夾雜了夏江的請求和無奈,好像隔着屏幕就能看到夏江那張滿臉是淚卻不甘心的模樣。
想到這裡,池安毫不思考的將這條短信給刪除了,又將手機悄悄
放回了原位。
而第二天,時正冬纔出門,池安收拾了一下也出門了,她不是去時康大廈,而是去了一趟醫院。
到了醫院,她就徑直乘電梯去了重症病房層,戴着偌大墨鏡的池安,總讓人覺得距離感。
她走到一間病房外停了下來,這不是她第一次來這裡了,兜兜轉轉,又回到了當初她回國的時候。
推開門,房間裡有些陰冷,就連本該拉開的窗簾都靜靜地關着,夏江坐在牀上,頭上戴着一個病號帽,她低着頭,手機緊緊的握着手機,根本沒有注意到池安已經進來了。
夏江頭也不擡的說,“出去,我現在誰也不想見。”
“你是想時正冬嗎?”池安帶着鄙夷的語氣說道。
聽到是池安的聲音,夏江猛然擡起頭來,一臉驚訝,“爲什麼是你?”
池安淡淡一笑,走到牀邊的沙發上坐下,雙腿一盤,說,“爲什麼不能是我?你給我的丈夫發短信,身爲妻子,不應該出面瞭解情況嗎?”
“你還是這副嘴臉,看着真讓噁心。”
“既然你覺得噁心,就應該離我遠點,離正冬遠點。”
“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說這些?”夏江突然激動起來,掀開被子就起來走到池安面前,惡狠狠的看着她。
池安根本不吃這一套,她微微擡頭看着她,笑着說,“夏江,我今天來不是和你吵架的,也不是向你宣誓主權的,只是想告訴你,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你是不是應該更加考慮到你自己一點。”
“什麼意思?”
“你現在病的這麼嚴重,難道還想再鬥下去嗎?你不怕死沒有關係,但你知不知道,你越是折磨自己,無疑不是在折磨正冬,讓他對你更是內疚,你不是說你愛他,難道這就是你愛他的方式?”池安說着起了身,她眼神微微有些容和,繼而說,“有些東西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並不是誰在誰身邊時間長,就是愛。”
她的一番話,讓夏江突然陷入沉默中,她腳步往後挪去,低了低頭,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池安伸手輕輕的抓住她的手臂,勸說道,“你要是再這樣下去,以你現在的病情來看,是承受不了這些的,夏江,放手吧,我相信,你也會有一個深愛你的人。”
“走開。”她突然打掉了池安的手,眼眶發紅的看着她,一抽一抽的說,“不需要你跟我說
這些大道理,池安,我能有今天,不都是你一手害得嗎?你憑什麼還要在我面前裝好人?”
“你錯了,弄成今天這樣,是你自己的造成的,與任何無關,就算我沒有回到中海,正冬也不可能愛上你,明明知道會發生的結局,爲什麼還要強求自己去改變?”
“夠了,別再說了,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愛糾纏的人,說到底,你恨我,恨我當年那樣對你,恨我愛他,你想要報復我,你想看着我死。”夏江恨極了,她情緒十分的激動,看着池安的眼神,都帶着一股殺意。
池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一臉無奈的看着她,說不上同情,只能說是感概吧。她說,“到了今天,你卻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夏江,我感謝你當年那樣對我,我也慶幸自己沒有從樓上跳下去,更加慶幸還能回來,可是你呢?你把所有人都看成了敵人,你的眼裡只有贏,就連你把正冬都當做你的籌碼了,這樣活着,真的有意思嗎?”
說到這裡,夏江突然癱做在了背後的牀上,大聲的笑了起來,口口聲聲的說,“我知道了,我終於知道了,你就是想看到我這種,你今天就是來折磨我的,池安,我不需要。”
那一聲“我不需要”瞬間撕破了整個房間,她是那麼堅決的說了出來,或許對於夏江來說,她的確不需要,不需要任何人的開導和同情。
池安搖了搖頭,夏江是真的太固執了,固執到她只要一說話夏江都已經她是要害她。
房間裡發出了聲音引來了不少的護士,大家着急跑了進去,見夏江哭着坐在牀上,池安則站在一旁,護士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查看夏江的情況。
幾個護士還沒有到夏江面前,夏江則是費力的推開了她們,大聲的吼道,“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
她像是着了魔來的一樣,見到人就推,那張猙獰的面孔更是滲人,池安如果沒有看錯的,她看到了夏江眼神中的恐懼和病態,這個女人,彷彿無時無刻不是在保護自己,卻正因爲這樣,她把自己傷的遍體鱗傷,一塊完整的地方都沒有了。
護士無奈,卻又擔心着急,只能讓人去把劉成找來。又對池安說,“這位小姐,病人情況不穩定,你還是先離開吧。”
池安點頭,“麻煩你們了。”她擔心的看了一眼夏江,這才離開。
而病房裡則不時的傳開夏江嘶吼的聲音,很是悽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