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萱亦出了事,最擔心的是池南。
從醫院回來,她就立刻去找了時正冬和池南。
池南抱着頭,崩潰不已,不停的在自責着。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應該和她離開中海的,如果我答應離開,夏江不可能這麼做了,要不是我執意不肯離開也不會發生這些事,都是我不好。”
“哥,跟你沒有關係,是我的原因,我應該讓你們立刻離開的,是我說要等到展銷會結束的。”
池安的心裡滿是內疚,看到池南難受的樣子她何嘗不難過呢?
但是也是沒了辦法,這不是商業事件,而是刑事案件,她就算是找了所有的關係也不可能解決這個問題。
不過相對於池安和池南,時正冬就顯得冷靜多了,他想了想,說:“就算現在夏江同意不控訴也挽救不了,畢竟警方已經着手了這件事,現在應該要做的,是找一個好的律師,我認識一個嚴律師,他在這方面很有把握,我等會就聯繫他。”
“恩,現在只能這樣了,不管如何,萱亦絕對不能出事。”池安說。
但是池南卻一直沒有從自己的自責中擡起頭來,身爲律師,他本該比常人還要冷靜很多,但偏偏當事人是季萱亦,而他無法露面,根本幫不了任何。
季萱亦被告蓄意謀殺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這個重大的事件完全風靡開來,但凡打開任何一家報刊或者電視新聞,幾乎都在報道,從早到晚,一刻都沒有停。
因爲事情嚴重的原因,直到第三天警方纔允許季萱亦見律師。
而池南無法露面的原因根本不能涉足這件事情,只能在一邊乾着急,池安在去季萱亦被拘留的地方路上就接連接了池南打過來的十幾通電話。
“池安,這件事情很棘手,你告訴律師,無論如何,都要從最有利的方面着手。”
因爲財產律師的職業本能,池南把重要的點說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池安會忘記,因爲擔心季萱亦他也有點慌亂了。
池安一邊安慰着池南,一邊向律師也說了一遍,總之,她實在不敢有一點兒差錯。
在拘留所見到季萱亦的時候,她顯然有些憔悴,看到池安的那一刻,她卻牽強的笑着,實在不想讓池安看到她不好的那一面。
“你怎麼樣了?
”池安坐在她的對面着急的問她,把季萱亦冰冷的手握着。
季萱亦搖着頭,說:“我沒事,你不要擔心了,對了,池南他怎麼樣?”
“他很擔心你,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想辦法幫你。”池安轉向律師,說:“嚴先生,這件事情麻煩你了。”
被稱爲嚴先生的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的斯文眼睛,西裝革履,也是在謀殺類的官司裡最具有的權威的律師,這次池安找到他也是時正冬幫的忙。
“兩位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季小姐,現在我需要你將所有的過程告訴我,任何細節都不要遺漏,任何一點都會影響整個案件的發展和判決的結果。”嚴律師十分認真的說着自己的每一個字,也強調着自己的話,並且拿出了自己平時記錄的案例本子,可見他的職業精神。
季萱亦想了一會,才慢慢說來。
“那天,我知道夏江要出去辦事,所有我買通了一個人,我只是想讓他幫我攔截夏江,所以我給了他錢,我雖然是想殺了夏江,事件發生之後我也的確說過想她去死這樣的話,但我說的都是氣話,因爲這場車禍已經發生了,我根本沒有辦法解釋,而且我想,會不會是那個人他誤解了我的意思,所以纔會開車去撞人,嚴律師,我知道我說這些都不會有人信,但事實真的是這樣,我真的沒有想殺她。”
季萱亦把事情的真想說出來的時候是激動的,她看着嚴律師,極力的想讓自己的話得到認證。
嚴律師卻十分的冷靜,點着頭說:“我明白季小姐,我相信你的話,但這些都不足以成爲證據,現在重要的是,如果按照你說的,那麼收你錢的那個人纔是關鍵,你有沒有別的證據證明你當時是讓他攔截夏江,而不是殺了她呢?”
“我沒有證據證明,我沒有錄音,周圍也沒有有聲監控。”季萱亦因爲緊張的原因臉色微微有些漲紅。
池安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萱亦,你不要慌,你再好好想想。”
“池安,我真的想不到了,總之你一定要相信我。”季萱亦的語氣有些梗塞。
嚴律師卻皺起眉來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什麼,立即問:“季小姐,當時你和那人見面地點在哪裡?”
“我和他是通過手機聯繫的,錢也是直接轉給他,當時我才從劇場出來,周圍
不可能有人聽到。”
最後的線索都被季萱亦自己的否決給打斷了,嚴律師也考慮到現在季萱亦的情緒,於是只能先不要問了,整理好一些文件後嚴律師就先出去了。
池安也是心急如焚,看到季萱亦被關在這裡,她那裡還好受啊,禍不單行,最近發生的事情一波接着一波的過來,她還未解決上一件事情,下一件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池安,真的對不起。”季萱亦有些內疚,的確,要不是她,池安的展銷會也不會被自己連累,現在還要她幫自己做這些事情,心裡又怎麼會不難受呢。
對於季萱亦的歉意,池安反而覺得更加有壓力,她說:“萱亦,都到這個時候你何必跟我說這些,其實昨天我去找過夏江,不管我怎麼說,她都不願意撤銷控訴。”
“夏江擺明了就是要我坐牢,她是不可能放過我的。”
“會有辦法的,你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但是池安,我不想你因爲我去求任何人,或者去做任何事,你答應我,如果這的沒有辦法了,就算了吧,夏江也的確差點就死了,這個代價我怎麼可能不還呢?”季萱亦的聲音越來越小,她雖然和池安一樣恨夏江,可做過的事情在自己冷靜下來後還是會後悔的。
池安看着低頭的季萱亦,心裡難受極了,再多的話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離開之前,季萱亦叫住了她:“池安,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被定罪了,你能不能告訴池南,讓他離開中海,去什麼地方都可以,我不想他也出事。”她眼淚在眼裡不停的打轉,只要想起池南,她終究還是脆弱的。
池安別過頭,只是:“你認爲你出了事,他還會不管不顧離開中海嗎?”說完,池安就出去了。
在這個最美的年代裡,所有的純真都將腐爛,所有的感覺也都將變得麻木,卻除了愛情,那是被冷凍在底下零下幾百度的溫度裡,一旦深深埋下,都將是永恆。
尚且不說池安和時正冬,季萱亦等了池南五年,池南愛了季萱亦一輩子,這種感情,如同種進地底的霓裳花,生根發芽,延伸至今。
任何一方的死亡,都會連同另外一方的死亡殆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