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範小魚前後一通分析,心情直如上下雲霄的嶽瑜再也不敢心存僥倖,回到院子裡不久就乖乖地“生病”了。
爲了裝的更像,範岱還在他身上使了一點手腳,當兩個一見傾心的丫環急急忙忙地找總管去請來大夫的時候,嶽瑜那副臉色蒼白、身體孱弱的模樣,還真像一個十足的病美人。
由於翠雲和綠萼兩個丫環的關切,不久就高度地請來了大夫。可大夫自然是查不出什麼病症來,加上嶽瑜自己又是懂醫之人,幾句話就把大夫唬了過去,最後只含糊地說這是一種需要安靜調養、不易勞心勞累的舊疾,只能中庸地配了幾副養身的藥,囑咐他好生休息而已。
一如範小魚所料,錢惟演得知纔剛剛去自薦過的嶽瑜是個病秧子後,除了讓總管傳達了幾句淡淡的官面話,果然不曾親自前來探望前不久還對其文采讚口不絕的嶽瑜,甚至都不曾令人送了什麼特別的補品過來。
嶽瑜被範小魚一點撥,雖然心裡難免有所失落,但更多的卻是慶幸這份錯誤已被彌補了回來,從此更加小心謹慎,尤其是當兩個丫環在場的時候更是顯得“弱不禁風”,唯恐再露出破綻。不料卻因此越得到翠雲綠萼的格外熱情的關照,大有豔福難消的尷尬,可憐的沒少被範小魚調笑。
所謂既來之則安之,雖然主人不夠熱情,唯一熟識的丁大公子也不見蹤影。好在兩個丫環愛屋及烏,對衆人都服侍的十分盡心,範小魚也趁機享受了一次美美地城市沐浴方式,將自己從頭到腳滌盪的清清爽爽。
穿越的這三年來,一直蝸居鄉下。又長年累月地爲了計算着家計,她可是足足當了三年多的土包子,過了三年多的清苦日子啊,如今有機會享受卻不享受,那是大傻子!
沐浴完畢,範小魚懶懶地走到窗前,推開窗戶讓熱氣散,一邊側着頭擦着一頭快要及腰地烏黑長。一邊若有所思地遙望着院外那些錯落的閣樓,思考着今後的何去何從。
關於景道山這個案子,這一路她已經和兩兄弟反覆合計過,料想不會有大的意外,只要上過堂做過證,應該就有時間出去找房子。至於經濟方面,原本是打算當了上官家那塊玉佩的,不過現在有了景道山那筆額外收入,再賣掉兩匹馬,就算一時找不到工作。站暫時之間應該也無需爲生活愁,她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好好地熟悉一下這古代的城市。所謂因時制宜因地制宜,自己總要先了解一些這古代的人民需要什麼才能決定做什麼樣的生意,要知道。以往可從來沒有一個朝代像宋朝這樣,有着如此達地多元化經濟,只要能賺到第一桶金,以後錢滾錢應該並不難。
“小魚妹妹,你已經洗好了麼?”正遐想間,一身淡綠的翠雲已微笑着從對面走了過來,目光和範小魚相觸時,眼中的笑意真誠而溫柔。
她們這些當下人的。自從進府後,就已註定一輩子都低人一等。這些年來,她們姐妹服侍過的客人沒有上千也有幾百,雖然其中也有些客人比較好說話,可沒有一個人不認爲她們的服侍是理所當然的。像範小魚一家這樣,連倒個茶領個路也要對她道謝的和善人還從未見過。心中不免就先有了些好感。再加上範小魚總是口口聲聲地尊稱她們姐姐。服侍起來不免就更加心甘情願,並且格外的用心。因此,一看見房間的窗戶打開就趕緊過來。
“嗯,翠雲姐姐,我洗好了。”範小魚對着她甜甜地一笑,忙過去開了門讓她進來。
“小魚妹妹,我來幫你擦頭吧!”翠雲很自然地想要接過毛巾。
範小魚忙微微一閃,笑道:“不用麻煩,只是擦個頭我自己來就好啦。”
“還是讓我來吧,這些事姐姐做起來習慣些,而且丁公子剛剛來了,說要見妹妹,妹妹擦好了頭也好早點過去。”翠雲笑着解釋。
“啊,丁澈來了?”範小魚地手一頓,隨即加快了度,胡亂地擦了幾下,就去拿梳子,“謝謝姐姐,那我這就過去。”
“哎……妹妹,等一下!”翠雲還來不及詫異她居然直呼丁澈的名字,忙伸手拉住了她,“你的頭還溼着呢!而且……”
說了兩個字,翠雲不禁微紅了臉,她本想要繼續說,一個姑娘家,如何能就這樣披頭散地去見一個男子,可又擔心這話會說的太重了。
“沒關係地,”範小魚一心想要知道丁澈帶來了什麼消息,壓根兒就沒想到要顧慮這個,隨手抓過木梳,快地梳理了幾下被擦的散亂的頭,就跑了出去,“翠雲姐姐,浴室我等會回來再收拾啊。”
翠雲被她留下的喊聲愣了一愣,疑惑道,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客人嗎?這錢府哪有當客人的親自收拾浴室的道理?哎呀,不對,問題不在於誰收拾浴室,可是她不能就這樣披着頭去見丁公子啊!
“小魚妹妹?”回過神來的翠雲忙追上幾步,想要把範小魚拉回來,可沒想到就這麼一失神的功夫,範小魚已經跑地老遠了,她剛剛纔清醒一點的神智又不禁迷糊了一下,這小魚妹妹是兔子變得麼?怎麼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了?”那邊翠雲還在迷惑,範小魚已經像一隻蝴蝶般飛進了客廳。
“大膽,你這是怎麼和公子說話的?”丁澈才轉過目光,還未開口,旁邊已響起一道叱喝。
範小魚一挑眉,這才注意到丁澈身後站了一位容貌豔麗的少女,穿着打扮遠比翠雲綠萼體面,此刻正微擡着下巴,冷冷地看着範小魚,目光轉到她那溼潤的頭上時,眼中更是閃過一絲鄙夷和不屑。
哪來的狐假虎威地丫頭?範小魚迅地掃了她一眼,突然覺得這個少女地眉目有些熟悉,下一秒已恍然大悟,哦,這不就是當年那個跟在丁澈身後的大丫環嗎?
“哦,原來是古玉姐姐啊,古玉姐姐,好久不見,您老可好啊?”範小魚微微一笑,眨眼間,臉上已戴上了甜美地面具,口中卻不經意地將那個“老”字拖了半拍。
古代的女子,大多及笄之後就開始婚配,三年前見她時就已十三四歲,如今起碼也有十六七歲了,在這個年齡,一般像她這種丫環大多不是被主子收房,就是已配給了小廝家丁,可這個古玉的打扮分明還是個少女,放在這個時代,確實稱的上是個老姑娘了。
雖然範小魚她自己從來沒有遵照古禮早早嫁人的打算,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可以用這一點來諷刺別人,誰讓這丫頭一見面就不給人好臉色呢!
就算如今他們一家有求與她的主子,可莫忘了,她的這個主子可也同樣欠着他們一家的恩情,還輪不到一個小丫頭在這裡唧唧歪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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