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寨廣發英雄帖,要聯合汁的武林羣雄,結成同盟,推舉盟主,衆志成城,一同對付大魔頭秦望天的修羅堡。只不過呢,英雄帖發出去後,來的人是很多,但看熱鬧的多,表態的卻比較少。一方面,衆人都聽說了秦望天功夫了得,而且跟黑雲堡和七星水寨關係又十分密切,似乎來頭不小,得罪不起。另一方面,那滿牆的紅紙說岳在庭的來歷,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好些江湖人都覺得這事兒挺可疑的,於是都持着一種觀望的態度。
這一陣子,嶽在庭的日子可是非常的不好過!病總算是差不多好了,可是他現在所有吃的東西拿過來都要讓端木炎先給檢查過,走到外面連口水都不敢喝。他就沒一晚上安安心心睡覺的,時不時地就會有些禍端出來,弄得他是不勝其煩。
“我說岳寨主。”端木炎邊收拾藥箱子邊笑着說,“你的三絕練得怎麼樣了?”
嶽在庭朝他看了一眼,冷冷道,“你沒別的事做麼?快去準備。”
端木炎笑了笑,道,“寨主啊,不是我囉嗦……這秦望天對你恨之入骨,現在他髮際了,而且看樣子還因禍得福,弄了一身的功夫出來……你確定自己能對付得了他。”
嶽在庭有些不耐煩地看了端木炎一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跟秦望天死磕,他有死囧的。”端木炎笑呵呵地說。
嶽在庭一皺眉,轉臉看他。
“木凌就是他的死囧吧。”端木炎笑着回答,“與其從秦望天身上下手,還不如從木凌身上來啊。”
嶽在庭想了想,冷笑了一聲,道,“你不就是想把木凌擠走,自己好做天下第一神醫麼?”
端木炎臉色變了變,並不做聲,卻聽嶽在庭接着說,“做不做天下第一神醫,跟木凌其實沒什麼關係,要看你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說句老實話,就算木凌被說成十惡不赦的魔頭,世人還是一致認爲他是天下第一神醫,沒有你的份。”
“你……”端木炎牙都快咬碎了,“咱倆怎麼樣也是在一條船上的,你用不着總跟我對着幹吧?而且我記得你答應過的,我把吸人內力的方法告訴你,你助我成爲天下第一神醫,怎麼翻臉就不認人了。”
嶽在庭站起身準備出門,冷冷撂下一句,“你當時說的是助我成天下第一……秦望天能一夜之間飛黃騰達武功進步到與司徒打成平手,不就是木凌的本事麼,你跟他比差遠了。”說完,轉身離去。“
端木炎咬着牙冷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嶽在庭,你得意什麼?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我現在是沒辦法要用你,纔對你客氣點,哪天用不着了,我毒得你生不如死!”
……
木凌和秦望天他們一路逛逛悠悠地往落霞城趕,大概是經歷了比較多的事情,所以秦望天已經很成熟了,對於這次找嶽在庭報仇的事情,他看得挺淡,倒是路上跟木凌打打鬧鬧得挺有趣。
這一天,衆人來到了離落霞城還有不到三天路程的太平鎮附近,天色已暗,木凌和秦望天決定找個客棧先休息一宿。沿路之上,他們看到了很多江湖各門各派的人,但是因爲秦望天他們行事低調,而且打扮得也很隨意,因此並沒有人認出他們來。衆人在太平客棧落了腳,甲乙前後張羅,要了三間上房還有酒菜。木凌最喜歡的就是趕路了,因爲一路上可以吃到各地的珍饈美味,衆人在二樓要了個臨窗的雅間,坐下一起吃飯。
這個時候正好是冬天螃蟹的最後一季,河蟹肉大又肥,木凌最喜歡吃帶黃的河蟹了,所以秦望天索xing就點了滿滿一桌,就着酒和一些小菜,大家邊吃螃蟹邊聊天,好不愜意。
木凌就着蟹殼,蘸了調料吃大塊的蟹黃,秦望天在一旁用牙籤給他往外剃蟹肉,堆到小碗裡,倒上糖醋,送到木凌嘴邊,木凌吃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大哥。”去前面打聽消息的丙丁回來了,坐到桌邊對秦望天道,“聽說五宗十八派的掌門都去了,這次鬧得挺隆重的。”
“這麼多人?”秦望天笑了笑,“對付我一個,也有些太勞師動衆了吧?”
“他們不是隻對付你一個。”木凌嚼着嘴巴里的食物,嘟嘟囔囔地說,“他們啊,主要是針對修羅堡、黑雲堡還有七星水寨的。”
“怎麼說?”秦望天轉臉看正在砸吧嘴的木凌,見他嘴角有蟹黃,就伸手過去擦下來,然後放進自己嘴巴里。
木凌一個白眼飛過去,狠狠瞪了秦望天一眼,“嫑亂摸!”
秦望見木凌兇巴巴的看得實在心癢,就想湊過去親他,木凌趕緊攔住,拿螃蟹腿指着他,眼神警告——瘋了你!這麼多人!
秦望天無所謂地挑挑眉,像是說——人多又怎麼樣,誰不知道咱倆啥關係。
木凌搬着凳子往旁邊挪開一些,跟秦望天保持安全距離,省得到時候他又動手動腳的胡來。
“木大哥,你的意思是,嶽在庭想對付修羅堡和黑雲堡還有七星水寨?他那麼點人馬夠麼?”
嶽在雲好奇地問,“嗯……”木凌擺擺手,道,“年孫子纔不是想自己對付呢,他是想讓汁武林的其他門派產生一種恐懼感,因爲西北和西南整個勢力都被我們給控制了,再加上七星水寨,整個汁武林幾乎已經沒有自己的地位了。另一方面,那些汁武林的老傢伙們一直都自詡爲正統的江湖門派,肖洛羽我們暫且不論,反正他在水上,基本也不過問武林之事,但是司徒不到三十歲,
望望剛剛二十歲……那幫老傢伙覺得沒面子啊,xing命是小,面子是大麼。”
在座的其他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木凌說得有道理,就問,“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好辦。”木凌道,“我已經派了好多人出去宣揚了,我們這次不是爲了地盤或者別的東西,就是爲了私怨,我們的目的是找嶽在庭那個混賬報仇,他開他的武林大會,選他的盟主,我們報我們的仇麼。那些江湖羣雄門檻精得很,絕對不會從中插足,只會在一旁看形勢。”
“那嶽在庭現在辦一個武林大會,究竟有什麼意義?”馮遇水不解地問,“那些江湖人也不見得會幫他。”
“有意義的。”木凌笑道,“嶽在庭他是做最後一搏:第一,他可能功夫的確是練得不錯了,有邪功在身,也不知道他現在多厲害,如果他能不輸,那麼他非但可以解決了眼前的困境,還能一戰成名。”
衆人都點點頭。
“望望能和司徒打成平手的消息已經傳開了,江湖羣雄這次也是想看看他嶽在庭的底,如果他能獲勝,那麼就說明嶽在庭功夫比司徒還好,也就是說,跟着他有贏的把握,如果輸了,那就拉倒唄。”
“的確是兵行險招,看來嶽在庭是豁出去了。”秦望天搖頭。
“現在,我們眼前只有兩個問題是比較着急需要解決的。”木凌拿着筷子挑秦望天給他剔到碗裡的蟹肉吃,邊道,“首先啊,我們需要一個能證明望望身份的證人。”
“證人?”秦望天微微皺眉,看着木凌,“凌,這個很難找啊……當年知道我身份的除了周放之外,沒有別人了。”
“唉……不是還有慕容烈的後人麼。”木凌笑了笑。
“可是,都死光了……”秦望天想到這裡點點頭,“哦……你想找人假扮!”
“這個人,還不能是普通人,要是了不得的人。”想了想,木凌問“當年跟你們處在一起的人裡面,歲數比你小一兩歲的小孩兒,有麼?”
“我記得有一個小我兩歲的弟弟,叫慕容傑,經常跟我們一起玩。”秦望天道,“如果還活着,他現在也應該十幾歲了.”
木凌點點頭,擡手一拍旁邊正在笨手笨腳跟一隻螃蟹奮戰的馮遇水,“水水,你來!”
“啊?”不止是馮遇水,其他的衆人也都愣住了,轉眼看着木凌,“讓他來?”
木凌挑挑眉,道,“自然啊。”
“我不會啊。”馮遇水趕緊擺手。
“我教給你!”木凌伸手在馮遇水的腦袋上輕輕拍了兩下,跟拍小貓小狗似地,“你什麼都能學會的不是麼!”
馮遇水就是這脾氣,你只要在讓他做事之前說一句,“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得很好。”那麼他就會很賣力地去做,以報答你對他的信任,木凌幾句話,馮遇水就乖乖地點頭了。
“凌?”秦望天問,“你有什麼計劃?”
“嗯!”木凌對衆人勾勾手指,道,“我們就說,當年秦望天沒死,從火場裡救出了慕容傑,後來秦望天去黑雲堡的時候,遇上了幫主司徒和木凌,就將慕容傑寄養在了黑雲堡,自己出來習武,以圖報仇。這樣一來,不止可以名正言順地找嶽在庭報仇,還能順便把黑雲堡也拖進來,修羅堡畢竟纔剛剛成立,根基不穩,要用司徒他們壓壓陣腳。”
衆人對視了一眼,各自心中暗道……木凌也太精明瞭。
“然後。”木凌接着道,“我們還有一個有力的證據,就是滴血認親,讓云云和望望還有那隻嶽在庭滴血……這一點我們是穩操勝券的。最後麼……最好還能找到一個認證。”
“什麼認證?”衆人異口同聲地問木凌。
木凌伸手點了點桌面,低笑,“嶽南風!”
衆人都一愣,嶽在雲激動起來,看木凌,“木大哥,你的意思是,爹爹還活着?”
“對啊,凌,你不是說他活不了幾天麼,現在都過了一年了。”秦望天等都好奇地問。
“哦。”木凌笑眯眯,又掰開一隻螃蟹,道,“我騙他的。”
“哈?!”衆人都張大了嘴看木凌。
“我要是不騙他,說他馬上就要翹辮子了,怎麼逼他出來對付嶽在庭啊?”木凌撇撇嘴,“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還躲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吧……功力大概也還湊合,只不過,再不把武功廢了,那他就真的是肯定活不成了。”
“我們上哪兒找他去呢?”嶽在雲嘆氣,“爹爹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麼過的,受了多少苦。”
“放心吧。”木凌對他擺擺手,“不用我們去找他,他會來找我們的。”
“大夫,要我們放多少消息出去?”甲乙丙丁問。
“你們只要說,秦望天來找嶽在庭報血海深仇就行了,不用多說什麼,至於水水的事情,絕對要保密。”
衆人都點頭,木凌伸出兩根手指,道,“這段時間,我們還有第二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要把秋玲和鈴鐺找到。
“秋玲應該在我大哥那裡。”嶽在雲道,“我之前派人去打聽過,不過鈴鐺麼,一直都被嶽在庭那小子藏着,至今還生死未卜。”
“鈴鐺是嶽在庭手裡了最後的一張牌,他不會輕易傷害她的,肯定在某個地方關着呢……我們要先秘密地去找鈴鐺,找到人後,再大搖大擺地進落霞城去。”
衆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有理,當夜就先在客棧休息,準備明日一早去落霞城暗訪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