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靖樺走過去,站在了一座青色的石碑面前,然後蹲下了自己的身子,他的手放在了冰冷的石碑上,只是小心的撫着上面的那一幅照片。
“小雅,我來看你了,你看我把誰給你們帶來了,我們的仇人,害死你的仇人。”他溫柔的雙眼瞬間變的陰狠,直直的射下他身後被水淋的溼透的女人。
秦雨沫的臉被雨水淋的很溼,有很多的水珠順着她蒼白的臉頰落下,卻是不知道那是淚水還是雨水,但是,卻都是同樣的冰冷,她張了張自己的嘴,卻是有口難言。
莫靖樺站了起來,站在了秦雨沫的身後,“你看到了沒有,這就是小雅,是我的妻子,而你在佔着她的身份,活着她的命,但是,她卻是躺在這裡,沒有生命,什麼都是沒有。”
他的手放在了秦雨沫的肩膀上,向前一堆,一時之間還沒有準備的秦雨沫被她摔在了地上,那一套衣服,早已經溼透了,雨不斷打着他們的身體,他們誰都是不快樂的,誰都是不幸福的。
這究竟是兩個人的折磨還是三個人的折磨。
秦雨沫擡起自己早已經溼透的臉,她的頭髮早已經成爲了一縷一縷,貼在好她小巧的臉上,她蒼白一張臉,,在看到了石碑上的字時,愛心口又是被重重的刺了一下。愛妻小雅之墓,
很疼,很痛。不知道是爲了這個薄命的女人,還是爲了身後那個殘忍的男人,他的溫柔只是假象,他的愛全是虛僞,他只是爲了報復,只是爲了恨她。
他不愛她。可是,可是。她卻是還是在愛着,一無反顧愛着,哪怕她知道這只是一場報復來的遊戲,可是,。她閉上自己的雙眼,任冰冷的雨水,不斷的流下她的下巴。
大雨磅礴的不斷落下,像是砸在她的身上,像是要淹沒了整個世界,
莫靖樺擡起了自己的下巴,被雨水模糊的視線中,他只是冷眼看着石碑前的女人,他的脣邊無情的勾了一下,還真的是很諷刺,他愛的,他恨的,還都是來了。
“你不是說你要贖罪嗎,那麼你就好好呆在這裡陪我的小雅的,可是你的罪,你一輩子都是不可能洗乾淨,除非你讓小雅活過來,”如同冰珠子一樣的聲音不斷的砸在了秦雨沫的身上,她蹲在那座石碑前,眼睛裡面空洞無神,是的,她有罪,她有罪。因爲她殺了他最愛的女人,所以現在她纔是他最恨的人。
莫靖樺轉身,一雙大腳不斷的踩在地面上,濺起了雨水弄髒了他的鞋面,打溼了他的褲角,他的手用力的握緊,像是壓抑着什麼一樣,那一張臉早已經是變青,他用力的拉上了車門坐在裡面,
瞬間車裡也被他的身上的雨水給弄溼了。他發動車子,動作像是發泄一樣,沒有任何的溫柔可言,而他猛然的回頭,用力的吸氣間,胸口上面起起伏伏,就連他的雙手也是握緊了方向盤,似乎只要一鬆手,他就會做出什麼一樣。
雨幕中,他的下巴繃的緊緊的,眼睛看着雨外面那個似乎都是要被雨淹了的女人,她的頭放在墓碑上,然後用力的撞了一下,接着是一下,又是一下,青色的墓碑上已經開始有了觸目驚心的血痕,但是卻是被雨水全部的洗去了,雨水可以洗乾淨這個世界的骯髒,卻是無法化解他的恨,她的罪。
車子猛然的開啓,像是離弦的箭一樣的飛了出去,只留下那一個孤單的女人,對着一塊冰冷的墓碑。
秦雨沫又是撞了一下,她的額頭趴在墓碑上,而上面的那個女孩仍然是在笑着,不知道是在笑這個這個世界的無情,還是在笑她的自作多情。
“我們秦家欠你的,我還,好嗎,我一個人來還。”她的雙手緊緊的抓着墓碑,擡起的額頭間已經有了觸目驚心的傷痕。
她站了起來,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現在活着的只是她的人,可是那顆卻已經在死了。她回頭,看着青色的墓碑,看着上面的所寫的那些字。愛妻小雅,夫,莫靖樺。
不知道她死了之時,她的墓碑上會記着什麼,以他現在這麼恨她的,可能就算是她死了,他也會笑吧,她悲哀忍住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只是她的腳步被什麼東西給一拌,就這樣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泥水再一次的弄髒了她的衣服,她的臉,她的髮絲,她縮着自己的肩膀,大雨中,一個人號啕大哭了起來,她從來都沒有哭的這樣大聲,雨聲陣陣,卻淹沒了她所有的聲音,
冰冷的雨打在人的身上,都像是刀子一樣會割着人的皮膚,此時纔是初春,這是今天的第一場雨水,可是卻是已經這麼的大了。
秦雨沫向前挪動着自己的腳步,大街上三三兩兩的人都是向前跑着,車子也是開的很快,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是因爲沒有力氣,還是什麼,她只能是慢慢移動着自己的腳步,有時身體晃了一下,卻是快要摔倒的樣子,就算是真的摔到了,她也只是再度爬起來。
她額頭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可是卻是被雨水泡的發白,她的手放在了自己頭上,感覺出一種鑽心的疼痛,疼就是這樣的感覺,她體會的好多好多了。
她放下自己的手,眼睫早已經溼透,朦朧的視線間,她什麼也無法看到,只能看着莫家的那一個方向,用着自己的兩條腿,用着自己的身體向前走去,她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似乎這條路沒有目地,這條路也是沒有盡頭。
而她無家可歸。
當她終於是站在莫家別墅的門口時,只是呆呆的看着這裡一切,好大的地方,可是也是好空。
她的手放在了門把上,然後打開,瞬間裡面是一種區別於外面的暖意,也有一種極濃的煙味。她的腳步就站在了門口,然後又是關上了門,她知道他討厭她,也知道他不想再見到她。